張冶錘煉著劍胚,飛劍逐漸成型,看得出來,是常見的漢劍樣式。
修士們看到這一幕,連連搖頭,眼中充滿了失望,他們用神念交流道:“漢劍倒是中規(guī)中矩,不過從其散發(fā)的威能,下品法器無疑。”
“浪費啊,堂堂炎煌金,竟然只落得下品法器,真是暴殄天物!”
……
修士們心痛如絞,覺得就算自己這種門外漢,也能用炎煌金煉出個好點的法器,一時之間,他們看張冶的目光都充滿了怨念。
但張冶的錘煉沒有停下,不疾不徐,就仿佛傀儡人一般,機械的揮舞著錘子。
“還打個屁,趕緊回爐重造說不定能挽回點炎煌金……”有修士再也忍不住,開口怒斥。
“對啊張老板,別煉了!”
修士們忍不住,直接吵鬧了起來,韓靈兒眉頭一皺,雖然也發(fā)現(xiàn)張冶煉出的劍品質一般,但她答應了要幫張冶護法,飛鴻劍懸在空中,散發(fā)出森森的殺意,韓靈兒斥道:“住口,不要打攪張冶煉劍!”
修士們欲言又止,最終有幾個自覺和韓靈兒關系不錯的修士站出說道:“韓師姐,你和張老板關系不錯,勸勸他吧,回爐重造,不丟人……”
“是啊,炎煌金不能這般浪費!”
韓靈兒臉色幽冷:“我說了,不要打攪張冶煉劍,別讓我說第三次!”
眾人無奈,搖頭嘆息,炎煌金的浪費,簡直比要了他們的命還要難受。
張冶對修士們的談話置若罔聞,只顧專心煉劍,不多時,劍身已成,三尺又三。
而就在此時,一種悸動就像就像心跳一般從劍身散開,在場所有人的心臟都跟著這個韻律齊齊一動。
本來長吁短嘆的修士們忽然愣住,不敢相信的看向張冶還在鍛造的漢劍,如遭重擊。
“各位,不知在下是否看走了眼,我怎么覺得,此劍有了中品法器的威勢?”
“不錯,此劍已經邁入了中品法器的門檻,張老板的鍛造技術,果然沒有讓我等失望!”
“老王,上一秒你還說失望之極的!”
一群修士用神念交流著,臉上都有些火辣辣的,先前他們鄙夷張冶只鍛造出了下品法器,更要求張冶停止煉劍,可現(xiàn)在飛劍已成中品,不亞于給了他們狠狠一耳光。
韓靈兒則一臉驕傲,張冶從來沒讓她失望過。
“雖然中品法器依然對不起炎煌金的身價,但已經足夠了!”
“不對,此劍的威勢還在上漲!”
修士們忽然愣住,漢劍在張冶的錘煉下,氣勢急劇攀升。難不成,飛劍的品階,不止于中品法器?
修士們有了前車之鑒,再也不敢妄下結論,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的盯著張冶打劍。
然而就在此時,鐵匠鋪里出現(xiàn)了一道波紋,一個老者憑空出現(xiàn),眾人微微詫異,鎮(zhèn)守靈臺鎮(zhèn)的吳長老怎么來了?難道是被張冶煉劍吸引來的?
但眾人還未回過神,一個白衣長須,顯得更為年長的老者也憑空出現(xiàn)在鐵匠鋪,眾人目瞪口呆,就連吳長老也是,準備以大禮參拜來人,但白衣老者伸手一托,一股無形的力量將眾人扶起。白衣老者笑了笑,對大家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隨即專心致志的盯著張冶煉劍。
修士們不敢出聲,但神念炸開了鍋:“我的天,以為吳長老被驚動就很厲害了,沒想到大長老親自降臨,瘋了瘋了!”
“難道張冶真要打造一把絕世神兵?”
韓靈兒心血澎湃,要知道大長老并非普通的執(zhí)事長老,比如鎮(zhèn)守靈臺鎮(zhèn)的吳長老或者多寶殿的歐陽長老,屬于職務性長老,一般金丹修為就可以擔任,但大長老、二長老等數(shù)字型長老,那是元老級人物,宗門的實際管理者,地位僅次于宗主。
他們除了地位高,修為也高得嚇人,都是修行千年的元嬰老祖!
大長老多少年沒有露面了,有人說他在閉死關,不突破煉虛境界不出關,可張冶煉劍,竟然讓大長老親身降臨。
韓靈兒心中那個驕傲啊,你們看不起張冶,覺得他煉不出絕世神兵,結果沒想到吧,大長老都被他打造的飛劍驚動了!
張冶專心致志,沒有注意到鐵匠鋪里的變化,繼續(xù)錘煉著飛劍,當劍柄打造完成時,漢劍再次散發(fā)出一陣心跳般的悸動,所有修士,已經呆若木雞。
隨即,神念交織成網(wǎng):“啊啊,我看到了什么,上品法器?”
“竟然親眼見到一把上品法器的出世,老夫瞎了也值得!”
“我的媽??!”
“老王,你媽早死了……”
修士們就像神經病一般,神念掀起了颶風,吹得鐵匠鋪里嗚嗚作響,大長老也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伸手一壓,颶風消散不見。
張冶停下了錘煉,打量著基本成型的飛劍,現(xiàn)在只差最后一道工序,淬火。
淬火是煉劍過程中的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也是最致命的一個環(huán)節(jié),淬得好,飛劍的品質上升,淬得不好,可能功虧一簣。
大長老將目光看向淬洗池,忽然眉頭緊皺。因為淬洗池中的五色神液被系統(tǒng)加了偽裝,在大長老的眼中,那就是一缸普通的水,甚至,還有些渾濁……
上品法器,怎能用如此劣質的水源淬洗,大長老見張冶拿著再次煅燒好的飛劍就要淬火,當即出聲阻攔:“小友且慢。”
張冶聽到聲音,這才抬起頭來,鐵匠鋪里多了不少人,他眉頭一皺,這老頭是誰?不是說了不要在我煉劍的時候發(fā)出聲音么?
韓靈兒生怕張冶說錯話,連忙提醒道:“張冶,這位是我們靈臺宗的大長老。”
大長老?張冶心中不悅,你身份高就能打斷我煉劍?
大長老看出了張冶的不滿,連忙說道:“老夫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見你這淬火的水,有些差強人意,我早些年游歷四方,曾收獲過一些無根仙水,不如贈與小友,以淬寶劍?!?p> 無根仙水?那是不比炎煌金差多少的天材地寶,里面蘊含充沛的靈氣,若是服用一滴,就能抵得上數(shù)月的修行。
修士們聽聞,眼中那叫一個艷羨,大長老把這么好的東西,送給一個外人,送人了也就算了,關鍵不是讓人服用的,而是用來給飛劍淬火……
修士們覺得心在滴血,話說回來,見證絕世神兵的出世本來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可為什么,全程都覺得很難受呢?
大長老說完,也不等張冶同意,將一個白玉小瓶,徐徐飛向張冶。
所有人都眼熱的無根仙水,在張冶心頭,只有一個疑問,那是什么垃圾?
張冶冷笑一聲,搖了搖頭,根本沒有接飛過來的白玉小瓶,只是覺得再不淬煉,飛劍的火候就過了,直接把飛劍丟入淬洗池中。
“臥槽!”修士們驚呼出聲,人家大長老好心好意把無根仙水這種寶物送你淬火,你就算不想受人恩惠,那假裝推辭一下也好,二話不說,直接把上品法器的劍丟進臭水溝打起來的水中,也太他媽那啥了吧。
修士們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這個極品的張老板,堂堂上品法器,在臭水溝的水中淬煉,功虧一簣??!
修士們捶足頓胸,就連大長老也有些心疼,看著淬洗池中滋溜溜翻滾的臭水,心中很不是滋味。
大長老嘆息一聲,雖說上品法器很稀有,但對于他這種層次的人來說不至于放不下,一甩衣袖,準備失望的返回宗門,繼續(xù)閉關。
但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悸動,正從淬洗池中散發(fā)出來,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就像是面對上古魔獸一般,讓人膽戰(zhàn)心驚!
淬洗池中的劍,氣勢再度攀升,修士們驚呼出聲:“難道,這是要晉升靈器?”
因為他們見證到飛劍從下品晉升中品,再從中品晉升上品,所以,會鉆出這么個奇怪的想法。
大長老停止身形,修煉千載,本古井無波的內心,這一刻變得急劇跳動了起來,而他的眼中,則充滿了驚訝,甚至,還有些惶恐。
大長老喃喃道:“這不可能!”
“大長老,什么不可能?”修士們連忙提問。
但不等大長老繼續(xù)解釋,張冶探手,將打造的飛劍取出,耀眼的金光,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閉上眼睛。
除了大長老還能直視這耀眼的光芒,就連吳長老的眼睛都被刺得眼淚直流……
大長老的眼中,全然只有那把劍的模樣,而那把劍,化作了一只金烏,正在張冶的手中拍打著翅膀,大長老的喉嚨就像被人掐住了一般,再次發(fā)出沙啞的聲音:“這怎么可能!”
大長老的話,從不可能,變?yōu)樵趺纯赡?,說明,他猜測的那件事情,已成為事實。
但隨即,大長老想到了什么,手指一彈,一道光華飛向張冶的劍,金光逐漸消散。
張冶感受到手中飛劍的變化,怒目相向,而大長老通過神念,對張冶傳音道:“小友息怒,極品法器一旦現(xiàn)世,太過駭人,對你來說,并非好事,所以,我?guī)湍阊陲椓怂耐?。?p> 張冶怔了怔,明白過來,極品法器現(xiàn)世,恐怕元嬰老祖也拒絕不了這樣的誘惑而殺人奪寶。
張冶想明了關鍵,對大長老抱了抱拳,表示感激,不然,張冶的小命可就真的危險了。
而此時,天上雷聲滾滾,張冶手中的飛劍仿佛被激怒,化作金烏,從天窗中飛出,在雷云中翻騰,與天地搏殺。
金光與雷光交織,修士們勉強睜開了眼,看著這偉岸的一幕,仿若朝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