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外婆
進入四月虞小白的預(yù)產(chǎn)期就要到了，趙大姐扶著她走出辦公室，
“唉，小白呀，這些時間你要多注意點別扭著，叫大魚來單位請假不行嗎你自己卻來了?！?p> “趙主任謝謝你，我沒事，大魚他今天加班?！?p> “你自己要小心點，小白你是準備在家生，還是去縣醫(yī)院？”
虞小白心里苦楚，去醫(yī)院是生不起的苦笑一下，對這位亦師亦友的老主任說道，
“趙主任，我呢還是請三姑幫忙在家生吧，小魚就是三姑接下來的?！?p> 趙主任今年五十一歲，帶起來很多徒弟，當(dāng)初她對虞小白選擇與莫大魚結(jié)婚，也是覺得惋惜，這么好的姑娘如今…。
趙主任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摸出十塊錢塞入虞小白兜里。
“閨女你別跟阿姨客氣，留下吧。”
虞小白的手被趙主任輕輕按住，只得感激的對趙主任點點頭，
“謝謝趙姨你別送了回去吧?！?p> “嗯，你路上小心點，有什么事讓小魚來家里或單位找我?！?p> 虞小白慢慢走出郵電局大門，她今天是來請產(chǎn)假和領(lǐng)補助的。
剛邁出大門就聽見。
“二妮，我在這里?！?p> 虞小白一聽是自己娘的聲音忙轉(zhuǎn)頭看去，果然喊她的是老娘，趕忙走過去。
“娘，你怎么來了?！?p> 莫小魚的外婆長的和虞小白差不多，也是瘦高個，身材修長，皮膚白皙，頭發(fā)有些灰白，相貌很是慈祥。
見女兒過來，老太太急走幾步扶著虞小白走到路邊墻下，抓緊女兒的手眼淚流了下來，見虞小白也想哭出來，老太太趕緊收起自己情緒，從衣兜里摸出一個藍色布包塞進虞小白手里。
“二妮娘回去了，你自己要小心，是兒是女到時候告訴娘一聲?！?p> 虞小白含著眼淚看著遠去的老娘那單薄的身影，她的心再一次感覺天要塌了，這添個孩子全家四口人就只能指望莫大魚了。
那個年代，懷孕了除非意外流產(chǎn)，有了基本都會生下來，很少有人去醫(yī)院打胎。
打開布包里面是一毛二毛一塊的零錢共有22塊，不用問這是老娘偷偷攢下來的。
布包里還有一只銀鐲子，這是她小時候戴的，虞小白將鐲子緊緊的捂在胸口上，她再也忍不住了扶著墻哭了起來，抽泣的肩膀上仿佛有一座大山壓著她。
“啊…娘啊…?！?p> 虞小白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嘩嘩的滴在地上。
“娘啊，對…不…起?！?p> 嗚咽的虞小白含著眼淚咬著嘴唇喃喃道。
四月，春暖花開，柳樹發(fā)芽，梨花爛漫，杏花吐芳。清爽的風(fēng)兒拂亂了虞小白的秀發(fā)。
莫小魚辭別六哥，一路連蹦帶跳的往家里跑，進了大雜院莫大魚正在門口洗菜做飯，見莫小魚回來了道。
“你跑那兒瘋了，這么晚才回來不餓嗎？快去喝口水，飯馬上就好?！?p> “大魚，俺娘呢？”
“我剛下班，你娘可能是去單位請假了還沒回來?！?p> 莫小魚轉(zhuǎn)身就往郵電局跑去，
莫大魚苦笑一下，對兒子直呼他名字早就習(xí)慣了，不管自己家窮不窮這兒子肯定是寶貝疙瘩。
莫小魚老遠就看到娘扶著墻好像很難過的樣子，嚇的趕緊跑過去扶住虞小白問道。
“娘你怎么了，是那不舒服嗎”？
虞小白見是兒子來了，忙收起情緒，從兜里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淚。
“娘，你怎么哭了？”
“娘沒事，是剛才你外婆來看我了?！?p> 莫小魚一聽怒道。
“娘你別難過，她們要是欺負你我找她們算帳去！”
虞小白趕緊擺擺手，蒼白的臉上淚痕依在看著兒子說道。
“小魚，不是你想的那樣，娘是后悔沒能力給你外婆盡孝，你外公外婆都是好人，她們只是恨我不成鋼，你看這是你外婆給的。”
“這只鐲子是娘小時候帶的，你外婆給我送來了，還有這些錢?！?p> 莫小魚見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就放心了。
“娘，我有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這個消息現(xiàn)在只能你知道不能叫俺爹知道?！?p> 虞小白看著兒子比劃天大的好消息時那夸張的表情，不禁撲哧一笑。
“娘，咱們?nèi)ズ韧朊?，我給你說說?！?p> 看著高興的兒子，虞小白就由著兒子拉著自己走進不遠處的小吃店。
“大叔，來兩個大碗牛肉面。”
一位胖胖的大叔從順菜窗口里探出腦袋道。
“大碗的5毛?！?p> “好！可以加肉嗎？”
“可以牛肉一盤2塊?！?p> “來二盤牛肉兩個大碗牛肉面。我們在你這吃，走時再捎一盤牛肉一碗面，給你錢你數(shù)數(shù)共7塊5毛錢?！?p> “好咧請稍等！”
虞小白驚訝的看著兒子，她不明白兒子錢從那來的。
“娘坐那邊。”
莫小魚扶著虞小白娘倆坐在一個靠窗戶的桌上。
“小魚你那來的錢，干嘛買這么貴的牛肉呀？”
“嘿…，娘你先坐好，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p> 說著將桌上杯子洗了洗倒?jié)M熱水遞給虞小白，然后坐在對面，兩手托著臉蛋，笑瞇瞇的看著虞小白也不說話只是傻笑。
虞小白蒼白的臉色現(xiàn)在好看多了，見兒子傻乎乎的對自己笑，嗔怪道。
“你是不是揀到寶了，跟喝老婆尿似的傻笑，看你高興的有什么話快點說。”
虞小白有種直覺，兒子這樣高興肯定有好事，否則兒子不會這樣，是不是考了一百分？
“娘等吃完面我再告訴你，總之你知道了保證你高興。”
莫小魚知道他娘臉色蒼白，身體瘦弱，跟懷孕營養(yǎng)肯定不夠有關(guān)，先讓娘吃飽飯再告訴她，要不娘一激動牛肉面肯定吃不好胃里去。
不一會兩碗熱氣騰騰的大碗牛肉面端了上來，手工趕的面條筋到爽口，五六塊牛肉片和綠色的香菜擺在上面，湯是老湯，上面的油花閃閃發(fā)亮，兩盤牛肉大約有半斤左右，切成簿片碼放在盤子里，上面有蔥絲還滴了香油，聞起來特別香。
虞小白己經(jīng)記不起那一年吃過這樣的大碗牛肉面了，那熱氣騰騰的牛肉面，紅潤可口的牛肉片讓虞小白忍不住吞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