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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命戰(zhàn)歌

第一百五十四章回憶過往

逆命戰(zhàn)歌 鎮(zhèn)海刑神 2342 2018-10-30 20:59:09

  江牧隱站在街口,劉語已經(jīng)離去很久了。帶他離開了已經(jīng)混亂的第七十七街區(qū)后,劉語就讓他在這里等待。

  他也相信自己的老師,知道不讓自己去也是有些顧慮的。

  可老師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江牧隱對神學(xué)與文學(xué)的啟蒙老師就是劉語,他還記得那個男人來到教室里的情景。

  ……

  那是所有新生的第一堂課,是神學(xué)院中最不受關(guān)注的文學(xué),但上課的卻是學(xué)院中頗有地位的教務(wù)主任。學(xué)生中有不少身家顯赫的,但也都不想在第一堂課上給老師難堪。

  江牧隱是個小透明,坐在課堂的角落里,揪著裙擺,眼睛看著桌面。那個時候的江牧隱遠沒有現(xiàn)在的文靜,只有安靜。

  他就像個滿天繁星中最不起眼的那顆,既沒有明亮的光,也不會頻繁的閃動,只有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襯托其他星星的美麗。

  “這位小姐,抬起頭好嗎?”有只手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江牧隱抬起頭看見的是一個面相極其平庸的男人,完全就是那種扔進人群都找不到的存在。

  男人看著他說,“如果你不抬起頭,就學(xué)不到我接下來要說的知識了。我不會在你的桌子,所以請你抬起頭。”

  江牧隱眨了眨眼睛,想著這個男人就是教務(wù)主任嗎?難道不應(yīng)該是那種傳說中的更年期老女人和古板的老頭子嗎?

  “很好。”那個男人點點頭,然后回到了講臺上。

  江牧隱忽然看見了他手中還夾著一本綠皮的實體書,在這個時代這都是很罕見的了。

  “我叫劉語,是個漢人?!彼@么介紹自己,一點特色也沒有,就是公式化的敘述,“你們可以不喜歡我,因為我就是個不討喜的人。你們也不用挖空心思來討好我,因為我寫在你們期末總評上的每一句都是你們的平時表現(xiàn)?!?p>  劉語環(huán)視著整個課堂,那雙被眼鏡阻隔的眼睛是那么平談無奇,可是所有看見那雙眼睛后都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每個人都覺得那個古板老男人在看著自己。

  “現(xiàn)在開始上課?!蹦腥宿D(zhuǎn)身在黑板上用電光筆寫下一排字,那字說不上優(yōu)雅,卻有股很嚴肅的感覺,一共十一個字。

  “言語是世上最傷人的利劍?!眲⒄Z從講桌上拿起一根短棍,抽長了指向了自己寫下的那句話。

  “你們可能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劉語說,“一個人說出的每句話都會對別人產(chǎn)生一些影響,可能是良好的影響,也可能是惡劣的影響。當(dāng)然這要看當(dāng)事人怎么去理解?!?p>  “言語是最傷人的利劍,當(dāng)你惡語相向別人的時候你可能認為自己是在隨大眾也可能只是想開玩笑?!眲⒄Z忽然正色,那副平庸的嘴臉在這一刻也變成不怒自威,“但別人不會這樣去想!”

  劉語用那根抽長了的棍子猛然甩了一下黑板,棍子破空的聲音很是有威懾力,“你的每一次惡語都會在別人身上留下傷口,這些傷口不會隨著時間淡化。這些傷口是什么?是惡之種!你的第一次惡語便將惡念的種子種下,日后你的所有行為都是澆灌惡種的養(yǎng)料。”

  “你們都來自大家族,有著顯赫的身世,覺得那些平民不敢對你們怎么樣。但這樣想是大錯特錯!”劉語忽然怒斥起來,“當(dāng)惡種開花結(jié)果的那一刻,被你們用言語刺傷的人將不會再忍受這樣的痛苦。部分人可能會極端的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以求結(jié)束這種痛苦。而另一部分的人則會陷入瘋狂,這樣的人如果決意報復(fù),那么他就會無視一起,無視道德、法律、甚至生命,只為了能夠向你們報復(fù)。”

  “自以為強大的人覺得自己不必去害怕,可你們想錯了,你們也只是‘強大的人’罷了,那些無視一切的人還能被稱作人嗎?悲傷和憤怒是世上最強大恐怖的力量,當(dāng)悲傷淹沒一個人,當(dāng)憤怒充斥一個人,那么這個人就會變成怪物那樣的東西……甚至比怪物還要恐怖?!?p>  劉語最后說,“言語是世上最傷人的利劍,沒有之一。我希望你們能夠用好語言,不要把它變成傷人的劍。語言是人類文明的火苗,沒有語言的社會只不過是原始人的部落罷了?!?p>  這一堂課結(jié)束的很快,但卻充滿了教育意義。孩子們或多或少聽進去了一些,但更多還是不以為然。劉語沒有說什么,只是宣布了自習(xí),然后坐下來翻開了自己的那本書。

  江牧隱看著那男人,其實就是偷偷的看,他想要知道什么樣的書能夠讓這個男人感到興趣。他一眼就能夠看出這個男人的性格,是那種不言茍笑的嚴肅教育家。

  這個男人必然對一切都沒有興趣,甚至可以說得上無欲無求,也必然幾乎對什么都不感興趣。

  可他能對什么樣的書籍感到興趣?

  “這本書叫《萊茵的燈火》,你有興趣嗎?”劉語抬頭,看向了后排的江牧隱。

  江牧隱臉紅了紅,慌忙低下頭。

  “害什么羞啊,”劉語笑了笑,“這本書是寫萊茵河的,據(jù)說作者是在萊茵河畔游玩的時候突然得到了靈感,寫下的這本書。我感覺挺不錯,當(dāng)然對你們這個年齡的孩子來說可能就有些枯燥了。想看嗎?”

  江牧隱輕輕點了點,站起身走到劉語面前,在全班人的注視下接過了那本書,他也第一次正眼看見了這個男人。

  在那副平庸沒有任何顏值的臉上,江牧隱隱約看見了刀劍的鋒芒,有些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是他們這對師徒第一次的見面。

  ……

  咆哮的重機摩托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回過神轉(zhuǎn)頭去看,只見一個男人騎著造型狂放的摩托重機風(fēng)馳電掣的從一個街口以貼近地面的姿勢轉(zhuǎn)向,短短幾秒就沖到了他的面前。

  “你好小姐,請問你看見過一個老人沒有?大概七八十歲,可能更老一些?!蹦腥苏f。但那聲音卻冷的至極,明明是有禮的問候語,卻被說成了命令般。

  江牧隱想了想,搖了搖頭,他站在這里這么久,也只看見這個人一個。

  “真的嗎?你真的沒看見嗎?”男人身上的森寒氣息又重了幾分。

  “真的沒有……”江牧隱小聲說,這個男人給了他太大的壓力了,簡直就像一頭暴怒的狂龍。

  男人抿了抿嘴唇,“好吧,謝謝!”

  說著他發(fā)動了重機,以瘋狂的姿態(tài)加速,向著遠方狂嘯而去。

  江牧隱看著那男人的背影,他從那雙黝黑的瞳孔看見了一些別樣的色彩,那不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該有的,江牧隱恍惚中仿佛看見了一個孩子,一個脾氣倔強的孩子,在瘋狂的尋找著自己失去了的東西,可是他一直都沒有找回來。

  江牧隱正上方的樓頂天臺上,一縷火苗乍現(xiàn),隨即一縷縷白煙在黑夜中若隱若現(xiàn),一聲嘆息也隨之響起,“你也長大了嗎?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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