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奴隸,雖然不是以這種方式被賣出,但心中也不免有悲涼感升騰而起。
作為奴隸,比牛馬等畜生還不值錢,若遇上殘暴的主人,誰能想像得到她們的下場。
第一輪的七人雖姿色平平,但還是很快就被競價拿下了,阿笙坐在臺下沒有動作,眸色如寒潭,不知在思慮些什么。
每當一人出價,端頤都頻頻左右前后去望,忽見一青衣姑娘坐在右邊隔著幾人處,沉靜不語,與周圍的喧囂的權貴們格格不入。
端頤小碎步很快地走了過去,喚道:“阿笙?”
安平坊并不限制女子入內(nèi),平日里還是有些大膽的夫人來看看歌舞的,今夜也有夫人們到場競拍,但畢竟人數(shù)少,阿笙一個姑娘家還是很顯眼的。
阿笙對她點點頭,就算打過招呼了。
端頤讓旁邊的人往左邊挪了挪,騰出了一個空位,“阿笙你怎么在這兒?”她挨著阿笙坐下。
“湊巧罷了?!卑Ⅲ系?。
端頤眉頭緊皺,“我還以為你也是特地過來買奴隸的?!?p> “這里是每個月都會舉辦奴隸競拍嗎?”阿笙問道。
“我也不知道?!倍祟U搖搖頭,“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雖然我們府里也有奴隸,但是那都是嬤嬤帶到府上來的?!?p> 阿笙頷首,王府不比其他地方,自然有更好的奴隸來源,而實際上,世家們都有自己的渠道,所以才會很少在市面上看到公然販賣奴隸的場面。
此時,新一輪的歌舞已經(jīng)上場,熱鬧非凡。
阿笙找了個借口,暫時離開了這個大堂。
踱步到安平坊后面的院子,這里比起前頭的熱鬧嘈雜,可要安靜得多。
院子很大,打造得像江南的風格,蜿蜒的走道凌于水上,微起波瀾的水面倒映著畫亭的風光以及紅彤彤的燈籠。
阿笙走了一會兒,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發(fā)現(xiàn),這里屋子多,她也沒遇見什么人,更別提那些宮人了。
直到遇到了一個婢女,阿笙才在她的帶領下回了前頭。
不知道是第幾輪的拍賣了,這回臺上只剩了三名女子,阿笙方一坐下,端頤便拉著她神色激動。
“阿笙,我們買下她們吧!”
阿笙的目光落在了臺上的三名女子身上,相較于她第一輪見到的,這三名女子已經(jīng)算是國色天香了。
“她們真的好可憐?!倍祟U在旁邊祈求道,“阿珠和我說她們會被那些男人糟蹋的。”
阿笙微微低嘆了口氣,她并非磐石,豈會沒有惻隱之心,所以剛才她借口離開,一來是為了找找那些宮人的蹤跡,二來也是想避開這樣的場合。
然而她也很清楚,這樣的可憐女子太多了,想要真正解救她們,是要廢除澹臺瀚哲的奴隸制度。
端頤似乎也明白阿笙的心思,她繼續(xù)祈求道:“就一個,阿笙我們就救一個?!?p> 阿笙的目光再次在那三名女子身上掃過,前面兩名眸光或呆滯,或麻木,與前頭第一輪的女子絲毫不差,顯然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唯獨這第三名……
阿笙眸子微瞇。
第三名女子跪在籠子里,頭微微低著,看不真切神情,頭戴寶石五彩步搖的女人走到她跟前,伸手將她的頭抬了起來——
女子長了一張蒼白卻精致的臉,面上沒什么表情,她眸光極淡地看著臺下那些富貴的權貴,眼神就像一潭沉寂的水。
阿笙對端頤道:“第三個,我們買她?!?p> 端頤瞧了瞧那名女子,沒看出跟前頭的有什么差別,她點頭應道:“哦哦,好,那就她吧?!?p> 阿笙轉動著左手上的烏金細鏈,三個含苞的花骨朵兒邊緣泛紅,神秘而妖異。
她不會錯看,就在那名女子抬頭的一瞬,她眸子里來不及收斂妥當?shù)匿h利雪芒。
那名女子沉寂如水的眼中,壓抑著的是尖銳的恨意!
這樣的眼神……阿笙思忖,多么的熟悉,大概她自己還不會壓抑的那時候,也是這樣外露的吧。
第一名女子已經(jīng)賣出,二樓包廂的窗后,除了齊陵天,相繼有好幾道身影一閃而過。
看著二樓包廂,阿笙蹙眉,若有所思。
五皇子也來了?
安平坊能如此陣仗地拍賣奴隸,背后的勢力只怕不容小覷。
從前是黛夫人,那么仙子,支持安平坊的人又是誰呢?
第二名女子開始競價,二樓包廂的人還是沒有動靜,阿笙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們是在等著最后才出價么?還是說……
“鏘——”銅鑼敲響,第二名女子被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買走。
阿笙又看了一眼二樓,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出價。
“后面還有幾輪?”她問端頤。
“一共七輪?!倍祟U答道,“還剩兩輪?!?p> 那就是說這輪過后,只剩下三名女子了。
“好,接著是我們第五輪的第三位姑娘?!迸_上的意娘柔媚笑道,“各位貴客可以開始出價了?!?p> “五十兩!”
“七十!”
“我出一百!”
……
“七百八十兩,還有人更高的嗎?”競價聲停頓了幾秒,意娘環(huán)顧全場,問道。
阿笙的視線又從二樓的包廂掃過,她啟唇,“一千兩。”
見著是一個年輕姑娘,眾人嘩然,議論紛紛。
端頤坐在阿笙身邊,感受到周圍掃過來的目光,冷哼了一聲,挺了挺胸。
她心里想的是,看什么看,沒見過女人出價嗎?然而自己卻忘了自己現(xiàn)在也是一副男裝的打扮。
“一千兩,還有更高的嗎?”意娘提起,壓下場內(nèi)眾人的喧嘩聲,詢問道。
眾人又是繼續(xù)對著阿笙指指點點著說什么,在意娘以為沒有人要繼續(xù)加價,即將宣布結果的時候,一道低沉的男聲從二樓落下。
“一千五百兩?!?p> 阿笙聞言,眼神落在二樓包廂窗前站著的男子身上。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齊陵天站在窗前,瞇縫著眼與下面阿笙的視線對上。
“齊陵天!”端頤驚訝道,“他怎么也在這兒!”
齊陵天京中小霸王的名頭可不是吹出來的,一時間眾人看好戲的目光落到了阿笙身上。
夏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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