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降下,學院里的路燈將路照得雪亮。
夏娜的眼睛也亮晶晶的。
一整天的時間,她過得很充實,充實到沒有時間去連續(xù)不斷的想起某一個人,雖然在空閑的間隙,她還是會不小心想起來。
不過,那又能怎樣呢?她并不是一個擅長欺騙自己蒙蔽自己的人,做不到裝聾作啞的享受虛假的溫馨。與其被人捧在掌心里寵溺并玩弄一生,她寧愿自己親手撕碎這層保暖衣,直面現(xiàn)實的風刀霜劍。
或許,是因為她還不夠愛那個男人?不夠愛他,所以才無法像那些小說里的女主一樣,為了愛情不顧一切,哪怕是放棄自尊和自我。
如果御靈芝要求的是那種愛情的話,她只能對他說聲抱歉了,她做不到。
校門外,車子已經停在那里了,那個雖然她愛著,但愛得并不夠徹底的男人落下車窗,正靜靜的看著她。
“靈芝哥,久等了?!毕哪葘τ`芝露出笑容,矜持而不失親切的點了點頭,正如夏嬈對她自己的護衛(wèi)所做的那樣。
一切都讓御靈芝感到壓抑而不習慣。
車子行駛起來了,還是一如既往的平穩(wěn)。
坐在后排的夏娜眉頭微挑,看來靈芝哥的耐性比她預想的好呢,原以為被她冷落了一整天,他的情緒怎么也會有點起伏才對。想到這一點,她又忍不住想要冷笑,他何嘗會因為她失了分寸,他只會看著她為他的一舉一動而遺忘了自己罷了。
“娜娜,在陰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
“陰間……沒有吧。本以為可以遇上一兩個熟人的,但下去以后才知道都投胎去了?!毕哪嚷柭柤?,這是在尋找原因了么。
“那位藍家的千金可是你要找的人?”
“是她,她在陰間時問過我,一聽說我們在同一城,當即就來了興致,非要等復活以后跟我見面不可。”不給他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只怕安小四的重生日子是過不安穩(wěn)了。
“哦……你醒來時就已經是早上了么,在陰間竟然待了那么久?似乎也并沒有做什么事情,陰間的時間過的特別快?”
果然會懷疑到那一層上去啊。
夏娜揚起笑臉:“時間和凡間應該是一樣的吧,我到那邊根本沒時間做別的,光控制體內的靈力就費了好半天時間了。后來有人幫我調整了靈力結構以后,因為陰間的靈力充沛,為了多吸收靈力,我拖延了不少時間,實在拖不下去了才回來的。”
這話由不得御靈芝不信,他也暗暗試探過,夏娜如今的力量比她去陰間之前強了不少,絕不是隨便苦修幾天就能做到的??墒?,為什么自從醒來之后,她就宛如變了一個人一般?他不能不去懷疑是不是在自己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夏娜其實是清醒的??墒牵粝哪日娴氖乔逍训?,聽了那些話以后又怎么可能會這么冷靜?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冷靜的孩子,她的喜怒哀樂,她的一顰一笑,他全都掌控在手。
這些年來,一貫如此。
御靈芝沒再出聲,夏娜也沒再開口。
夏娜確信,若不是玨瑟出現(xiàn),若不是他整日在她耳邊喋喋不休的講著她前世的樣子性格,她一定會按捺不住,將一切都向御靈芝揭穿的??墒乾F(xiàn)在么,既然瞞了御靈芝那么久玨瑟的事情,那么,再瞞點別的,似乎也沒有那么難。不得不說,雖然她還是沒辦法自己想起前世的事情,但確實自己的性格有那么一點點改變。
又過了一陣子,御靈芝才開口道:“夫人剛才來了消息,說何家少爺有請?!?p> “何少爺?不去。”夏娜嗤笑了一聲,“有事不跟我聯(lián)系,找母親干什么。既然是找母親,讓母親去赴約好了?!边@么久都不見何畢的消息,這會兒在她剛醒來的第一天就要見她,看來是想試探試探她,看看她和夏嬈兩人究竟哪個更有利用價值吧。
御靈芝再次皺眉。
夏娜不喜歡見何畢,但因為他的緣故,還是會耐著性子去應付的,如今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通訊器屏幕亮起來。夏娜瞥了一眼,見是易陽發(fā)來的信息,不由得笑了。
易陽:聽說你突然去了陰間,怎么樣,在那邊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好玩的事情?正味齋,我請客。
正味齋?別鬧了,肉食動物對正味齋不感興趣。
夏娜:吳記烤肉,作為一頭狼,你應該有狼的追求。
易陽:適當?shù)乃厥硨δc胃好,我建議你一周內吃素的日子不低于七天,一天不低于三頓。
夏娜:是嗎?那這素是飯前吃還是飯后吃?不如到吳記烤肉去,我們好好的探討一下?
她倒不是特別想吃烤肉,也沒有打算化悲憤為食欲——食欲這種東西用的著去轉化么,那不是人人都應該具備的一項特質么。她只是有個問題想要問易陽,這個問題已經讓她糾結了半天了。
“靈芝哥,麻煩換一下方向,去吳記烤肉?!?p> 聞言,御靈芝微怔,但很快就從善如流的換了方向。果然只是在和他鬧什么別扭么,也罷,何少爺不會來太早的,正好留給他足夠的時間和娜娜談話。
等到了地方,御靈芝才發(fā)現(xiàn)自己想的太多了,夏娜來吳記烤肉并不是為何畢而來的,她一進門就直沖拐角的卡座,干脆利落的坐下之后沖他笑道:“我和易先生有些事情要談,麻煩你先去點菜吧。”
點菜什么的,直接用電子菜單就可以了吧,這不是明顯的要把人支開么。
坐在桌子另一邊的易陽沖他笑了笑。
所以說,她在車上擺弄通訊器,其實是在和易陽聊天?御靈芝深深的看了一眼易陽,而后一言不發(fā)的轉身離開。在易陽和夏娜之間,似乎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而這種默契恰恰把他排除在外了。這種感覺不好,很不好。
御靈芝一走,夏娜就趕緊沖易陽擠眉弄眼的小聲問:“你聞一下,這附近沒有留下什么竊聽器之類的?”
易陽一攤手,表示自己并沒有察覺到竊聽器。
“很好?!毕哪赛c點頭,又提醒腦海里的玨瑟設定隔音結界。
見她這么謹慎,易陽不由得好奇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月雨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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