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jiān)護室中,劉蘭已經嚇得昏迷了過去,臉上掛下的淚痕隱隱帶著血色。
韓薛偉,雙手狠狠地用指甲深深嵌入到了自己的手掌心里面。
是自己扣進去的!
抬起頭,看到是許漢,才一層層地把手指從肉里面給拉出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小許!謝謝你!”
說著,許漢還來不及反應,一跪而下,額頭伏地!
“謝謝!”
許漢正準備抬韓薛偉起身,韓薛偉又再次跪下去。
一直連磕三個,才重重地一吸氣,似乎有什么東西堵住了他的胸口一般,看了一眼劉蘭,跪坐而下:“小許,你知道嗎?有時候,做女人還是比較幸福些。至少她能暈過去,而我不能?!?p> “我知道!”許漢應了一聲,然后低聲說:“醫(yī)生會盡力救下她的。我也會想辦法。”
許漢和穆大師大戰(zhàn)時候,劉蘭與韓薛偉就打開門看了出來,還沒走出去,兩邊就交戰(zhàn)在一起,那時,韓薛偉毫無辦法,也不敢上前。
穆大師被宰之后,許漢跟著劉長林走下地下室,他也沒來得及道謝,他知道,穆大師和陳森等人找上許漢,是因為韓諾。
心里感恩,愧疚。
想著等會兒再謝恩。
只不過,許漢再上來時,他們走出來一看,瞬間心靈最后一道屏障被完全擊破。
許漢抱著的小女孩,不是別人,正是他們丟失了近兩個月的女兒。
韓若!
只是看一眼,那恐怖的傷口,瞬間將韓薛偉的心狠狠地錐了一下,揪著疼,他能夠感受到里面的每根血管在顫抖,在痙攣。
自己的女兒,幾乎被剖心,挖骨。
劉蘭當場就暈過去,韓薛偉知道自己不能暈,生生地用手指將手掌摳破,這才勉強清醒。
他是男人,兒子在病床,他不能有事!
男兒膝下有黃金,更何況是跪一個比自己小的人?
三個響頭,是韓薛偉目前唯一能做的。
許漢深吸一口氣,覺得胸口很是發(fā)悶,想起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一幕,許漢就有一種要殺人的沖動。
那場面,許漢不忍再想。
許漢說:“韓哥,你先照顧好小諾,有事的時候,醫(yī)生自然會找你。我出去看看?!?p> “好!”韓薛偉重重點頭,雖然家財萬貫,但此刻,韓薛偉卻有一種重重的無力感。
錢,是個好東西,但是在武者面前,屁都不是!
許漢轉身出門,看到劉長林血腥的右手上,提著的人頭,心里才稍微覺得順暢些!
他們該死!
三尸蠱,一弒神,二食體,三還魂。
弒神為祭,體為食,用以還魂,這種手段,相當之毒辣,自從張?zhí)焐抢锫牭降臅r候,許漢就覺得手段歹毒。
但親眼所見之后,卻發(fā)現,張?zhí)焐f的,還大大地有所保留!
正走出來,忽然,監(jiān)護室外面又浩浩蕩蕩地出現一大批人,為首的是一名婦人,還有一名長相與其相似的中年人,跟在身后。
她一進門,就是大喊起來:“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人,我要這些人,全都替我兒償命來!”
隨著她的吩咐落下,身后一群人立馬往這邊擠過來。
同時,那婦人身旁的中年人,也在勸慰些什么,婦人的聲音卻是再次高亢數分:“就算今天把這監(jiān)護室砸了,也要把兇手找出來!”
中年人沒再說話!
許漢和劉長林二人本就心里還有不爽,此刻聽到這話,不禁一望過去:“你們是什么人?為何擅闖監(jiān)護室?”
劉長林回身,手上還拿著人頭,看起來森然無比,嚇得那婦人身旁的人都不敢再往前動。
其中一人轉身,小聲在婦人身旁道:“夫人,那兩人就是闖進來,還把季醫(yī)生他們殺了的人!”
婦人聞言,歹毒的目光瞬間移過來,似有千層憤怒,看著劉長林,一字一句地道:“是你們,殺了我兒子!”
劉長林本來還略有所思,聽了這話,立刻一轉身,冰冷地目光一刺而去,透徹心底:“你是那個小子的母親?”
“現在才知道,不覺晚了嗎?”說著,那婦人拿出電話,撥了號過去,冷冷地說了一句:“立刻給我趕到醫(yī)院里來。”然后匆匆掛斷電話。
看向劉長林,滿眼怨毒地說:“我不知道你是誰,不管你是誰,敢害陳家的嫡子,就要有受死的覺悟!”
“看來你真是那個小雜、種的母親!”劉長林心里早就暴到極致,他正愁沒有地方宣泄,當時雖然殺了幾人,卻沒有找到正主。
“放肆!”婦人聽到劉長林竟然敢罵她兒子雜、種,當即大喝一聲。
“閉上你的嘴!”劉長林聲音卻是更大,單手提著人頭口袋,一步步往前走,嘴里逼問:“你既然是那個小雜、種的母親,那你應該知道,三尸蠱乃是禁法!天理不容!”
“你既然身為母親,就知道三尸蠱有多歹毒,一蠱噬魂,一蠱食肉。莫說并非我親手殺了他,若是我下去時候看到他還活著,老子第一個宰了他!”
那婦人看到劉長林竟然聽到陳家二字不怕,反倒朝她走來,不禁有些慌,特別是他手上提著的人頭,更是血腥。
“你要干什么?你已經死到臨頭了,還不知罪,我陳家,可不是你能!”話還沒完,那婦人竟然看到自己身旁的保鏢在后退,在恐懼的顫抖。
“我是陳家的人!”那婦人還要把自己的身份抬出來,但身子卻不停地哆嗦往后退!
劉長林嘴角一冷,在婦人身前站定,聲色俱冷道:“我知道你是陳家的人,但陳森在我面前,也不敢對我大呼小叫,你又算什么人?”
“你說什么?你是誰?”婦人滿目不敢相信,有些怕了。
陳森是她老公,是陳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竟然不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那這人什么身份?
一向囂張慣了的婦人沒有把身份很好地轉移過來!
“三尸蠱,乃是禁法!天理不容,你可知就是因為你的一己之私,差點使得其他兩個無辜之人喪命?”
“三尸蠱的手段何其殘忍,致人生不如死,你兒雖非種蠱人,但他身為還魂之人,沾有因果,他為何不該死???!”劉長林的聲音,光是聽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沒人會懷疑,他下一刻就會殺人。
婦人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兩變,歹毒地說:“那又如何?我兒身份何其尊貴,天資無限,在沒明目且身體有疾之下,就能達到武徒九層,他兩人不過是一不能修煉的廢人而已。”
“能夠為我兒還魂,換我兒健體之身,乃是他們的榮幸!”
“若我兒能夠明目看人,能夠身體無恙,前途無量,區(qū)區(qū)兩個人,死了又算什么?要賠償,我陳家,給得起補償!”
“你們這是毀了一代天驕!你們要為我兒償命!”
說到這,那婦人高傲地抬起頭,然后似乎多了什么底氣一般:“我兒乃是天之驕子,你害他身死,不管你是誰,我陳家,武道協會,絕饒不了你!”
“呵!”
婦人說完,突然有一句淡淡的低沉喊聲傳過來。
她偏頭一看,只見,許漢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前,她有些不悅地掃了許漢一眼,繼續(xù)高傲地說:“恐怕你還不知道,我兒早就被武道學院招!”
“噗嗤!”
婦人話才說到一半,忽然,看到一把劍,直接刺進她的胸口,她聲音立刻一頓,高傲抬起地頭慢慢往下看,卻是看到劍身的主人,正是她之前不屑一顧的許漢。
滿臉僵硬,滿目愕然,說:“你敢殺我?你怎么可能敢殺我?”
許漢面無表情,眼睛絲毫沒閉,聲音低沉,淡淡:“你與我而言,和廢人又有什么區(qū)別?既然你自視高人一等,一口一個廢物?那我為何不能殺你這個廢物?”
許漢立刻將劍尖一抽,噗嗤一聲噴出一團血漬,濺在臉上,形成血珠,滴落下來。
嗤嗤!
血液自胸前噴射而出,那婦人表情痛苦地捂住胸口,一句話說不出,臉上的驚愕,不敢相信,還有恐懼的表情,交雜到一起。往后倒了過去!
許漢那一劍,準確地扎進了她的心臟。
她身后的中年男子愕然兩下,連忙扶?。骸拔迕?,五妹!”
那婦人已經沒力氣再開口說話了,心臟是心血源頭,破之血噴而出,很快,就看到她的雙手緩緩失去了力氣,一甩,頭也偏倒一邊去。
死了。
“你!”那中年男子狠狠地看了許漢一眼。
話還未出,許漢就收劍轉身:“不要問什么我敢殺她?我知不知道她是誰?我都已經做了。”
“不想死,滾!”
“想死,往前一步,我今天不怕再多殺幾個人!”
許漢眼睛一冷,語氣略顯低沉:“我現在心情很堵,有點想殺人。”微微將帶上血跡的劍身往上一提。
“你!”那中年男子被許漢這話憋得不行,咬咬牙,連忙抱著婦人的尸體就往后退。直到轉角口,才冷冷地看了許漢一眼,警告和恨意十足!
許漢轉過身,沒看清這表情,就算看了,也不會在意。
待到人都走后,劉長林看著許漢,說:“陳家我已經得罪了,你沒這必要再出手!”劉長林絲毫沒說許漢做的不對,只是有些為許漢擔心。
“呃!~”
回應劉長林的卻是,許漢扶住墻,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
瞬間,劉長林的身子一僵,連忙上前兩步,看到許漢的滿臉煞白,雙手在輕微地發(fā)抖著,不禁有些錯愕道:“你是第一次?”
許漢點點頭,然后又“呃”一聲,噴出一大口出來!
待到許漢吐了好一陣,軟到貼著墻坐下來,雙目緊閉,一陣很難受的樣子。
劉長林嘴角苦笑一下:“那你為何還要逞能?”
許漢眼睛眨了眨:“我說我心里不暢快,之前在底下的時候,你沒讓我發(fā)泄出來你信不信?”
劉長林雙眼一縮,眼睛猛地一跳。
許漢又笑笑,說得淡然:“就算不動手,得罪了也不可能變成沒得罪,還不如下手狠些。如果我之前沒現在這本事,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可沒人給我收尸。而且我心情是真的不好?!?p> 望向天花板:“不太好??!”
劉長林點點頭,那穆大師是武道協會的長老,實力詭異,手段毒辣,絕對不會對許漢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