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驟然生起一道高達數(shù)丈的風力旋渦,似是一堵圓形的風墻,將乞兒和蕭方二人圍在中心,場上沙石被卷裹其中,彌漫開來,竟然將里面的情形遮擋住,從場外望來只能模糊地看見兩道人影。
蕭方一聲怒吼后,乞兒就覺得背后的劍氣防護罩忽然被蕭方一劍刺破,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劍氣沖擊而來,直直撞擊在乞兒的后背上。
一股強悍的劍氣沖撞在乞兒的后背上,令他猝不及防,背上立時感到疼痛,一個趔趄向前一步,險些摔倒。
乞兒咬著牙,忍著痛,迅速轉(zhuǎn)過身來,怕蕭方有后招,當即做出防守姿勢,手緊緊握著五行劍劍柄,橫在當胸,雙眼死死盯住蕭方,心砰砰加速地跳。
“為什么,為什么不是我?”蕭方與乞兒四目對視良久,突然嘶吼道。
乞兒望著蕭方,詫異他為什么莫名其妙地說出了這句話來。
不知為何,蕭方看乞兒的眼神突然變得痛苦,冷酷的面容上也多添了幾分凄楚。
“為什么你是我?guī)煾傅膬鹤??”蕭方的眼睛中泛起閃閃淚花,聲音因悲憤而變得有些嘶啞,手在抖,寬劍的劍尖不住地晃動,整個劍身都充滿了劍氣,發(fā)出尖銳的嗡嗡聲,幾乎遮住了風墻的聲音。
乞兒感受到了蕭方體內(nèi)一股強大的靈力幾欲沖出他的體內(nèi),卻被他生生的壓制住。
風墻的聲音在外面聽起來十分的大,但在風圈內(nèi)卻遮不住蕭方說話的聲音,乞兒聽得很是清楚。
聽到從蕭方口中說“你是我?guī)煾傅膬鹤印睍r,乞兒整個人都懵住了,不由的張開嘴,啞然失聲,眼神呆滯地望著蕭方,過了半晌,近乎口吃地道:“.....我.....我是你師父.....的兒子?”
蕭方冷冷地笑了一聲,回答道:“是,沒錯,你是我?guī)煾傅膬鹤??!?p> “那我父親是誰?”
這一次乞兒沒有口吃,立即又向蕭方問道。
在乞兒的記憶中,他從開始記事時起,就過著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乞討生活,在溪柳鎮(zhèn)上做一名乞丐,寒餓交迫不說,還經(jīng)常受到別人的欺負。每當夜深人靜時,自己總是躲在無人經(jīng)過的街角處偷偷地哭。
每當在大街上,望到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孩子身邊都有父母家人的陪伴,他的心中說不出的羨慕,又說不出的酸楚,有時望著望著,自己眼中就會落下淚水。
他是多么渴望被父母疼愛??!想象著,被父母的手牽著的感覺,那該會是多么的美好!
可是每一次將羨慕的目光收回,從憧憬的夢中醒來時,總是發(fā)現(xiàn)自己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無論世間是怎樣的季節(jié),他都會感到寒冷,而且是一直冷到心窩中。
本來對孤獨生活習以為常的他,現(xiàn)在卻從蕭方口中得知了自己父親的身份,怎能不令他感到驚訝?
乞兒望著蕭方,從眼神中就可以得知,他對答案是多么的渴望,多么的迫切。
過了一會兒,蕭方的嘴唇終于動了,終于開口說話了:“你父親就是這柄劍的主人!”
乞兒視線又轉(zhuǎn)向蕭方手中那柄還在顫抖不已的寬劍上,吃吃地道:“這柄劍?”
“對沒錯,就是這柄劍!”蕭方回答的很快,然后他的目光也轉(zhuǎn)向了自己手中的寬劍上,神情頗為復雜,含有愛惜,含有不舍,還多少看的出幾分恨意。
乞兒在小鎮(zhèn)上乞討生活時,若只是指望別人的善心施舍,或許早就餓死街頭了,于是他為了生存,或偷或騙地弄到食物和錢財,如此久而久之,便練就了尖銳的目光,學會了察言觀色,好行其事,
蕭方本就一副冰冷表情,神情變化起來十分明顯,自然不會逃過乞兒獨到的目光。
“你說你師父是我的父親,那請你告訴我,你為什么會恨他?”
蕭方聽到乞兒的話后,先是感到詫異一下,身子一顫,顯然是被乞兒說中了心事,只見他仍是望著手中寬劍呆呆出神,好一會兒才聽他道:“我?guī)煾杆R終時把這柄劍托付給我,讓我練成‘御風十三步’之后到大凡寺找到慧行高僧?!?p> 他說話的時候,乞兒仔細觀察著他的眼睛,卻忽然發(fā)現(xiàn)他眼中的恨意已然消融,留下的卻是一絲悲傷。
乞兒將自己在玉衡峰上親歷的一切事情聯(lián)系起來,隱隱覺得,自己的命運似乎早已被人安排,而這人就是坐在場上的大凡寺輩分最老的僧人,慧行。他在背后推動著自己,使自己的路越走越神秘,越走越不可知,正因為如此,他的內(nèi)心甚至還感到了幾分恐慌。
“我父親到底是誰?他又對你做了什么,令你對他產(chǎn)生恨意?”乞兒急迫地想從蕭方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
“我?guī)煾杆麤]有姓名,別人都稱他為‘劍魔’!”蕭方并沒有在意乞兒逼問的語氣,而是很是平和地說出了他師父的身世。
“劍魔......劍魔......劍魔......”乞兒口中不住地重復著這兩個字,目光一下子變得呆滯起來。
正在這時,原本說話平和的蕭方突然變得暴戾起來,聽他又是大聲嘶吼,道:“師父,你害了我,是你在我身上加了風之咒!”
蕭方一聲嘶吼怪叫,驚的乞兒急忙向他望去,只見他面容漸漸變得扭曲猙獰起來,周身向外散發(fā)出黑色的煙。
乞兒曾經(jīng)聽藥老說過,修煉之法若是不得當,或者本身就具有異族靈體的人,是極容易魔化的。
魔化時的情形正如蕭方此時模樣。
“魔化!”乞兒驚呼出聲。
乞兒心中驚恐萬分,他自然知道魔化后的人是怎樣的狀態(tài),意識漸漸被魔力吞噬,先是模糊不清,到得最后完全消失,思維被惡魔控制,眼中只有殺戮,除了破壞,什么都不會做,變成一個純粹的邪惡體。
“蕭方,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異族的靈體?”乞兒想趁著蕭方意識還未完全失去時,知道導致他魔化的原因。
“是.....是......風....之......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