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戴銀耳環(huán)的將軍,急忙勒住馬,那馬前蹄抬起,躍起老高才停下來,就聽此人悶聲說道:“大哥!能擋住你“絕五箭”的箭法,卻是很不一般!來時,我聽大汗說,那女真中有一位將軍,叫莽古爾泰,他有萬夫不擋之勇,并且他是努爾哈赤的兒子,想必今夜偷襲的就是他?”
這個禿頭蒙古將軍在馬上,哈哈笑道:“二弟,管他是莽什么太,如果再讓我見到,我定會取他的性命!如今我們應(yīng)將此事告訴大汗要緊!讓大汗對那些女真提早做好防備,以防萬一!二弟,你看那牛背上馱著的是不是‘神草’?”說著,二人催馬趕到牛群邊。
二人跳下馬,先用槍刺了刺,袋子里軟而蓬松,隨即打開幾個袋子,里面果然全是‘神草’!二人不禁大喜過望。這個二弟悶聲笑道:“大哥!今晚收獲真是不小,連同胡思楞的牛都讓我們得來了,真應(yīng)該感謝這三個女真!”二人哈哈大笑。又騎上馬,壓著牛群向回走去。
這一切讓躲在暗處的雅遜和圖蘭,是目瞪口呆!
二個蒙古將軍趕著牛群向南走去。草原上一時又恢復(fù)了平靜。
卻說敗走的那位女真將軍,一路向北狂奔,待回到海西的一處大營。此刻,大賬內(nèi)燈火通明,這位將軍一進(jìn)入大賬,便“撲通”跪在地上,放聲大哭道:“大汗,孩兒給您丟臉了!兒臣罪該萬死!”此時,帳中已圍坐了四五個人,中間一須發(fā)皆白的中年精壯漢子,臉色鐵青,上唇稀疏的胡須微顫,正端坐在那里,看了他一眼,又雙目微閉,沉默了好一會才問道:“那兩個將軍呢?”
“他倆,他倆……已被察哈爾人……射死!”說完,又放聲大哭。
“哼!他倆可是我女真最好的勇士!跟著我出生入死二十多年,你竟然讓他倆都跟著違反軍令,一同陪你去偷‘神草’,死在察哈爾的箭下!你真是大膽!五兒,既是我努爾哈赤制定女真軍法,那就一切人人同等!來人!給我推出去,斬了!”此話一出,眾皆震驚!
坐上那幾個人呼啦都站起身來,拱手道:“大汗息怒!大汗手下留情!”其中一人又道:“大汗,莽古爾泰驍勇善戰(zhàn),立功無數(shù),此次也是為我女真立功心切,只是中了察哈爾的詭計,大汗應(yīng)該免去他死罪,讓他戴罪立功!讓他為我死去的二個女真英雄報仇才是!”說完,另外那幾個人都跪在地上,齊聲道:“費(fèi)將軍所言極是,望大汗手下留情,讓他將功折罪!”
努爾哈赤還是氣不打一出來,站起身來,喝道:“他這樣單打獨(dú)斗逞英雄,不僅害了我的兩位英勇的將軍,而且還暴露了我們的大計,讓察哈爾人提早防備我們,使我們陷于被動!如今你們還替他求情,這樣做,只能讓我努爾哈赤蒙羞!如果不殺他,人人都無視軍法,量我女真還有何作為?來人……!”此時,這些人都跪地大呼,“大汗!大汗!……”
努爾哈赤眼望這幾個將軍,這幾個將軍跟著自己出生入死,打起仗來都不惜生命,如今,卻像個女人一樣,跪在自己眼前,為自己的孩兒求情,不覺眼眶濕潤。
他一把扶起費(fèi)英東,又扶起那幾個將軍。他拉過費(fèi)英東的手,一下掀起費(fèi)英東的上衣,一尺多長的刀傷立刻暴露在眾人面前。這刀傷很深,肉翻翻著,還在化膿流血,眾人一看,無不駭然!
努爾哈赤看了一眼莽古爾泰,又環(huán)顧眾人,顫聲道:“這就是我們女真的英雄!即使傷重,但從不言痛!”說到這,努爾哈赤又放下費(fèi)英東的上衣,又道:“費(fèi)將軍幾月前,討伐強(qiáng)敵海西女真的烏拉部,經(jīng)過拼死力戰(zhàn),費(fèi)將軍攻占了烏拉部的城門,我們建州大軍才得以趁勢入城,最終烏拉部投降!你可知道,這期間,在攻城時,不幸遭到暗算,身受重傷,可是,費(fèi)將軍卻瞞著眾人,依然帶領(lǐng)女真沖鋒陷陣!現(xiàn)如今傷勢未愈,卻還在忍痛為我兒求情!莽古爾泰!”
莽古爾泰抬起頭,瞪著淚汪汪的大眼睛,道:“兒臣在!兒臣知罪就是,兒臣愿聽軍法處置!”
努爾哈赤朗聲道:“五兒,念在幾個大臣求情的份上,現(xiàn)饒你不死!拉下去,重責(zé)40軍棍!并降為固山貝子!那兩位將軍,每家賞金五十兩,贈牛20頭!”
努爾哈赤號令一出,眾皆稱“是”!
莽古爾泰謝過父汗,站起身來,走過費(fèi)英東身邊,偷偷在他耳邊說道:“多謝將軍相救,嘿嘿,我這有蒙古人療傷的神草,雖然裝牛身上的沒拉回來,又被那些蒙古人搶了回去了,但我偷偷裝懷里一些,一會等我埃完棒子再給你,試試蒙古人的藥到底神不神奇?”說著,大眼睛調(diào)皮的忽閃一下,走出帳外。
莽古爾泰出去后,努爾哈赤和幾位大臣又繼續(xù)商議,如今取草計劃一定讓察哈爾人知曉,下一步該怎樣走。是不是和胡思楞汗國和察哈爾汗國一決雌雄?
那胡思楞汗國雖然很小,但是,他們緊緊挨著大明,并且關(guān)系很好,如果與其交戰(zhàn),勢必會驚動大明;那察哈爾汗國雖與大明不睦,但他們的實(shí)力卻在自己之上!如今在攻占渥集部的烏爾固辰,穆棱二路時,又傷了很多將士,此時,正需要草藥治療之時,如果沒有得到及時治療,勢必會影響戰(zhàn)力,也更加會影響軍心。
對于這些,努爾哈赤和幾位大臣左右為難。這里努爾哈赤怎么為難,先暫時不表,卻說雅遜和圖蘭。
夜空下的烏拉蓋河邊,雖然是四百年前的夜晚,可是,時空的距離,怎能抵住思想的距離?
二人剛才見到廝殺的場面,他倆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究竟是因什么而起?二人帶著疑惑,不知不覺說到了天光見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