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紗斜射到賀順的臉上，他努力的睜著眼。
“昏迷久了，睜眼是比較累一點。”在旁的一個女聲伴著滴水說道。
賀順身體本能要跳起做防御，但大腿和肩膀的傷口撕裂讓他又倒了下去。
“嘿，別瞎動呀，我們少爺給你包扎好的傷口，別又搞裂開了?！闭f著話的功夫，少女?dāng)Q好了毛巾，輕輕地給賀順擦拭著臉。
當(dāng)少女湊近的時候，身上一股淡淡的茉莉香與輕微的呼吸的香蘭氣讓賀順卸下來些許防備，任其幫自己擦臉。
“這里是哪里？你是何人？你少爺又是何人？我怎么會在這？”
“你這人，傷的時候睡的跟死豬一樣一動不動，一句話都不說?，F(xiàn)在醒了倒像只麻雀，一直叫喚個不停。”
少女把毛巾放回臉盆里揉搓，再次擰干為賀順擦拭，說道“我呀，我叫穎兒。我家少爺呀，那是遠(yuǎn)近聞名的吳舉人。你說你，也是命好，昏迷了幾天幾夜也沒死。這也剛好多虧了我少爺回鄉(xiāng)，剛好就碰到你，剛好他又懂得一些醫(yī)術(shù)，剛好我這個聰明伶俐可愛大方的丫頭在，剛好我心情又好，就大發(fā)慈悲的照顧你?！?p> 穎兒擦拭完，便端起臉盆出了房門。
空落落的房間里只有賀順與白日的陽光，這么多年來他喜愛黑夜更甚于白日。而經(jīng)過那一晚，目睹了義父，賀天，賀元還有賀啟一個個死在他面前，黑夜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錦衣衛(wèi)辦案時他樂忠于的時辰，而是一個需要逃避的時間。
順眼望著天的方向，自己該做什么？回去報仇？找魏真？找信王？還是找魏忠賢？不，他們都有罪，他們手上都沾滿了義父他們的鮮血，他們都該死?？?.....我能做什么？當(dāng)時我真該從上去把他們?nèi)珰⒈M。但…我卻跑了。我是個貪身怕死的人嗎？
賀順內(nèi)心里一直再掙扎，回想當(dāng)時如果自己殺了他們或者被他們殺了，那該多好。
時間已不能再回頭，一切都成為定局，自己只是一個懦夫，一個軟弱無能的人。
有那么一瞬間他想到死，可現(xiàn)在連提刀的力氣都沒有。
他的手握著放在身邊的刀柄，慢慢立起來，強(qiáng)撐著自己的身體，緩緩的爬起。
這時，外出的吳舉人得知賀順已醒，匆匆趕回，進(jìn)屋見到賀順想起身，上前安撫讓他繼續(xù)躺下。
“賀兄傷勢未愈，還需些時日靜養(yǎng)，此處乃我吳家老宅，平日不有人走動，你可安心住下?！?p> “你怎知道我的姓氏？”
吳舉人安排賀順躺下來，走到桌前到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說道
“當(dāng)日我回歸故里，想去拜訪左都御史大人，但到不遠(yuǎn)處，看到賀兄當(dāng)時所發(fā)生之事。又在幾條街外發(fā)現(xiàn)深受重傷的賀兄，便帶回治療。至于姓氏，天下誰人不知錦衣衛(wèi)的修羅刀，又有誰不知道只有賀嘉和其四個義子才有資格佩此刀?！?p> “在下賀順?！?p> “原來是賀順兄?！?p> 賀順抬頭第一次認(rèn)真打量起眼前的少年，少年看上去年紀(jì)輕輕，應(yīng)該只有二十左右，但生得健壯，說話氣勢英偉不凡。
“敢問閣下是？”
“在下姓吳，名三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