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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第一卿

第十九章:望川渡口

大秦第一卿 亮已無計01 2418 2018-02-23 10:55:36

  第十九章:望川渡口

  午夜子時,河水望川渡口上游二十里的秦軍駐地,大隊士兵明火執(zhí)杖,巡邏不斷。

  蒙恬派人通知定陽城駐軍之后,便和剩下的府兵一起上了山,這其中自然也包括甘羅。

  定陽城的駐軍來得很快,上千人沿著密林中雜草叢生的小道從西向東搜索,層層遞進(jìn),為防有所疏漏,第一輪搜索之后,定陽城后方的河西郡郡尉得知消息,也已星夜奔馳趕到此處,率領(lǐng)三千人又開始了第二輪更大范圍的搜索,幾乎將整座山都包圍起來。

  無數(shù)士兵正舉著火把,在這黃河左岸的深山密林里穿插不停,若沒有秦兵們火把光的照射,那些密林除了一丁點(diǎn)輪廓可見以外,絕看不到其他任何東西,遙遙望去,那些火光反倒似是天上的繁星落入山林。

  那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郡尉還不算庸才,甘羅心里暗暗評價。前幾日的嚴(yán)密巡邏加上燕丹等人并無馬匹可換,算算路程,也就僅僅能到達(dá)定陽城附近百里方圓而已,蒙恬傳來的消息正好也印證了這個事實。

  改行山道不用騎馬,甘羅反倒輕松,馬背上的顛簸和胯下被磨開皮的痛感很是折磨人,山風(fēng)拂面,不斷向身體里灌輸涼意,甘羅的疲憊似乎也少了很多。

  如今公羊恒與燕丹行蹤暴露,附近郡縣數(shù)萬兵力盡數(shù)向此靠攏,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他們幾乎是甕中之鱉,插翅難飛了吧。如漆夜色之下,火把光在山林中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公羊恒與燕丹能夠潛藏的地方不多了。

  想要突破這個封鎖,滔滔河水就是他們最后的機(jī)會—趁著夜色奪船,強(qiáng)渡河水。

  河水左岸共三個渡口—七里坡渡口、安平渡口、望川渡口,每個渡口都有秦兵晝夜不停地巡邏,中心駐地一千秦兵,五個小型機(jī)動駐地各兩百秦兵,以嚴(yán)密合圍的姿態(tài),將這三個渡口與左岸五十里山林包圍得如同一只巨大的牢籠。

  而這牢籠唯一的門—河水,還有幾十艘戰(zhàn)船壓陣,這樣的嚴(yán)防死守,公羊恒與燕丹恐怕已沒有出路。

  甘羅的腦海里思緒飛轉(zhuǎn),一想到馬上就能夠抓住燕丹,讓蒙恬和自己的誤會消除,繞是山風(fēng)清冷襲人,甘羅的心中卻有幾分燥熱和欣喜。

  忽然,一記焰紅亮光沖天而起,將河水之上的黑暗夜空照得通紅一片。

  緊接著便是緊湊的鑼鼓聲一波一波地響起,河水左岸的駐軍千人開動,一時間靜謐的黃河左岸變得嘈雜起來。

  “望川渡口!是望川渡口那個方向!”

  秦兵隊伍里不知何人驚呼一句,旋即大隊人馬齊聚,高舉火把朝望川渡口的方向奔去。

  混亂之中,甘羅緊緊地跟著蒙恬及其府兵的隊列,緊張的情緒逐漸升騰,多日來的嚴(yán)密布控,今夜,終將見個分曉。

  急促的腳步聲亂如雨點(diǎn),所有人都在全力奔赴發(fā)出火信的望川渡口,即便甘羅距離度渡口尚有十幾里,但不知為何,這十幾里距離在這個夜晚似乎變得短了數(shù)倍。

  漸漸地,喊殺聲愈發(fā)清晰,甘羅凝神一望,只見渡口那邊黑影縱躍,穿梭于秦兵之中,而渡口處伸向河中的木板橋上,三個隱約可見的人影正在登船。

  “劫走燕丹的賊人已現(xiàn)!斬下賊首者,賞錢一千!”

  郡尉騎著高頭大馬,神情嚴(yán)肅,卻總不經(jīng)意地流露出一絲竊喜的目光。

  他拔出所配寶劍,斜指天空,高亢的呼喊聲令所有秦兵為之一震。

  這是個機(jī)會,自商君變法以來,戰(zhàn)場上斬落敵軍人頭者,可記軍功、晉軍爵,如今挾持燕太子殿下的重犯人頭就在眼前,不僅能夠得到軍功,還有足足一千賞錢,這樣的誘惑頓時將他們內(nèi)心的畏懼一掃而空。

  那些蒙著黑布的人頭不再可怕,而是變成了一個裝有財富和軍功的容器,所有人都迫切希望得到的容器。

  “殺呀……!”

  一隊秦兵倒下,又一隊秦兵補(bǔ)上,甘羅已數(shù)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死在了這個泥濘的充滿血腥味的渡口岸邊。

  人馬雖多,卻不一定能夠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因為渡口的位置很狹窄,幾個黑衣人齊心協(xié)力堵在那里,縱有成百上千的秦兵,也無法發(fā)揮壓倒性的人數(shù)優(yōu)勢來迅速搶回渡口的控制權(quán)。

  望川渡口在此刻被無數(shù)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火把光照得通紅,河面倒映此光,也變得通紅一片,加之空氣中不斷涌入鼻息的血腥味,讓不少人產(chǎn)生一種河水被鮮血染紅的詭異錯覺,直欲作嘔。

  蒙恬心急,欲帶領(lǐng)府兵沖上去與那幾個黑衣人交戰(zhàn),拿下燕丹。但為了賞錢和軍爵瘋狂涌上去的秦兵卻是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甘羅心知擠不過去,便抽身一躍,在樹梢之上居高臨下觀察情況,甘羅摸出背上的弓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渡口,準(zhǔn)備隨時找準(zhǔn)機(jī)會射殺那幾個黑衣人。

  燕丹正在登船,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揮劍斬斷栓縛于木板橋上的繩索,繩斷之后,船只順著湍急的河水向下游而去,速度甚是驚人。

  戰(zhàn)船上的弓弩手及時發(fā)箭,然而天色漆黑河面風(fēng)疾,小船的速度又快,幾波弓箭之后,并沒有將燕丹三人攔截下來。

  郡尉也是看見了這個情況,他雙目一瞪,急得大吼:“快給我登船去追!燕丹不能跑了!”

  扁舟甚急,河中的戰(zhàn)船雖能承載兵力,但速度卻遠(yuǎn)不及這種小船,一時間燕丹竟在河中越來越遠(yuǎn),竟要漸漸逃離眾人視線。

  郡尉死死地盯著那艘小船,再次高喊:“戰(zhàn)船上的人聽著!五人一隊乘小船給我去追!抓住燕丹者,晉簪裊,賞錢五千!”

  大船的甲板上頓時放下不少小船,不一會功夫便有上百名秦兵乘小船追去。

  此刻渡口處尚有十來艘小船,簪裊軍爵和五千錢所帶來的巨大誘惑徹底激發(fā)了秦兵們內(nèi)心的血性,一個個如著魔般地沖上渡橋,與那幾個黑衣人廝殺在一起。

  片刻之后,幾個黑衣人繞是全力應(yīng)戰(zhàn),又怎能敵得上這么多瘋狂血勇的秦兵,在其中一個黑衣人被秦兵的長戟刺死的情況下,左側(cè)的防御很快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秦兵爭搶著登上小船,揮槳一搖,又有幾十人順著河流追擊而去。

  “啊……!”

  一道注滿殺氣的劍風(fēng)橫斬下來,船身霎時化作大大小小的碎片,有幾個剛登上船的秦兵,也被瞬間撕裂,未及人死,未及慘叫聲平息,殘肢斷臂已沉入鮮紅的河水,消失得無影無蹤。

  發(fā)出這道劍風(fēng)的黑衣人也付出了代價,一發(fā)利箭射穿了他的胸膛,黑衣破碎,鮮血直流。

  黑衣人捂著胸口踉蹌著后退幾步,他將目光落在了樹枝上的甘羅,夾雜著震驚、憎恨,似乎不敢相信這么遠(yuǎn)的距離,竟然是一個少年射出了讓他喪命的這一箭。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黑衣人整個身體沉沉地倒了下去。

  秦兵們爭相前去斬首,像是有一塊金子掉在了地上,每個人都想據(jù)為己有。

  須臾,一個人頭被秦兵高高提起,臉上的黑布也已被扯下。

  那名秦兵不??裥?,滿臉的血污和這狂笑并在一起,看起來極是猙獰:“哈哈哈哈,是我的!是我的!”

  甘羅遠(yuǎn)遠(yuǎn)看去,那顆人頭上是一張熟悉的臉,一顆大痣,痣里有一根又粗又長的毛發(fā),只不過,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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