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帕里奧對阿瑟幾日的你追我趕,竟讓阿瑟幾人來到了這個地方,
一個木屋,
一堆篝火,
一個儒雅的老者,一個冷酷的青年冒險者,
這就是今夜的又一場際遇。
等到端酒而來的老者走近,阿瑟這才注意到老者左胸上冒險者公會徽章,原來是冒險者公會的人!
“謝謝!”
面對熱情的老者,阿瑟誠摯的說道,說著就伸出手去接老者手中的酒壺。
可老者卻絲毫沒有遞過來的意思,微笑道:
“想喝酒的話,需要拿東西來交換?!?p> 阿瑟伸出的手尷尬的停在了那里,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多少金幣一杯?”
“金幣,呵呵,在這里我不需要金幣,我只要各種物資來交換,想喝我的酒就拿出你們最貴重的東西來吧?!崩险咧噶酥甘种械木茐?。
通體褐色的酒壺上,畫有一個簡陋的圖案,看起來像一只禽類,濃郁的酒香正慢慢從壺中散發(fā)出來。
剛從冰雪中來的幾人需要這壺酒,可金幣竟然使不上用場,很是無奈的阿瑟幾人對視了一眼。
“這顆魔晶怎么樣?”
在包裹里翻了翻,阿瑟最終拿出一顆極品風系魔晶,這是幾人剛進入冰封森林時擊殺一頭風狼得到的。
為了圍獵這頭風狼,可是費了幾人很大的功夫,不過一切都值得,這顆魔晶如果拿到帝國內的拍賣行,至少能賣上萬金幣。
老者接過魔晶,并不細看,只是用手摩挲了一下,開口道:
“不夠?!?p> “再加一枚極品魔晶。”
“還是不夠。”
阿瑟幾人一陣汗顏,明明酒壺中只是普通的焚血,他們剛來冰封森林的時候經(jīng)常喝,羅摩小鎮(zhèn)的酒館里,一壺酒最多也就賣一個銀幣,在這里價值上萬金幣的魔晶竟然不夠!
自從幾人進入冰封森林就發(fā)生了諸多變故,他們本就收獲不多,幾人很是舍不得將辛苦獲取的成果拿出換酒。
“年輕人!這里不僅僅寒意入骨,附近還彌漫著瘴氣,恐怕你們都吸了不少,我看你們幾個人順眼才提醒你們,如果不喝下我特制的酒驅出身體里的寒意的話,不客氣的說到,你們恐怕在這里撐不了多久?!?p> 似看出了阿瑟幾人的猶豫,老者補充道。
無奈,阿瑟幾人只得將在冰封森林冒險的全部收獲都拿了出來,一臉肉痛的遞給老者。
老者接過來,還是并不細看,只是用手掂了掂重量。
看見老者的舉動,阿瑟嘴角一陣抽搐,
“這可不是賣破爛啊喂……”
似乎對重量不是很滿意,老者極不情愿的將東西收下,瞥了一眼幾人,然后從手中的托盤中取下一個杯子遞給阿瑟。
拿起酒壺,
斟滿,
然后,
然后再沒繼續(xù)的意思。
“一杯……”
這次阿瑟徹底的無語了,原來他剛剛說的不夠是指連一杯都不夠的意思,阿瑟他們本還以為是指整壺酒。
全部身家竟然只換了一杯酒!
還被人鄙視了!
可也沒有別的辦法,
酒只有一杯,
每人都喝了一口。
猶如一股烈火順喉而下,瞬間點燃了全身。
阿瑟感到身上的寒意銳減,一股暖意從骨髓深處升起,這酒明顯和普通的焚血不同,老者應該添加了很多特殊的材料,可惜就是酒太少了,每人只喝了一口,阿瑟還是感到身體有些陰冷。
不過一想起這酒的價格,阿瑟就心痛不已,幾人全部身家只換取了這么一杯,此次霧月在整個冰封森林的冒險都白忙活了。
“也不對,我還在巨龍洞穴獲得了幾個龍蛋呢?!卑⑸蝗幌氲健?p> 想起躺在自己空間項鏈中的龍蛋,阿瑟真的很想知道一顆龍蛋能換多少酒。
“這間木屋是你的家嗎?”圖特看了看屋內的擺設,疑問道。
“這里是冒險者公會?!?p> 雖然幾人都看到了老者胸前的冒險者公會標志,可此時得到確切的答案,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這么偏遠的地方竟然還有冒險者公會!”
“無論多遠,有冒險者的地方,就一定有冒險者公會!”翻了個白眼,老者朗聲道,語氣不容置疑。
聽了這話,在座的幾人都肅然起敬。
“冒險的勇士啊,你永遠不會獨行!”
這是冒險者公會的創(chuàng)始者,萬年前一代傳奇劍圣西蒙·范力特說的話,這句話也被刻在帝國每一個冒險者公會的門口,作為冒險者公會的終極信條。
世間的事都是說起容易,做起來難,
可冒險者公會做到了。
在這種絕險荒蕪的地方竟還有冒險者公會的人常年守著。
“這里是什么地方環(huán)境竟如此惡劣,還能繼續(xù)往前走嗎?”
阿瑟問起前路,他們得到的地圖只繪制了冰封森林一小片地域,如今早已失去了作用。
“這里是冰封森林的隕星之地?!崩险呋氐?。
“隕星之地?”
阿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地方,幾個伙伴也是一樣。
“上古傳說中曾有一顆星辰墮落于此,故名隕星,這里的環(huán)境比冰封森林其它區(qū)域惡劣百倍,危險也是超出百倍?!?p> 眾人心中一凜。
“那隕星之地內還有別的冒險者公會嗎?”
“這需要你們自己去發(fā)現(xiàn)了,冒險者?!崩险呔o盯著幾人,一字一句道。
“你對這里一定很熟悉吧?”阿瑟試探著問道。
老者緊盯著面前的火堆,并沒有立即回答,良久才嘆息道:
“唉,轉眼來這里五十年了?!?p> “你說我熟悉嗎?”老者搖了搖頭自嘲道。
眾人皆驚,阿瑟再看向老者的目光中充滿了敬意,
“我叫阿瑟·格倫道爾,請問大人的姓名是什么?”
獨自守在冰封深林最艱苦、最偏遠的地方,一待就是五十年,任何人都值得敬佩。
“名字就不用再提了,就叫我守夜人吧,每一代守在隕星之地的人都沒有名字。”
聽老者的意思,這更像是一種傳承,一代接著一代的守夜人,獨自守在這荒蕪之地,面對著無數(shù)個黑夜。
“守夜人……”
阿瑟重復著,腦海中充斥著濃濃的蒼涼。
“我看你們的這位朋友,可能要撐不住了?!崩险咄蝗婚_口道,指向固倫。
“我,我沒事……”
見老者指向自己,固倫想要開口,可話沒說完就倒地暈了過去。
“固倫!”
幾人呼喊著他的名字,連忙查看起固倫的情況。
固倫面如金紙,緊閉著雙目氣若游絲,渾身冰冷,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著。
在路上固倫就有些不適,一直在堅持著,索蘭還曾脫下短衫給他,可也沒起太大作用,到了這里還是倒下了。
見固倫昏倒,阿瑟立即脫下衣袍給他蓋上,和圖特一起將固倫抬到火堆旁。
老者在一旁冷眼看著幾人手忙腳亂的照顧著固倫,悠悠的開口道:
“你們不用驚慌,他只是寒氣入體,只要喝了我這特制的焚血,再睡一覺就沒事了,你們還要換酒嘛,我感到你們身上有我感興趣的東西。”
阿瑟心中一驚,幾人剛才明明把所有東西都給了老者,老者也一直在旁邊看著,此刻他是指什么呢?難道他知道自己身上有空間項鏈?可自己根本沒露出衣袍內掛著的項鏈啊。
這時阿瑟想起了自己項鏈中的兩個龍蛋,也只能這樣了。
固倫是為了自己才深入冰封森林的,此刻,龍蛋雖然珍貴又豈能比得上朋友的性命,阿瑟瞬間就下定了決心。
就在阿瑟準備拿出龍蛋向老者交換焚血酒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對面?zhèn)髁诉^來:
“我這還有半杯酒可以送給你們?!?p> 阿瑟望去,不知什么時候,火堆旁的青年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正目光灼灼的看著阿瑟幾人。
老者看了青年一眼,并沒有說話,又默默坐回了火堆旁自己的位置。
阿瑟很是猶豫,他并不清楚對方這么做的意圖。
如若是尋常的東西倒還罷了,可老者所賣的酒如此貴重,自然不會有人愿意白白的送給陌生人,天上不會掉餡餅,阿瑟明白這個道理。
“你有什么條件?”
“我要去一個危險的地方做一件事,可我獨自沒辦法完成,需要幾個伙伴。”
“我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半個月,你們是唯一來到這里的人?!鼻嗄杲又f道,“如果你們有意,我們再詳談?!?p> “你要去哪里?”
“隕星之地深處?!?p> “去那里做什么事?”
“尋找勒布克斯的寶藏,如若找到了,里面的東西也有你們一份?!鼻嗄晁尖饬艘幌拢€是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聽到勒布克斯之名,幾人皆震撼莫名,就連一直云淡風輕的老者都皺起了眉頭。
勒布克斯,這個名字大家都不陌生,他是許久前的傳奇死靈巫師。
傳聞說他為給惡魔獻祭,把約德城屠殺一空,后來幾個大魔法師聯(lián)合神廷騎士一起追殺他,連帝國都派出了駐軍,最終一代強者在冰封森林隕落。
可并沒有聽說過勒布克斯有什么寶藏遺存,也許是這人有獨特的消息吧。
阿瑟正思考著其中的風險。
這時候,又一個人闖了進來,正是帕里奧,此時的他再也沒有了前幾日的俊逸風采。
在這苦寒的隕星之地,帕里奧俊俏的臉被凍的青白,頭上結滿了冰晶,渾身止不住的打著寒顫,顯然在外面承受不住闖了進來,此刻他也顧不得阿瑟幾人在這里了。
看到有人進來,老者站了起來,臉上又露出市儈的笑意,端起酒壺來到帕里奧面前:
“大人,需要一杯烈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