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沒有理睬這些降兵,揮舞著手里的長槍,帶著騎兵就沖進(jìn)了城里。令人奇怪的是,不光城墻上的守軍沒有再放箭,而城里的兵士,見趙云他們沖過來,也連忙扔掉了手里的武器,在街道兩側(cè)跪了一地。
趙云自然不可能屠殺這些放下兵器的士卒,只能繼續(xù)率領(lǐng)騎兵,沿著街道沖向了縣衙。縣衙門口有十幾名騎兵,正是剛剛隨焦觸出戰(zhàn)的那些人,他們正指著緊閉的縣衙大門在破口大罵。見到趙云的騎兵沖過來,發(fā)了一聲喊,撥轉(zhuǎn)馬頭就逃。
那些騎兵顯然對城里極為熟悉,奔出沒多遠(yuǎn),便消失在街道兩側(cè)的小巷之中。趙云高舉起手里的龍膽亮銀槍,示意部下停止追擊。夏侯蘭湊近他的身邊,不解地問道:“義兄,我們?yōu)楹尾蛔汾s???”
“窮寇莫追!”趙云簡短地說道:“他們對城里的地勢很熟悉,我們就算想追也追不上,就由他們?nèi)グ??!?p> 就在趙云準(zhǔn)備命令大家下馬,砸開縣衙大門沖進(jìn)去時,大門忽然打開了,從里面走出幾名穿著黑色官服的官吏和一群衙役。
看到外面有一群白盔白甲的騎兵,眾人不禁停止了腳步。帶頭的那名官吏,硬著頭皮從人群中走出,手捧著印綬來到了趙云面前,躬身施禮:“武安縣丞,參見將軍!”
趙云沒有下馬,而是居高臨下地問道:“武安縣丞,我來問你,武安令是怎么死的?”
聽到趙云這么一問,縣丞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把頭貼在地面誠惶誠恐地說:“回將軍的話,縣令前日接到了韓公子的信函后,立即命令我等籌措錢糧,準(zhǔn)備供大軍使用。
誰知昨日邟鄉(xiāng)侯忽派焦觸張南兩名校尉,率騎兵百名來武安接管軍權(quán)。不知誰走漏了風(fēng)聲,讓他倆知道縣令準(zhǔn)備迎接韓公子一事,便帶人沖進(jìn)縣衙,殺了縣令和韓公子的信使……”
通過縣丞的講述,趙云知道了武安令和信使是怎么死的,也搞清楚了為什么焦觸張南二人一死,城里的兵卒就紛紛棄械投降的原因,原來除了那一百騎兵外,剩下的人都是武安縣的郡兵,見焦觸張南已死,他們自然不肯再白白地犧牲自己的性命。
就在趙云向縣丞了解城內(nèi)情況時,韓湛帶著大軍來到了城外,望著那些跪在地上的兵卒,韓湛連忙下馬好言安撫了他們幾句,便重新上馬帶著大軍進(jìn)入了武安城。
縣丞見到韓湛的到來,連忙上前跪下行禮,口稱:“武安縣丞參見韓公子?!?p> 韓湛聽對方?jīng)]有稱呼自己為韓使君,而是韓公子,便知道這位縣丞是韓馥的舊部,連忙下馬扶起對方,客套地說:“縣丞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縣丞站起來,態(tài)度恭謹(jǐn)?shù)恼f:“縣衙內(nèi)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公子請隨我來吧?!?p> 韓湛吩咐趙云、夏侯蘭去收編降軍后,才帶著郭嘉、荀攸、典韋等人,跟著縣丞進(jìn)入了縣衙。在正堂里入座后,他忍不住好奇地問起了武安城內(nèi)的情況:“縣丞,我想問問武安令是怎么死的?”
剛坐下的縣丞聽到韓湛的問題,連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把剛剛向趙云說過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最后還長嘆一聲,用惋惜的語氣說道:“焦觸張南二人殘暴不仁,殺死武安令和信使后,還將武安令的一家老小殺得干干凈凈,真真是禽獸不如。幸好韓公子除掉了兩人,為武安令報仇雪恨?!?p> 聽說武安令因為自己,而被焦觸張南二人殺光了全家,韓湛的心里感到格外愧疚。他沉默了片刻,對縣丞說道:“縣丞,如今焦觸張南二賊已除,你這就去將武安令一家的尸首收斂起來,好生厚葬吧。”
“屬下領(lǐng)命?!笨h丞答應(yīng)一聲,深施一禮,后退著走出了正堂。
等縣丞離開后,韓湛扭頭問郭嘉:“奉孝,看來袁氏已經(jīng)得到了我們出征的消息,所以先發(fā)制人,派屬下來接管沿途郡縣的兵權(quán),使我軍無法盡快地趕到冀州?!?p> 郭嘉輕輕地?fù)u動著手里的羽扇,若有所思地說:“既然如此偏遠(yuǎn)的武安縣,袁氏都派了校尉來接掌兵權(quán),想必幾個大的郡縣,他會派出更為重要的武將和更多的兵卒,去接掌兵權(quán)。這么一來,我們繼續(xù)東進(jìn)的道路上,勢必會與袁氏的人馬兵戎相見?!?p> “使君,”郭嘉的話剛說完,荀攸就接著說:“我這就給那些郡縣的太守、縣令寫信,讓他們小心提防袁氏,免得白白犧牲了性命?!?p> 對于荀攸的提議,韓湛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吧,公達(dá),就麻煩你寫幾封書信,快馬加鞭地送到了沿途的郡縣,讓那些太守、縣令們提供警惕,免得一個不小心,就遭了袁氏的毒手?!?p> 荀攸在揮筆疾書時,趙云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向韓湛拱手行禮,“啟稟使君,我們共收降兵一千八百人,繳獲戰(zhàn)馬八十五匹,請問該如何處置?”
“把他們編入我們的大軍,等我們離開武安縣的時候,從我們原有的兵馬里抽調(diào)一千人,來防御武安城,免得袁氏抄了我們的后路?!表n湛在吩咐完之后,又關(guān)切地問:“子龍,我軍傷亡如何?”
“回使君的話,”趙云遲疑了片刻,開口說道:“騎兵傷十一人,陣亡兩人?!?p> 得知傷亡人數(shù)如此之少,韓湛覺得有些詫異,按照他的想法,剛剛那一仗,怎么也得傷亡四五十個人,結(jié)果連死帶傷,總共也沒超過二十人。
看到韓湛一臉吃驚的表情,趙云連忙向他解釋說:“袁軍的校尉戰(zhàn)死后,兵士們兵無斗志,都想著倉皇逃跑,所以我軍的傷亡才會如此微不足道。”
等荀攸的書信寫完,韓湛一面命令趙云派人將這些書信,送給沿途郡縣的太守、縣令,一面吩咐典韋:“今晚我們就在武安城內(nèi)扎營,你要多派人手在四門把守,提防袁氏派人來偷襲?!?p> 典韋等韓湛一說完,連忙沖他一拱手,說道:“請使君放心,今晚典韋親自帶人巡邏,保證叫一只鳥都飛不進(jìn)武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