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鳳凰嘻嘻一笑,道:“來的正好,俺正想找汝商量些事……”蕭鳳琴哦了聲,以為其有意打岔,卻不動聲色地問道:“啥事?”赤鳳凰剛想說,眼角余光瞄見凌飛燕,又改變了主意道:“此事咱晚上再講!”蕭鳳琴臉皮薄,以為是那個事,瞬間便紅透了臉,暗罵了句死鬼!不正經(jīng)。凌飛燕卻似笑非笑,當著沒聽見,人家打情罵俏總不好插上一腳,于是裝著看往門口,正好石連林進來,稟道:“堡主,凌飛虎求見!”赤鳳凰點點頭,讓人宣其進來,兩女趕緊起來,就要往里回避,赤鳳凰卻要兩女重新坐好,道:“在咱這兒,男女一樣平等,不需避讓。”蕭鳳琴搖搖頭,道:“官人不可亂了規(guī)矩,否則以后寸步難行,走,姐姐,咱到里面去!”說著趕緊扶凌飛燕起來,三人就往里屋走,剛掩好門,凌飛虎就大跨闊步地進來,到赤鳳凰面前就是推金山倒玉柱的一拜,并朗聲道:“參見石堡主!”赤鳳凰心里大喜,肯拜就是歸心了,連忙將人扶起來,呵呵一笑道:“凌督撫快快請起,以后可不能再行此大禮,想折煞俺嗎?!”只要笑聲一起,氣氛就和諧了,也就表明了雙方皆相互認可了,凌飛虎也不矯情,不敢真讓赤鳳凰扶實,連忙就勢爬了起來。
赤鳳凰將人拉了入座,叫人上了茶,兩人便聊了起來,凌飛虎將這幾日在城防司看見的一些問題逐一述來,主要問題有幾方面,其一是管理混亂,將找不著兵,兵找不著將,其二是律紀不嚴,酗酒的,賭博的,嫖娼的,劫搶的,禍害百姓的比比皆是,更為嚴重的是,隨意打殺百姓也時而有之。赤鳳凰愣了下,沒想到問題會如此嚴重,看來此姚大目確實不適合做城防的事,又問道:“該如何是好!”凌飛虎道:“主要的問題是城防兵的規(guī)矩與軍營里的不一樣,軍兵在營里還好,沒有各種誘惑,兵丁的想法自然就少了,如今進了城,若主官還是奉承以前那套,那就難以束縛住這些兵丁,畢竟其分散在城里各處,難以管束得到。在城里當然得行城里那套,否則就會亂套!”赤鳳凰聽得點點頭,同意其講法,心想看來要另覓個位置安置此姚大目才行,沉吟一會,心里已有打算,又將向榮喚來,安排其為凌飛虎的副手,凌飛虎當然明白赤鳳凰安插親信到自家身邊的目的,亦不在意,任誰都不會全靠一個降將。赤鳳凰將兩人打發(fā),又將石連辛調(diào)遣去魏王府任臨時的侍衛(wèi)長,協(xié)助蕭云兒管理魏王府。
既然有了想法,赤鳳凰想做就做,加上已拖延了耶律大石撤兵的要求好幾天了,找了個由頭,逮了幾個打殺百姓的兵丁,讓劉府尹,周通判開了個審堂,再親自上門將不知情的姚大目請到公堂,由其主審。姚大目看著隨在自家身邊一臉英氣的兵丁,此時正低著頭耷拉著耳被捕快押了進來,被人一棍掃跪在堂中,一臉都綠了,臉皮抽了抽,明白此時已被人擺了上臺。大老粗可不管那么多,轉(zhuǎn)過頭來就問道:“石堡主,這啥意思?”赤鳳凰微微一笑道:“姚將軍別急,有些事要請將軍定奪的,請苦主!”說著便吼了一聲,意思是讓姚大目知道,南京城里還是石子堅管著也。果然,姚大目一聽,雖然愣了下,還是不再吭聲,倒想看看石子堅玩啥把戲。苦主是一對老人,聲淚俱下地將事情始末述了一遍,聽得眾人皆憤慨不已,姚大目聽著聽著就將手里緊拽著的醒堂木直砸下去,正好砸在前面那兵丁的額頭。原來又是一件喪盡天良的悲劇,幾個兵丁在苦主宅院前經(jīng)過,聽得里面有姑娘的嘻戲聲,遂動了歪心思,一把將門踢開就撞了進去,將躲避不及的小姑娘逮住就將人辦了,苦主兒子兒媳聞聲,從里屋出來想救人,男人被一刀砍翻,婦人半老徐娘還有幾分姿色,亦輪為幾人袴下玩物。幾人發(fā)泄完獸性,順手將一大一小兩人又屠了,苦主兩老人躲在里屋顫顫巍巍地看著一切,不敢吭聲,更不敢出來……“來人,拉出去砍了,畜生!”姚大目聽得怒火沖動,一看那幾人的慫樣,就知道苦主所述是八九不離十了。
赤鳳凰冷哼一聲,道:“姚將軍近日過得可能有點太舒適了,以致于手下之人在干啥亦不知道,眼前此事,還只是其一,還有許許多多讓人憤慨裂目之事呢,姚將軍要不要逐一審一審?!”
姚大目雖然是大老粗,但是亦混人世幾十年了,赤鳳凰的話中有話,當然能聽得明白,心里已明了赤鳳凰今日安排此出戲的目的,遂答道:“咱姚大目是心胸亮堂之人,石堡主有啥話不妨直說,姚某人也不是不明理之人!”赤鳳凰微微一笑,道:“姚將軍不要急,請看看此紀本!”說著就讓人將手中那府衙審案記錄證供證詞的紀本遞了過去,姚大目雖然不識字,但是里面記有幾件案情還是看得明白的,隨手翻了翻,估摸得有二三十件,心想大概都是與自家有關(guān)了,慢慢合上,又問道:“堡主意欲如何?”赤鳳凰看在眼里,知道姚大目已開始服軟,話也柔著來講:“自古以來,皆有軍不進城的規(guī)定,由此前發(fā)生如此多事,已然證明了此點,不知姚將軍同意與否?”姚大目點點頭,此乃軍營八律之一當然清楚的很。赤鳳凰又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往姚大目面前推了過去,姚大目疑惑地看了看赤鳳凰,見其點頭,便打開信,只見一個赤紅的印鑒在信左下角處,不用細看都知道是耶律大石的私章,此個姚大目當然熟悉。
赤鳳凰看其表情,便猜測其應(yīng)該不認識字,于是道:“大石元帥信上提及,不宜讓軍兵守城,俺心里想著眾兄弟長年累月在軍營里風餐露宿的,想趁此機會讓其轉(zhuǎn)到城里,也好有瓦遮頭,有水洗漱,看來俺太急了點?!闭f著看了看姚大目,見其并沒啥反應(yīng),又繼續(xù)道:“俺有個想法,請姚將軍給點意見!”姚大目一拱手道:“不敢,石堡主請講!”赤鳳凰道:“此信中,大石元帥是要將軍率部屬返回軍營之中,若姚將軍不想回去,俺可讓大石元帥撤回此令,不知姚將軍是回或不回?”姚大目沉吟了好一會,想想自家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若回軍營里真不知哪日會橫死沙場,還有就是剛討了兩個美嬌娘,正想著傳宗接代之事呢,于是把心一橫,幽幽地道:“堡主有啥安排請講!”赤鳳凰笑了笑道:“姚將軍還是城防督撫不變,按編制身邊可留二十個親兵,姚將軍麾下的其余兵丁,全部遣回軍營,俺們再重新招募城防兵頂替,如何?”姚大目沉思良久,看看赤鳳凰神情鎮(zhèn)定,似乎胸有成竹是早有計較了,床榻之前豈容臥虎?這道理誰都懂,何況自家與赤鳳凰根本都不熟,其當然得提防著點。一番考量之后,姚大目真不想再回到軍營里頭過那種數(shù)毛數(shù)到脫光的日子,反抗?更加不可能,耶律大石的十幾萬兵還在城外呢,何況西邊兩城門還不是在自家手上,若自家有任何異動,估摸身首異處是最好的下場了。姚大目重重舒了口氣,向赤鳳凰拱拱手道:“謹遵石堡主之令!”赤鳳凰愉悅地笑了起來,向姚大目伸出右手,道:“姚督撫,預祝咱們合作愉快!”姚大目愣了,看了看赤鳳凰伸出那手,不知是啥意思,當然不敢冒然去碰,只好又向其拱手施了一禮,赤鳳凰一滯,才想起此時的人不握手,于是尷尬的呵呵笑著,將手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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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定閑
今天遠方的小飛同學到訪,差一千字,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