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人那兒也真讓人頭痛,救么,有總鞭長莫及的感覺,因為此處到遼陽足有千里,自家名義上所控的范圍最遠也只到山海關,出了關便是遼東地界,要到遼陽還得經(jīng)過來州,錦州等地,三五十人可以輕裝快速繞過去,千余人馬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無聲無息,那邊是東京晉王耶律洪的轄地,沒有朝廷調令,可能山海關都出不去。不救么,坐等蒲察部女真坐大,對遼東的形勢十分不利,赤鳳凰還不想看到那種情形。
赤鳳凰以各種理由拖延了兩日,耶律大石才姍姍來遲,進了南京城也不著急向赤鳳凰報到,竟帶著賽春花在城里逛了起來,直到快天黑時才來到燕府。見著赤鳳凰,兄弟兩人熱烈地擁抱一下,蕭鳳琴也忙著人上菜,四人上桌邊吃邊聊,耶賽兩人的話語,行為早引起了蕭鳳琴的注意,看樣子是結成對子了,蕭鳳琴也暗自高興,畢竟耶律大石還是自家表哥,能早日成家也算了結了蕭鳳琴的心愿。此行,最開心莫過于賽春花,南京城各種事物讓其覺得十分新鮮,不斷向蕭鳳琴打聽許多不明白的東西,蕭鳳琴不厭其煩地為其解說,卻引得賽春花陣陣驚訝又歡快之聲,如滿臉童真的小娃兒。這也難怪,上次賽春花在南京城呆的時間太短了,許多事物也沒見著,再加上,由于赤鳳凰對許多事進行了改革,經(jīng)過一段時間發(fā)展,也開始初見成效,人們精神面貌開始變得積極向上,自然南京城里的人氣就熱烈很多。
好不容易吃飽,蕭鳳琴把仍嘰嘰喳喳說不停的賽春花領了下去,赤鳳凰與耶律大石也離了臺,來到書房中。兩人分了主次坐好,赤鳳凰先問了一下兵營情況,耶律大石簡略地說了一下,看其模樣應該是已完全將牛欄軍掌握在手中了,否則也不可能抽身回來。赤鳳凰點點頭,問道:“借兵一事該如何決策?!”耶律大石只是輕輕道:“全憑大哥吩咐!”赤鳳凰翻了一個白眼,罵道:“俺知道還叫汝小子回來干嘛?真?zhèn)X筋!”耶律大石笑了笑,這就是兄弟間的信任,將軍兵之事完全放手給耶律大石,確實是赤鳳凰不懂,更多的是這種信任,也就是赤鳳凰堅信的專業(yè)的事給專業(yè)的人去做這個信念。
耶律大石呷了一口茶,才一本正經(jīng)地道:“咱們之所以竊了南京城這么久了,大遼朝堂也不來干涉,俺想原因至少有兩個!”赤鳳凰一愣,沒想到這個當兵的也有分析這些,于是好奇問道:“哪兩個?”耶律大石豎起一個指頭,道:“一,朝廷已陷在遼東無法分身!”耶律大石又豎多一個指頭,道:“二,咱們名義上還沒反,朝廷也沒名義來拿咱們!”后面這個赤鳳凰也想到,只是不太敢確定,此時聽耶律大石一說,終于明白過來此年頭動用軍兵還真是出師有名才行?。?赤鳳凰點點頭,又問道:“那與咱們借兵有啥關系?”耶律大石呵呵一笑,道“關系大著呢!遼東靡爛也不是一天兩天之事了,本身女真七十二部就長期為私利勾心斗角,朝廷也以此分化各部族,根據(jù)需要分封了幾個女真王,讓其內部矛盾不斷,難以形成一致對外的情形?!边@些赤鳳凰都明白,忽然聽耶律大石話音一轉,道:“若只是那些還沒脫齊毛的女真蠻子在鬧,沒外人支持的話,女真人根本鬧不出多大的亂子,但是,如今女真人卻與南朝人勾搭上了,在朝廷嚴密封鎖的情況下,也不知南朝人如何將女真人所需要的物什運得過去,反正是已無法完全禁止,即便女真人躲到山林里!”赤鳳凰一愕,還有此事?!問道:“去遼東有幾條道路?!”耶律大石答道:“一是出山海關走錦州,另一條是由中京走遼西走廊,此兩條路關隘重重,只準出不準進,若真要進去遼東,必須得到各轄地州府開路引,就算如此還得重重審查,鹽茶等必需品是絕對不能攜帶的!”赤鳳凰沉思一會,喃喃自語道:“路走不了,不能走海運嗎?!”耶律大石覺得不可思議,問道:“俺在遼東見過大海,那兒一望無邊,從哪兒走?”
赤鳳凰被問得一滯,一時還不知該如何答話,畢竟這個耶律大石對海也就只有茫茫無邊的印象,好一會,赤鳳凰才想起一人來,道:“有人知道,走!”耶律大石一臉懵逼跟著赤鳳凰來到了后面的偏房中,看見躺在床上的耶律禾木,嚇了一跳。耶律禾木見是耶律大石也是一愣,掙扎著要爬起來,卻被其按住,耶律禾木有些激動,道:“老奴無用……”耶律大石看了一遍耶律禾木的傷腿,見其無甚大礙才放下心來,腿骨折了,卻已接回,只是耶律禾木年輕大了,傷到筋骨復原的時間就沒年輕人快了,看來還得養(yǎng)一段時間。耶律大石安慰一番,赤鳳凰才問道:“據(jù)聞禾木先生之前乃來自扶桑?”耶律禾木看看耶律大石,見其無反應,才點點頭,答道:“正是!”字不多,正是扶桑人的性格,特別是浪人。赤鳳凰點點頭,又問:“據(jù)俺所知,扶桑乃在東海之上,離陸地至少萬余里,不知先生如何西渡過來?”耶律禾木笑了笑,道:“堡主言之差矣,相隔萬余里那是以訛傳訛矣,約莫也就千余里,還有俺是坐船來的!”這算是耶律禾木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了,卻引得耶律大石倒吸一口寒氣,問道:“千余里?竟能渡船千余里?”耶律禾木又補了一句:“運氣好是可以的,只不過十不成一……”赤鳳凰卻有點不信,其記得以前書上就有寫在唐朝時,就有昆侖奴從海上來到廣州,也就是南海郡,這都過去幾百年了,這航海應該不是耶律禾木所說的全憑運氣,技術應該相當成熟才對,在后世發(fā)掘出來位于印尼的沉船,就屬于北宋前期的,上面載滿了各式陶瓷,就是海上貿易的最好證明,若技術不成熟,就沒可能走這么大船的貨了!但是,能競渡千里也讓耶律大石如天方夜談,聽得目瞪口呆了。
赤鳳凰沉吟一下,想通了關鍵所在,此耶律禾木定然在扶?;觳幌氯チ瞬鸥偠晌鱽淼模駝t哪個會冒險橫渡千里?見其語言不詳,應該對航運方面不熟,于是也沒糾纏下去,安慰其幾句,就與耶律大石回到書房之中。赤鳳凰道:“既然如此,朝廷與被拖到遼東的泥潭之中了,那咱們就正好行事,將燕云十六州收于囊中?!”耶律大石搖搖頭,又點點頭,道:“燕云十六州并不完全是大遼掌管,其中瀛洲(河間府),寰州和朔州在大宋手里,若取了云州(大同府),那就直接與大宋的西路軍秦鳳軍扛上了,就算大遼朝廷暫時抽不手來管此事,咱們都得東西兩面對上大宋最強的兩路軍兵,加上咱們往西邊調兵,必然會引起大宋邊軍的警惕,若被其發(fā)現(xiàn),摸清咱們意圖,只怕會趁虛而入,直奔南京城而來,端子咱們的老窩!”赤鳳凰一聽,臉都綠了,原來行軍打戰(zhàn)有如此多的學問及顧慮,怪不得葉長青一臉嚴肅地道:“兵者,國之兇器也!”
意定閑
校友聚會連續(xù)兩天,耽擱了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