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yīng)是……”耶律政和撓頭了,看來也是上學(xué)多讀書少之輩,意思說了出來,卻不會用文字表述,赤鳳凰暗自譏笑,卻不動聲色地道:“王爺看‘守護(hù)宗制,征討逆賊’如何?”耶律政和一拍手,大聲叫好,連連稱贊赤鳳凰多才,弄得赤鳳凰老臉一紅,連忙將人勸住,又道:“這名堂是有了,似乎還缺少些東西?!”耶律政和一愕,問道:“缺啥?”赤鳳凰翻了一個白眼,悠悠地道:“汝這么大個王爺,這也不懂?缺了個行布天下的檄文啊!”耶律政和確實(shí)不懂了,以往干啥事都是憑心意,想干就干,哪有這么多名堂?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弄得大同府也怨氣沖天,也不明白這個檄文是啥東西。赤鳳凰見其一臉茫然,心里已將其鄙視到地底下,無好氣地道:“檄文就是罪狀,回去讓汝那些幕僚列舉二皇子的十大罪狀,行文告布天下!”耶律政和頓時明白,咬牙切齒狠狠道:“別說十大罪狀,就是一百條俺也能列舉出來,這個好!俺馬上回去寫,哈哈……”赤鳳凰忙拉住人,道:“唉呀,王爺聽俺講,最多只能寫十條,不可再多!”耶律政和一愣,不解地問道:“何解?”赤鳳凰嘿嘿一笑,說道:“去吧,按俺說的辦,快……”說完將一臉懵逼的耶律政和推了出去。
見耶律政和走了,石連林才進(jìn)來,向赤鳳凰稟報:“堡主,袁丁與向宗兩人已分頭出城?!背帏P凰點(diǎn)點(diǎn)頭,見石連林欲言又止,便問道:“還有啥事?”石連林一臉為難,喃喃地道:“有一事,俺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赤鳳凰笑了笑,道:“汝啥時候變得婆婆媽媽了,快講!”石連林臉皮一抽,答道:“這……那個色目人好像……好像和金縷衣好上了……”說完,石連林等著看赤鳳凰震怒,不料其只是稍稍一愣,便哈哈大笑,道:“這好事嘛,金縷衣也該有個家了!”石連林聽得目瞪口呆,不是說金縷衣是石子堅(jiān)的禁臠嗎?這咋回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卻被赤鳳凰拍了一下,笑罵道:“汝這小子又挺八婆的啊,這事也打聽到?!”石連林尷尬的不敢再說,而赤鳳凰卻想起一事來,問道:“那個劉美人在干嘛?”石連林連忙答道:“整日在病太君那武館里廝混,前日好像還傷了西城高仁貴的少爺,令病太君頭痛不已?!边@人也讓赤鳳凰頭痛,長得倒還算有幾分姿色,卻不愛守婦道,經(jīng)常撩撥漢子,合心意的可以胡天胡啼,不合心意的,縱然使上大筆銀子,也是毛都得不到一根,估計(jì)這個高仁貴的少爺就是這類,吃了虧想討公道,誰知吃個更大的虧。
石連林還想再說,赤鳳凰擺擺手,轉(zhuǎn)了個話題:“子貴那有啥消息么?”石連林才想起,忙答道:“府外那些宵小基本上都清理干凈,但好像有幾個比較棘手,樂平兒還掛了彩,幸好不太嚴(yán)重?!背帏P凰樂呵了,道:“還有不長眼之輩呀!人呢?!”石連林答道:“逃脫兩個,斃命一個,擒得一個,正在偵情社的小黑屋關(guān)著!”赤鳳凰啞然了,這石子貴出動了差不多上百人,對方區(qū)區(qū)幾人也拿不下來,還傷了樂平兒?看來要不石子貴的人太差勁,那就是對方太厲害了?!翱捎薪淮龑Ψ绞呛紊矸??”赤鳳凰皺皺眉頭問。石連林搖搖頭,赤鳳凰卻陰陰一笑,道:“在咱地頭也敢搞事,真不知死字咋寫?!來,汝去和子貴說,如此這般……”石連林臉皮急抽,喃喃道:“這也太陰毒了吧!”赤鳳凰面色一凜,喝道:“快去,笨蛋,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家殘忍!”石連林被罵得抱頭鼠竄。
只剩赤鳳凰一個人,屋里靜悄悄的,赤鳳凰像泄了氣的皮囊,一下軟癱在椅子上,各種煩惱齊涌上腦,最為心酸的是,才過了沒幾天的好日子,就要到盡頭了,大宋朝那昏君還是挑起了戰(zhàn)火,軍兵也幾乎傾巢而出,看來是志在必得了,是戰(zhàn)?還是逃?唉唉唉……“啊!”剛搖了一下,那椅子竟然斷了一條腿,連人帶椅子往后就倒,赤鳳凰驚叫一聲,好一會才從地上爬起來,揉揉摔得正著的屁股,忽然看見石福將伸出的手收回,一臉關(guān)切。赤鳳凰一愣,問道:“干嘛?”石福尷尬的笑了笑,搓搓手,答道:“那個……摔倒……俺扶……”赤鳳凰哦了聲,明白這石福只不過想扶自家而已,又問道:“好吧,有啥事?”石福忙回答:“方才盧大官人使人傳信,言其今日回大宋,讓俺給堡主通個聲!”赤鳳凰一愣,心想這盧俊義咋這時候回去?難道是有啥消息不成?想是這么想,嘴里卻冒出一句:“汝也想跟著回去?”卻嚇得石福搖頭兼擺手,連連否定。赤鳳凰卻沒在意,腦袋靈光一閃,喃喃地道:“不對呀,這水滸傳里不是說宋江領(lǐng)著梁山好漢先討伐方臘,再北征大遼嗎?這都是啥時候的事?。窟@盧俊義還在這燕京呢,應(yīng)該還沒逼上梁山啊?這昏君就要北伐了,這時間對不上……”這赤鳳凰越想越糊涂了,對大宋那邊的情形掌握的太少了,殊不知,這一切都與赤鳳凰忽然降臨在這年代有關(guān),赤鳳凰陰差陽錯占了燕京城,使一系列的事情有了聯(lián)鎖反應(yīng),好多事都不再按原來的軌跡發(fā)展了。就比如這個盧俊義,歷史上就沒來過燕京城,卻因?yàn)閭髡f燕京城有寶物出現(xiàn),才陰差陽錯來到這兒,恰好避開了其媳婦與管家的合謀餡害……陷害?赤鳳凰心里一驚,看著石福道:“唉呀,盧大官人回去有難,快去看看走了沒有?!把人追回來……”石福一愕,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不知赤鳳凰干嘛這么說,只是喃喃答道:“這……只怕追不回了,這還是早上之事呢!”赤鳳凰一愣,一瞪眼,喝道:“咋不早說?!”石福低垂下頭,悠悠的答道:“盧大官人吩咐過了晌午再向堡主稟報……”赤鳳凰翻了一個白眼,道:“算了,這盧俊義要趕著回去送死,咱也沒辦法,這樣吧,汝趕緊按俺意思修書一封,俺讓快馬去傳,盧俊義信不信就看老天了?!庇谑侨绱诉@般吩咐一遭,主要也就是讓盧俊義提防其媳婦和管家,赤鳳凰的力也只能出到此了。
事情亂糟糟,腦子也亂糟糟,想了一會還頭昏腦脹的,赤鳳凰嘆了一口氣,原來還想著憑自家對宋遼金時期那一知半解的歷史知識可在此時占個一絲先機(jī),也好謀個好環(huán)境,不料一切都還剛開始,就變了,只能見一步走一步,見招拆招了。其實(shí)赤鳳凰欠缺的是對大宋那邊消息的掌握,幸好應(yīng)變能力不差,沉吟了一會,給自家鼓了鼓勁,大不了再死一次,如此一來,重新信心滿滿,連忙將幾大幕僚都招了過來,鋪開從耶律大石那兒臨摹過來的幽云行軍圖,再將形勢述了一遍,讓眾人出謀伐策。
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畫得如此精細(xì)的地圖,一個個贊嘆不已,特別是管見明,更是愛不釋手,赤鳳凰不想太多廢話,咳了兩聲,將眾人的魂拉了回來,道:“諸位,有何計(jì)策可拒敵?”這個管見明當(dāng)仁不讓,指著地圖上兩個地方道:“以目前來看,咱們在莫(雄)州駐有兵馬,與大宋河間府的真定軍相持,而西邊,背靠著大同府的應(yīng)州,憑借山川形勢,與大宋的府州,寰州的秦鳳軍相持,其實(shí)絕大部分秦鳳軍都是為了應(yīng)付西夏國,如此與咱們兩邊都是勢均力敵之勢。如今宋兵調(diào)秦鳳軍三軍東進(jìn),西邊必然空虛,因此才調(diào)了一路老弱病殘的真定軍過去秦鳳路濫竽充數(shù),若是咱們……”管見明見眾人的興趣被其吊起,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停頓下來,端茶杯喝起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