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那個男孩
……
林藏鋒又一次來到上次來過的海灘邊,這里沒有變化,依舊海浪一朵朵。
林藏鋒喜歡這樣安靜的地方,從記憶深處,從靈魂深處喜歡。
或許他終究不屬于這里,無論友情還是愛情,也許都離他很遠很遠。
他不怪krystal,也不怪自己,或是命運什么的,他覺得這就是現(xiàn)實,無所謂怨懟誰。
海風吹來,林藏鋒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個項鏈,并非什么金玉之物,掛墜只是一個小巧精致的貝殼,貝殼內(nèi)側(cè)還刻著三個字,L&K,字跡笨拙卻認真至極。
這是金泰妍送給他的,那一年,他和她之間沒有誰忘了誰,只有青春時代最為純潔的感情,還有未曾說破,卻彼此心跳的禁忌話題,愛情。
后來,那個女孩離開,只留下了她精心制作的掛墜和一個背負著兩人回憶的男孩。
春花秋月,夏蟬冬雪,歲月流逝,掛墜卻被小心翼翼的呵護著,也被林藏鋒常年帶在身邊,仿佛掛墜在,她,就在。
林藏鋒坐著,卻把掛墜高高舉起,風吹過,掛墜隨風飄蕩,然后,風中似乎有人在嘆息,但嘆息聲卻如同掛墜一樣,隨風飄蕩,逐漸飄遠,變得再也聽不到。
……
這是韓國全州市的一處住宅區(qū),處于一個相對偏僻卻很安靜的地段。
大大的住宅內(nèi),一間簡約的臥室內(nèi),一個女孩安靜的睡著,靜美的睡顏讓人有些目眩神迷。
只是女孩應該是大病初愈的模樣,她臉色有些蒼白,不見多余血色,小巧的嘴唇也有些發(fā)干,這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美麗卻脆弱。
忽然,女孩的眼瞼劇烈顫抖了起來,她的額頭上也浮現(xiàn)出了密集的汗珠,她就這樣無意識的掙扎起來,臉上也是慌亂的表情,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卻只抓住了空氣,她大喊一聲,“不要!”,然后在下一刻驚醒,坐起,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而她的淚水也開始不受控制,順著臉旁滑落。
已經(jīng)好幾天了,她都做了同一個夢,夢中有個男孩,她看不清他的臉,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有他在,她總覺得哪怕是在夢里,她也是非常開心的。
夢中那個男孩總是和她一樣,時不時抽風一下,然后又莫名安靜下來。
她也記得夢中男孩吻了她的額頭,她也送給男孩一個項鏈,這樣的交換,是關(guān)于他們彼此許下的一個約定。
可下一個瞬間,男孩忽然消失了,而她卻出現(xiàn)在一片大海里,海水的侵襲讓她喘不過氣來,她想要呼救,卻被海浪壓下去,就在她要絕望的時候,消失的男孩又一次出現(xiàn)了,只是再出現(xiàn)的他長大了,而他的面容,自己依舊看不清。
男孩,或者說,這個男人托舉著她,讓她不再受海水侵襲,而男人自己則被海水不斷淹沒,可她知道,男人依舊在走,自己依舊被送往安全的地方。
終于,她到了一處陸地,只是男人把她放下,自己卻慢慢被海水帶走,但她清晰的看到男人是安然笑著的,也看見他張嘴說些什么,可她什么也聽不到,她伸出手想要抓住男人,卻最終什么都沒抓到,她大喊著,卻最終也無人回應。
只是最后的最后,她聽見一句極輕極輕的呢喃。
“又見到你了,只是這次,我們永別?!?p> ……
女孩就這樣坐在床上,把頭埋在膝間,手臂也緊緊抱住膝蓋,整個人都好像蜷縮在了一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撒進來,照到她小小的耳垂,也總算為她添加幾抹生氣。
靜謐的臥室,門忽然被打開,一個中年女人走進來,看著女孩,她一臉疼惜。
來到床邊,她輕輕拍了拍女孩的后背,語氣溫柔,“軟軟,又做噩夢了吧?別怕,媽媽會一直在你身邊的?!?p> 聽著母親的話,女孩埋在膝間的頭動了動,然后緩緩抬起,露出一張白皙的童顏,只是她的臉頰上依舊有淚痕。
她偏頭看一眼母親,問了一句,“哦媽,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女人點點頭,伸出手為女兒擦去淚痕,然后手收回,等著女兒的問題。
“夢和現(xiàn)實,是相反的嗎?”
金泰妍輕輕問出,眼神中有一絲恐懼,她很怕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不過,金母卻是很肯定的點點頭,“當然是相反的,軟軟如果做了噩夢,那么現(xiàn)實中一定會遇到好事的?!?p> 母親的話像是證明了什么一樣,金泰妍緩緩吐出一口氣,內(nèi)心中的恐慌竟然開始慢慢退去。
看著女兒逐漸平復下來,金母又是很疼惜的摸了摸女兒的頭,“好了,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哦媽給你做了很多好吃的,你趕快收拾一下,哦媽在樓下等你?!?p> 金泰妍乖巧的點點頭,“內(nèi)~”
于是,金母微笑著離去,大大的臥室很快又安靜下來。
而金泰妍也從床上下來,她來到窗邊,有些費力的拉開窗簾,瞬間,陽光灑滿房間,暖暖的,讓人有種想要睡著的沖動。
“永別的反義詞是什么呢?”
陽光下,金泰妍用手向窗外抓了抓,似乎這樣就能抓住陽光,然后她精致的臉上又忽然露出笑容,似是自語,又像是在問誰的問了這么一句。
雖然沒有人回答她,但她卻仿佛得到了答案一樣,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起來。
……
金家的餐桌上,金家人圍坐在一起,臉上都有喜悅,因為懸了半個月的心今天終于能放下來了。
就這樣,一家人熱火朝天的吃著飯,只是吃飯的空隙間,金母看著金泰妍,卻忽然柔聲的說了一句,“泰妍吶,雖然你身體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但哦媽還是希望你能在家里多休息兩天,至于假期,我和你們金社長已經(jīng)溝通過了,他也答應了,所以……”
金泰妍卻搖搖頭,打斷母親,“不了,哦媽,我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該去工作了。”
金父在一旁咳嗽一聲,聲音有些嚴肅,“泰妍,聽你哦媽的,再休息兩天,工作再重要,沒你的身體重要!”
金泰妍依舊堅定的搖頭,“其實是一樣的,工作怎么樣都會累積,我去遲幾天,累積的工作我就必須很快完成,那種時候,工作量大,時間又特別趕,我根本堅持不住,還不如我現(xiàn)在就去,能做多少做多少,總好過一口氣累死我吧?”
“這……”金父沉吟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好啦,哦媽,阿爸,我真的已經(jīng)沒事了,再待下去我會發(fā)霉的!再說了,吃一塹長一智,有了車禍這件事,我再去做任何事,都會很小心的,好嗎?”金泰妍順勢又補了幾句,這下,金父金母臉上的不決更加明顯了。
看著父母還在猶豫中,金泰妍把目光轉(zhuǎn)向自己的哥哥和妹妹。
只見金志勇安心看著這一幕,憋著笑,卻不發(fā)表一句言論。
而金夏妍也不管任何事情,一心對付眼前的食物。
妹妹這樣倒也算了,你可是做哥哥的!
想到這兒,金泰妍一大腳瞬間給踢過去,這一腳可是融合了大勢女團隊長臺下練舞的十年苦功,滋味自然是誰受誰知道。
于是,被踢中的那一刻,金志勇悶哼一聲,臉色都變了,剎那間通紅起來,頭上更是冷汗直冒。
可一旁的始作俑者卻一臉平靜,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這時候,金父金母也被吸引過來,他們看著自己的大兒子,眼中滿是疑惑。
金母問一句,“志勇吶,怎么了?哪兒不舒服嗎?”
金志勇剛想說什么,金泰妍卻瞬間變臉,開始關(guān)心起自己的哥哥,只見她一臉擔心,語氣中不僅泛著急切,還帶著一抹甜甜的意味,“歐巴,你怎么了?要不要我打急救電話?”
金志勇急忙搖頭,看了一眼不懷好意的金泰妍,他瞬間轉(zhuǎn)了話風,對著自己的母親說道,“哦媽,我沒事!是飯菜,對,是飯菜,我不小心吃到辣椒了?!?p> “辣椒?哦,我今天的菜,確實口味做的有些重了,你喝點水吧?!苯鹉富腥?,隨即推了一杯水過去。
金志勇道謝接過,正準備喝,卻從余光看到金泰妍一臉微笑的看著他,他深深吸口氣,無奈的放下杯子,然后對著自己的父母說道,“哦媽,阿爸,你們就聽泰妍的吧,她畢竟有那么多粉絲在關(guān)注,消失太久也不好。等下我會親自送她去公司,我的開車技術(shù)你們該放心了吧?”
金父金母終于齊齊皺眉,然后又同時舒展開來。
金母嘆口氣,心疼的看一眼金泰妍,“去吧,華夏有句古話說的好,兒大不由娘,自己注意保護自己,唉。”
深深的嘆息聲中,金母和金父互相看一眼,然后同時放下碗筷,一起出了門。
金泰妍知道,這是父母這么多年最默契的一件事,也是最讓她羨慕的一件事。
那就是她的父母總會在心煩的時候一起出去,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一起坐一會兒,彼此陪伴,卻誰也不會多說話,到了一定的時間,兩人又彼此攜手回來,把一切的煩愁都丟在外面。
這也是兩人幾乎一起走了大半輩子,卻沒吵過幾次架的主要原因。
她想,自己以后的愛情,或者說婚姻會是這樣嗎?
只是忽然間,她想起夢中的那個男孩,至于為什么會想起他,金泰妍卻沉默了,沉默的,像是要靠那句成語發(fā)家致富一樣。
那句成語叫什么來著,沉默是金?
對,沉默是金。
……
星河入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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