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練武之人而言，隨意打探他人的武功是江湖大忌，若是其他人，孟凡絕對不會這般魯莽，但既然是東方不敗，那又另當別論了。
想到這，孟凡嘿嘿笑道：“董兄弟的武功我并未聽過，不過，這辟邪劍譜當真邪門，竟然需要自宮才能修煉，其既然與董兄弟的天書同源，不知道原版的天書是否有此弊端？”
說著，孟凡還故意瞄了瞄東方的下身，不得不說，他還真是惡趣味十足。
面對孟凡那流氓般的眼神，東方耳根一紅，暗暗啐了一聲，隨后冷聲道：“孟兄還請管好自己的眼珠子，正所謂：身體發(fā)膚，授之父母，在下豈會因為一門武功而自殘身體！”
東方面無表情，孟凡也看不出她是否真得生氣，當下也不敢過分撩撥，“是在下的不是，還請董兄見諒。”
說著，孟凡神色一肅，躬身一禮，道：“聽董兄的意思，這原版天書是沒有此種弊端的，不知董兄可否指教一番？”
東方聞言，略一沉吟，便開口解釋道：“指教不敢當，在下所練天書旨在調和體內陽氣，但這辟邪劍譜中的練氣之法卻是為了壯大體內陽氣。
眾所周知，人體陰陽本是平衡，倘若陽氣增強，陰氣自然減弱，陽勝陰衰，心火自起，欲望便難以控制，故而才需要自宮。若我猜測不錯，這劍譜中的練氣之法應該被一位身體殘缺之人修改過！”
所謂“身體殘缺之人”便是指太監(jiān)了，只是東方到底是個女子，不便直接道出。
孟凡聽罷，忽然想起笑傲后期版本曾將《葵花寶典》的作者改為一名前朝太監(jiān)，這般看來，林遠圖若不是太監(jiān)，那這位前朝太監(jiān)就是東方口中那位修改天書的人了。
此刻，東方可不知道孟凡心中所想，她見孟凡眼神愣愣地盯著袈裟，還以為他正為劍譜內容而懊惱，想到這，她目光一閃，緩步走到袈裟之前，卻是準備指出劍譜中不妥之處。
在東方看來，孟凡既然能夠大大方方地分享劍譜，她又怎么會在乎區(qū)區(qū)半部寶錄，況且，自己之前還隱瞞了真實身份，眼下就當是賠禮了。
念及至此，東方開始一一指出劍譜中的被修改的部分。
孟凡見狀，也沒有多想，只一門心思聽著東方的講解，一遍下來，他倒是收獲不小，同時也明白了辟邪劍法速度奇快的原因。
正如東方所說，原版天書的練氣之法主要是調和體內陽氣，不過，這種調和之法極為新奇奧妙，習練之后，可以使對應的劍法達到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
然而，速度快慢就如同招式繁簡一樣，皆是劍技，是技巧便有極限，以此為目標，成就終究有限。
但東方既然能夠擁有如今的修為，恐怕寶典中的練氣之法不僅僅是提升速度那么簡單，應該還有更深奧的武學見解。
想到這，孟凡立刻向東方提出了切磋武功的想法。東方聽罷，沉吟片刻，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不過，此處實在不是切磋武功的地方，略一思索，孟凡忽然想起了進入福州城前遇到的一塊臨河草地，當下笑道：“董兄，跟我來吧！”
說著，他一把收起袈裟，繼而取過掛在床邊的青鋒劍，隨后運起輕功，朝著城外飛掠而去。
東方見狀，嘴角一揚，也施展輕功追了上去。她雖然后出發(fā)，但轉瞬間便追上了孟凡，之后不論孟凡如何加快速度，她始終緊跟在孟凡身后，不落一步，甚至，神色看起來比孟凡更為輕松。
兩人速度極快，于普通人而言，仿佛一陣疾風吹過。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那片臨河草地。
眼下戌時剛過，月至中天，雖不是十五滿月，但天空萬里無云，隱澀的月光如輕紗一般籠罩著大地，朦朧中更添一份神秘。
月光下，孟凡右手一拋，將青鋒劍插在一旁，繼而摘下腰間葫蘆，豪飲一口，笑道：“月下飲酒斗劍，想不到我孟凡也有這么風雅的一天！”說著，他單手一揚，將酒葫蘆拋向東方。
東方伸手接過葫蘆，也不嫌棄，當即飲了一口。
孟凡見狀，哈哈一笑，道：“董兄，看招！”言罷，并指為劍，一式“白云出岫”，徑直攻向東方的胸口。
東方的劍法并不如何精妙，但配上那獨特的運氣之法，卻顯示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起初，孟凡還能輕松攻向東方劍招中的破綻，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東方的劍法越來越快，孟凡漸漸感到吃力，有時明明看清了其中破綻，但劍招未至，對方早已變招。
孟凡明知道招式快慢就如同招式繁簡，但他連繁簡也還未完全悟透，又如何談及快慢呢？
數十招后，孟凡也不得不感概贊道：“好劍法！”
然而，孟凡卻不知道，東方對他的劍術更為欣賞，孟凡所使不過是一套華山基礎劍術，但在他手中反復使出，每一遍都有不同的變化，教人驚嘆。
二人交手百余招，孟凡便知東方的劍術遠勝自己一籌，但東方為了照顧他，竟一直未曾緊逼，如此一來，個中形勢又有變化。到了后來，兩人不像斗劍切磋，反而更像是在合演劍舞。
初時，他們只能靠著高超的劍術相互配合，但到了后來，仿佛心有靈犀一般，不論對方舞出怎樣的招式，另一方總能同步相合。
又過了百余招，兩人同時收手而立，四目相對，一股別樣的情緒忽地在二人心中升起。
此時此刻，兩人相距不過一尺，孟凡望著東方那迷蒙的眼神，心中沒來由地一陣沖動，竟徑直吻了過去。
眼看著章就要蓋上，不想，臨到最后一刻，東方忽地清醒過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后退避開，她低著頭，只覺臉頰如同火燒，心中一片混亂。
又過了兩三息，心緒略微平復后，只見東方忽地抬頭，深深看了孟凡一眼，隨后竟一言不發(fā)地飛掠而去。
看著東方漸漸溶于夜色之中的身影，孟凡眼中不由地閃過一絲懊惱之色：多好的氣氛啊，就被自己這么破壞了！
但緊接著，他又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