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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四年伊始

第六章 西府趙王

大和四年伊始 七六一 9438 2017-09-25 14:26:28

  這異人怪客竟然是師尊的師弟,大家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眾人神態(tài)各異,一群道士胡子都一把了,還有幾個須發(fā)已斑白,他們或者有各式的好奇,或者有各樣的心思,但面對李在的稀奇古怪大體上都能保持著鎮(zhèn)靜,但歸塵老道最后一句點(diǎn)爆了他們的神經(jīng),什么?師弟?

  眾道士皆驚起站立,目光直直看著李在,他們修為各有深淺,但都能看的出李在身上的異常,眼前這個古怪的人,身上帶著奇異的疏離感,隱約之間又帶著一股危險的狂躁氣息,但他眼神卻十分清明溫和,這么多人同時看的李在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扯了一個傻傻的笑,“嗨,大家好,初次見面,請多包涵!”

  歸塵道人起身,“和你們事先通個氣,這混蛋小子道號歸心,先師最后的入室弟子,一直避世隱修,不沾紅塵,但此番功法反噬,修為大損,腦子也受到波及,記憶有些殘破,他要是裝扮作怪,你們看著就是了,要是真頑劣不堪,無法入眼,我自會收拾他?!?p>  歸塵道長轉(zhuǎn)身又對李在道,“這些弟子都是我道門青壯,頂門杠的弟子們,多是寧子輩子弟,此處庶務(wù)多是寧桓在打點(diǎn),你要什么椅子都找他,還有寧致是我隨侍弟子,寧遠(yuǎn)、寧誠、寧德、寧宇。。。這是寧魁,”歸塵指著一個胡須斑白的道人道,那個寧魁向歸塵稽首問禮,“請師叔容我問小師叔幾句?!?p>  歸塵微微點(diǎn)頭,寧魁急不可待的朝李在稽首道,“小師叔,不知你修行的是哪種法術(shù),神打?或是神降,此時附在你身上的是哪一方神靈?”

  李在有些傻眼,他哪里知道什么是神打,又什么是神降,什么他身上附著神將?他自己怎么不知道,李在蒙圈了,老老實(shí)話的回答道,“不知道!”

  寧魁又是問道,“那小師叔感覺有什么不同?小師叔,你要仔細(xì)感悟,請神容易送神難,神打還好,神降風(fēng)險極大,極易迷失心智,陷入癲狂,若是被摧毀了心防,只怕會生死兩難,既然小師叔耳目聰明,就細(xì)心感受是哪位神將,感受下有什么不同?”

  李在詫異,微微閉目,“力量很大,恨天無柄,恨地?zé)o環(huán),手里要是有一對錘子就好了,這天、這地都打碎了給你看,呃。。。你怎么了?”

  那寧魁的道士雙目圓睜,眼眶都要裂開了,“難道是西府趙王?”

  “誰?”不但李在,歸塵道長還有眾多道士都很好奇,寧魁急忙道,“前朝末年,天下群雄四起,太祖起兵太原,膝下三子李玄霸,骨瘦如柴,力大無窮。兩臂有四象不過之勇,捻鐵如泥,勝過楚漢項羽,一餐斗米,食肉十斤,用兩柄紫金錘,四百斤一個,兩柄共有八百斤,如缸大一般,坐一騎萬里云,天下無敵,天下無敵哪!”

  寧魁嗓音都變了,老大一個人雞仔聲都出來了,“若是真是西府趙王,那一切就好說了,也只有西府趙王之勇,才能動蕩七星、撕破天羅,天煞降世啊!”

  “誰?”李在更詫異了,“李玄霸?沒聽說過啊,我只知道李元霸是天下第一的好漢!隋末四猛四絕十三杰,李元霸、宇文成都、裴元慶、雄闊海、伍云召、伍天錫、羅成、楊林、魏文通、秦用、尚師徒、梁師泰、秦瓊、尉遲恭,四猛是羅士信、來護(hù)兒、新文禮、王伯超,四絕羅松、尚師徒、侯君集、程咬金,沒有李玄霸啊?”

  歸塵老道也是面容肅然,先是呵斥寧魁,“寧魁鎮(zhèn)定,不得驚慌失儀,把話說清楚?!?p>  李在不樂意了,“師兄,你別啊,讓他說,我身上這個難受啊,我可有點(diǎn)潔癖,什么神降神打的,敢沾我身上,要他好看!”

  歸塵道長用手撫額,“你口中的李元霸應(yīng)該就是李玄霸,本朝開國唯西府趙王能與東都秦王戰(zhàn)功相若。。?!?p>  “那是,”李在來了興趣,“秦王李世民與西府趙王李元霸是孿生兄弟。。?!?p>  “什么?”李在打斷歸塵的話,這下所有的道士都驚呼,打斷了他的話,讓他有點(diǎn)不爽,一抬頭,歸塵老道又失態(tài)了,雙目圓嗔,對李在怒目相視,“你不要亂說,我早和你說過,要避惟皇帝尊號,不能直呼其名。。?!?p>  “我就直呼怎么了?”李在不爽,“你別打斷我,李世民與李元霸本是孿生兄弟,兩者感情極好,命格極貴,李世民為皇,李元霸為霸,所以李唐皇圖霸業(yè)唾手可得,天命所歸,像虎牢關(guān)下,李世民五十騎破竇建德十萬大軍,這多不科學(xué)啊,就是十萬頭豬也得殺幾個月吧。”

  這下子沒人打斷他了,包括歸塵道長在內(nèi)所有人都在苦思,心蓮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在又郁悶了,我就算是講故事你們也給點(diǎn)掌聲吧,摸摸鼻子接著講,“唐坐穩(wěn)天下之后,隱太子建成與元吉忌憚秦趙二王,圖謀分化挑撥,元霸勇武蓋世,但卻智力不佳,尤其是殺了天寶大將宇文成都之后更是神智大亂,尤其害怕打雷,出征中天炸暴雷,元霸舉錘罵天,扔八百斤舉錘擊天,一擊三息錘落接住看無血跡,二擊五息錘落接住也無血跡,三擊十息雙錘錘不落,天雷轟擊紫金錘,一錘先落一錘后落,元霸接一錘查看有無血跡,二錘后墜,正中頭顱,千朵萬朵桃花開,元霸肉身毀!哈哈,任你通天神通,還不是要?dú)w位?天命?”

  掌聲在哪里?李在意猶未盡,一抬頭滿院木雕石塑,“師兄,師兄,你腫么了?老道?老道?你也中邪了?”

  歸塵道人目光呆滯,他不比那些弟子們,道行修為極高,能清楚的看到李在身上的血煞之氣,濃郁無比宛若實(shí)質(zhì),仿佛給李在穿上了一層猙獰威嚴(yán)的戰(zhàn)甲,歸塵道人多看兩眼就被刺的心眼激蕩,目眩眼花,歸塵道人嗔怒喝道,“呔,李在,醒來兮!”

  歸塵老道功法高深,突然間作法呵斥真言,震得院中桌椅器物砰砰作響,門扇窗欞瑟瑟鼓動,站在他近前的寧魁直接就飛出去了,臉色鮮紅一片,其他人都是頭暈眼花,搖搖欲墜,而李在被正面襲擊,“咿呀,你噴我干嘛?還這么大聲,我聽著呢,我耳朵又不背?”

  被歸塵老道震得耳朵嗡嗡作響有點(diǎn)癢,李在用手指掏耳朵,很不滿的對歸塵老道撒氣,“你吼什么吼?好好說話很累嗎?”

  被歸塵老道震飛出去的寧魁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卻飛快的爬起來,趨到李在跟前,小心翼翼的問道,“趙王殿下?”

  李在好奇的瞪了他一眼,“你樣子不礙事吧,老道的嗓門真大,等會,你叫我啥?”

  寧魁再次問道,“趙王殿下?”在寧魁眼里,李在儼然被一團(tuán)血煞之氣包裹,威嚴(yán)若神魔,他都看不清李在容貌。

  “誰?”李在驚奇道,“誰是趙王?趙王是誰?我是李在。”

  寧魁幾乎崩潰,“這不可能,現(xiàn)在已然神降,怎么還靈智未失?若不是神降,肉體凡胎又怎能容納如何磅礴的天外之氣?”

  歸塵道人伸手拎起寧魁的衣服,怒斥道,“寧魁肅靜!”

  歸塵道人抖手把寧魁丟出去,寧致伸手接住他,低聲急道,“寧魁師兄,慎言,勿擾了師傅,小師叔情況不對!”

  歸塵道人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和顏悅色道,“李在,你還好嗎?”

  李在正心情激蕩呢,“那位道友沒事吧?我很好啊,正YY呢,隋末風(fēng)云激蕩,群雄并起,高手如云,手都癢了?!?p>  YY?什么東西?歸塵老道步走天罡腳踏七星,凝神以待,“你有沒有感覺身上有什么不同?”

  “???”李在驚覺,“什么?我剛洗的澡啊,怎么又黏糊糊的?咦,難道吃飯吃的太嗨,出汗出的?心蓮,洗手間在哪里?”

  心蓮剛剛也被歸塵的吼聲鎮(zhèn)的暈暈的,小臉蒼白,眼睛蒙圈,“洗手間?是什么?”

  李在。。。無語,想了想一臉黑線道,“茅房!”

  心蓮手一指東側(cè),李在跳起來,“師兄稍后,我去洗洗手?!?p>  說罷,便起身東向去,心蓮一臉疑惑,洗手?那邊不能洗手吧,她尋思著,跟著就過去了,歸塵和眾道人都看,隨著李在的動作,包裹他周身的那股血煞之氣慢慢斂去,不是散去,而是被身體慢慢吸收,寧魁臉色蒼白,“這不是神降,也不是神打,莫非是轉(zhuǎn)。。?!?p>  “閉嘴!”歸塵老道呵斥道,“歸心師弟功法反噬,修為大損,行為有些失宜,大家都要理解,誰都不得胡言亂語!”

  眾道人神態(tài)各異,他們都是才學(xué)驚艷之輩,轉(zhuǎn)瞬間就想到其中要命的關(guān)鍵啊,當(dāng)今的朝廷還是李唐的天下啊,雖說天子懦弱,可這位祖宗太強(qiáng)啊,嗔目間都讓人站立不穩(wěn),天下第一!

  歸塵道人安坐,端起茶湯慢慢品味,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竟有難以自抑的顫抖,他嘆息一聲放下杯盞,“眾家弟子,此事干系太大,爾等務(wù)必慎重!歸心師弟功法反噬,修為大損,頭腦受創(chuàng),行為異常,這就是真相,你們千萬牢記!”

  寧致寧桓寧魁寧宇等一幫眾道士皆稽首稱是,歸塵老道擺擺手,“陽光很好,隨意坐吧,小子混鬧,倒也新奇!呵呵,這山上山下以后會熱鬧嘍。”

  寧桓笑道,“師叔說的是,朝氣蓬勃才是好事哪!”

  歸塵道,“李在他要折騰,你就隨他,一切開銷給他開專帳,一切往寬了支出,不怕他花錢。”

  寧桓點(diǎn)頭道,“是,師叔?!?p>  歸塵道人含笑點(diǎn)頭,忽然想起一事,“還有一事,寧致你派人盯著,李在有些物件,被他隨手送人,有兩根手杖,輕巧堅固,精巧絕倫,應(yīng)該是落到了鐵牛幫幫主還有丹同渡校尉黃伯泉女兒手里,未必就要做點(diǎn)什么,但要隨時知道東西在哪里,你明白嗎?”

  寧致目光閃爍,“弟子明白,不過秋來冬至,大河兩岸都不平靜,弟子需要多備些人手。”

  歸塵點(diǎn)頭,“嗯,知道了,事情要辦妥當(dāng),李在后面肯定會摻和,那黃家女兒也是。。。呵呵,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李在臉色臭臭的從東邊回來,心蓮在后面嘟著小嘴臉色紅紅的,歸塵看的奇怪,“怎么了?”

  李在嘆息,“各種不習(xí)慣,我幸福的小日子哦,二十四小時的熱水,吃不完的零食、水果,我的抱枕,我的大床,唉!”

  歸塵道人大笑,“我早就和你說過,你想要什么,就和寧桓說,開支上還算寬裕,需要人手服侍也盡可以提,多招些奴仆就是了,無關(guān)要緊?!?p>  李在搖頭,“小處說,我要弄一批自己習(xí)慣用的家伙什,冬天要來了,修個壁爐什么的,還有整個浴室,起碼火炕與地暖也要弄起來,往大處說,先前我和你說的話,長夜將至,凜冬降臨,怎么熬過去?”

  歸塵道長眼神銳利如刀,看著李在,“你說的話我還要多多考慮,再過一些時日,幾位師兄弟就會來這里相聚,關(guān)系我道門榮辱存亡,我不敢擅作主張,你確定你說的事情會發(fā)生?”

  李子沉默的點(diǎn)點(diǎn)頭,“大廈將傾,萬鈞巨石已從山巔滾落,除非有什么東西逆天改命,否則那些事情一定會發(fā)生,有光必有影,有日出必有日落,大道如此,你知道的!”

  歸塵道長用力的捂臉揉臉,嘆息道,“寧致,我發(fā)出的邀請?zhí)盏蕉嗌倩貞?yīng)?”

  寧致道人臉色有些難看,他張口就要說什么,歸塵道長抬手?jǐn)r住他,“我多少有些了解,不用理會他們,以我的名義發(fā)出再發(fā)醮貼,歸心師弟功法反噬,急需要諸道友相助,帖子只發(fā)諸內(nèi)道親近門人。”

  李在眨眨眼,歸塵道長吩咐完之后對他說,“茲事體大,師兄弟們都要好好參詳一下,也好好看一下,你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李在翻著眼睛,“老道,像你這樣的老妖怪。。??瓤?,像你這般的境界的得道真人很多嗎?”

  歸塵老道眼睛先是一瞪后又笑瞇瞇的瞇起來,“得道?真人?何其難也?我道門前朝也就藥王孫思邈德配真人尊號,我們這一脈道門源自廣成子,至此時尚有一位老祖宗清修歸隱不知所蹤,我們一輩師兄弟也僅有幾位了,歸林師兄、歸云師妹、歸藏師弟,歸明師弟,歸果師妹,加上你歸心小師弟!”

  眾道人在院中端坐,傾聽歸塵師叔與古怪的歸心小師叔坐而論道,李在扳著手指,“歸林歸云歸明歸藏歸果歸塵,一二三四五六,加上我這個歸心,七!剛好湊七個誒,不過我想問一下,有沒有叫歸頭的?”李在壓抑著笑問。

  “七星相聚,大吉大利!”歸塵道長掐指長笑道,“沒有道號叫歸頭的,你這混小子,在玩什么把戲?”

  老道抬手就給李子一個響亮的爆栗,“雖然不知道你這混蛋又在搞什么鬼,但看你樣子就是很想揍你!”

  “啊哈哈哈。。。歸頭?哈,哈哈。。”李在笑的喘不過氣來,趴在桌案上,堅固的桌案都在晃,也不知道什么好笑的,眾道人見歸塵師叔與這古怪的小師叔如此相熟也都輕松了很多,歸塵師叔一直道德威嚴(yán),極少看到他如此開懷,看著天都敗北的陰云已經(jīng)消散了。

  歸心小師叔?神降西府趙王,眾道人心中熾熱,那可是本朝開國的祖宗、蓋世無敵的戰(zhàn)神哪!

  “誒,對了,師兄你剛剛噴我一臉那嗓門挺亮啊,有什么名堂沒?”李在笑夠了趴在桌子上,“佛門有金剛獅子吼,我覺得師兄剛剛那一嗓子比他們帥多了?!?p>  眾道人都是奇怪,寧誠道人奇怪道,“金剛獅子吼,聞所未聞,小師叔可曾見識過?”

  歸塵道長也是思索了一番,“李在你從哪里聽說金剛獅子吼?若是真有,也應(yīng)該是佛門絕技秘不示人才對?!?p>  李在奇怪,“沒有嗎?那幫和尚凝功法入禪定,大吼出聲,曰頓悟;師兄剛剛那一嗓子完全可以取個更帥氣的名字,蓋他們一頭,龍音怎么樣?帥氣吧?獅子吼威武,龍音更霸氣,師兄,師兄。。。老道?你腫么了?

  歸塵道人神情變幻,“頓悟?漸悟?海心意指。。。我明白了,我明白了。。?!?p>  歸塵道長起身朝李在稽首一禮,嚇李在一跳,連忙手忙腳亂的回禮,“多謝師弟提點(diǎn),師兄我失手?jǐn)〗o海心和尚一次,終難明了,幸得師弟提點(diǎn),我想我需要閉關(guān)修補(bǔ)心境了。”

  李在擺擺手,“嚇我一跳,還以為你像我一樣腦子受傷了呢?和尚都是嘴皮子理論派,我們道士呢都是行動派,跟和尚處事,能動手就別動嘴,揍他丫的,真出點(diǎn)事讓他們的佛找咱們天尊說是去?!?p>  “嗯?等等!”李在反應(yīng)過來一個激靈,“啥,老道你要閉關(guān)?”

  歸塵道人面容和藹,神情平淡中帶著喜悅,“是啊,我幸得師弟提點(diǎn),略有所悟,要清修幾日,沒人管你了,你就特緊得瑟吧!山門內(nèi)外寧致寧桓他們會打點(diǎn),你若有心也可以參謀一二,師兄我要去了?!?p>  眾道人齊齊躬身稽首,“恭賀師叔!”

  李在也只得起身,“祝師兄神功大成,心境圓潤,得真逍遙,成就大宗師。”

  “逍遙?大宗師?”歸塵道人周身罡氣外溢,白茫茫一片,威嚴(yán)無比,聽李在的話后仰天長嘯,龍音九天,身形一閃就消失不見。

  山門內(nèi)外松木軒院內(nèi)院外無數(shù)道士聲音喜悅,齊齊稽首,“為師叔(祖)賀,為小師叔(祖)賀!”

  李在傻眼了,歸塵老道跑了,這場面自己咋收拾?

  幸好,院中寧桓寧致都是經(jīng)世道德之輩,一幫寧字輩的道人熱熱絡(luò)絡(luò)和李在寒暄,一會的功夫就場面融洽,李在與眾人談笑風(fēng)聲,午后的陽光正是明媚,一天最是暖洋洋懶洋洋的時候,想那唐玄宗—唐明皇李隆基,也許就是帝國午后暖洋洋的陽光迷惑,安享太平,卻太阿倒持刀兵置于賊手,變成了一個連自家女人都無法保護(hù)、被老奴欺凌的可憐蟲皇帝!

  高天之上,大雁人字成行排隊南飛,深秋已至,凜冬將臨,帝國的正午已經(jīng)過去,長夜正在醞釀,這一切是穿越還是一個古怪的夢?還是一個奇妙的游戲?葉子,無論我面對的是什么,只要我還活著,我一定回到你身邊!是夢總會有醒來的那一刻,即便是穿越,能來自然也能回去,葉子,等著我!

  寧致寧桓等眾道人注意到李在的神情談笑間不知為何變得寂寥,身上的氣息也變得紊亂,以為小師叔需要休息,都先后告辭而去,松木軒又歸于安靜,李在回到廊下,合身躺在地板上,看屋檐外蔚藍(lán)無限的高天,李子伸出手,葉子的笑靨那樣溫暖,似乎就在指尖,卻無法觸摸。

  心蓮輕手輕腳的收拾院落,她手腳利落,不一會就整理完畢,她輕巧的走到李在不遠(yuǎn),跪坐在那里看著他,眼神清澈,李在回過神來,扭頭看心蓮,與心蓮對視,笑道,“你的眼睛真好看?!?p>  心蓮低頭,抿嘴輕輕一笑,“李在?正屋的房門可以打開了嗎?我要你給收拾床褥了,趁陽光正好,曬曬被褥會很舒服?!?p>  李在看心蓮純凈的笑臉,“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那些奇怪的東西先不要動,一會我自己收拾,那些東西十分要緊,你留意了?!?p>  心蓮點(diǎn)頭,“嗯,我知道了?!?p>  看著心蓮搖曳著輕巧的腳步進(jìn)屋收拾,李在微笑,他躺在松木地板上,伸手向著藍(lán)天,感受這身上這陌生卻強(qiáng)悍的力量,不管要面對什么,總要有所準(zhǔn)備才好。

  李在起身走進(jìn)正屋,看著滿地的物品,在這個時代,這些都是絕世的珍品,自己的本錢還是很足的嘛,李在很得意!

  要把所有東西都整理一下,這里每一件東西丟失了就再也沒有了,雖然珍稀無比,但李在并不介意,送給鐵漿還有黃小姐的登山杖防風(fēng)打火機(jī),那是他在和這個世界打個招呼,我來了,請多關(guān)照!

  李在的行李背包都是娟姐收拾的,東西很多,吃的用的玩的三大類還有一些備用的衣服,李在看著這滿地的東西也有些發(fā)愁,想收拾都不知道從里下手,心蓮站在他身邊,眼神清澈如泉水,也是好奇的看著滿地的東西,她也有些暈,都沒有見過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李在撓頭,無法做決定的時候,就按輕重緩急的原則區(qū)分吧。

  最要緊的是,平板和榮耀手機(jī)太陽能充電寶,還有這些東西的配件線材,李在開始著手收拾這些電子器材,咦,還有個小小的音響,李在笑了,拿起手機(jī)藍(lán)牙連接音響,對心蓮道,“我給你聽點(diǎn)音樂?!?p>  心蓮瞪大眼睛,“什么是音樂?啊。。。”

  李在自己都嚇一跳,小小的音響只有巴掌大小怎么聲音這么大?正手忙腳亂的找聲音加減鍵,沒料想心蓮一下子就撲過來,李在差點(diǎn)把手機(jī)丟出去,音響卻咕嚕嚕的滾落出去,地板上高昂激昂的鼓點(diǎn)合著琴弦管樂交響一片,Two steps From Hell神曲 Victory ,爆燃開來,心蓮擠在李在懷里瑟瑟發(fā)抖,李在無奈的拍拍她的后背,卻沒有關(guān)上音樂,待到一曲終了,“你怕什么呢?別怕,我叫李在,我一直在呢?”

  心蓮有些羞澀的從他懷里退開,另一曲響起又驚叫一聲撞李在懷里,李在一口氣差點(diǎn)被撞出來,這丫頭好大的勁啊,李在哀嘆,只得扶著她的肩膀,看她的眼睛,“心蓮別怕,看著我,有我在你不用害怕,勇敢點(diǎn)!”

  心蓮羞紅了臉龐,“那是什么東西?那里面裝了一個人嗎?”

  李在大笑,“那是音響,是聽音樂的,這是手機(jī)是放音樂的,你不理解沒關(guān)系,后面我會教你,你要是不理解就當(dāng)那全是我的法寶好了,這世道艱難,凜冬將夜,我要還要為你撐起溫暖的天,我還要掌握這冥冥之中未知的神秘,回到那最初的地方,去見我最愛的人?!?p>  心蓮呆呆的看著李在豪邁卻帶著憂郁的臉龐,此時音樂舒緩而優(yōu)美,少女的羞澀終于回歸了理智,她咬著嘴唇,“我記得你洗澡換洗了衣服,我去給你收拾一下,你要做什么就叫我!”

  說罷,膽怯的小鹿逃走了,李在笑著看著她輕巧的身影往西院去,頭腦陣陣抽搐的般的痛疼,李在差不多習(xí)慣了,他發(fā)現(xiàn)了,只有他情緒波動大的時候,頭痛就會加劇,這就是禁忌嗎?

  李在蹲坐在地板上,把音響的聲音調(diào)到適宜的程度,他看到了院外正往這邊張望的道士,松木軒已經(jīng)被歸塵道長設(shè)為禁區(qū),那些道人雖然好奇但遙遙看到李在無恙,他們也就沒有進(jìn)來打攪,李在感覺的到,這松木軒周圍布置了不少的人手,那些人現(xiàn)在都好奇的聽著這里傳出的千年后的旋律。

  平板、手機(jī)、音響、電源、呃,還有相機(jī)?娟姐的吧?李在好奇的拿起卡片機(jī),有密碼,李在知道娟姐所有的賬號密碼,輕輕打開相機(jī),有一些相片都是娟姐的,還有幾段錄像,李在沉默了。。。那熟悉的棉花糖,娟姐那溫馨的微笑,“喜歡嗎?喜歡就去做???有些事情總是要男人主動的?你想要,你想要你就說啊,你想要你不說我怎么給你?。。。你看我像唐僧呢?還是像佛祖呢?我覺得觀音姐姐真的很漂亮!”

  李在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他輕輕的關(guān)上相機(jī),鎖上密碼,和平板、手機(jī)放在一起,被列為最核心的珍寶,李在用力的勒住自己的腦袋,感受那如刀攪般的痛,他竟然有些享受那無法描述的痛苦,我怎么會忘記,我怎么可以忘記?

  松木軒院里院外優(yōu)美的聲音一直回響,來往的道士都被吸引停住了腳步,想要進(jìn)去看卻被值守的道人攔住,松木軒被歸塵道長設(shè)為禁地了?不能進(jìn)去,這聲音真好聽!

  李在繼續(xù)收拾物品,手電似乎和音響可以裝在一起?還有兩個火機(jī),瑞士軍刀,還有耳機(jī),還有一把精巧的雨傘,李在抽抽鼻子,他都不知道自己包里有這東西,看樣子也是娟姐準(zhǔn)備的,那個長條的東西是什么?李在好奇的拿過來,打開一看,是露營刀嗎?一邊是鋒利的刀刃一邊是鋸齒,很實(shí)用,李在也是冷兵器愛好者,這把露營刀材質(zhì)極佳,輕重適手,長度大約四五十公分的樣子,李在手握著試試揮舞了兩下砍柴式,刀痕在空氣中劃出波紋,發(fā)出嗚嗚的怪嘯,好東西!就是不知道是娟姐的還是葉子的收藏珍品,印象中娟姐對刀槍什么的全不在意啊。

  李在無聲的嘆息,拿起背包把貴重的東西全放背包里,平板、手電等電子類物品全放包里,激活上面的警示裝置,往背包里面放東西的時候,李在發(fā)現(xiàn)背包有很多隱藏的拉鎖,這個背包似乎是副總那二貨送的吧,容積大,堅固耐用,美名其曰更好的為大家服務(wù);拉開里面有一個小包,呵呵,李在摸著鼻子尷尬,這不知道是誰的,衛(wèi)生巾?撓頭,李在撓頭,娟姐還好一點(diǎn),葉子和副總那貨是什么事情都不避諱李在,她們的日常生活乃至個人清潔用品都是李在操辦,似乎在她們看來,李在無所不能,只要有李在,什么事都可以不用操心,李在都會為她們處理的好好,也不顧李在去女性專柜或者男士止步區(qū)域為她們辦事是多么尷尬。。。

  完美的女士用品!娟姐帶著古怪的笑如此評價,岳奇你在旁邊笑什么?切!

  李在繼續(xù)搜索背包,有不少有趣的小玩意,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瓶子,里面應(yīng)該是香水,一個精巧的鏡子,后面黃金鑲嵌著五彩寶石,還有一個化妝盒,里面的東西都用了一點(diǎn),李在撓頭,這是副總那二貨的還是娟姐的?還有一些其他的小玩意,發(fā)卡,手墜?李在搖頭,把音樂關(guān)上,音響也放包里,嗯?這是急救包?云南白藥、花紅由、創(chuàng)可貼、清涼油、花露水繃帶棉簽、維生素、感冒藥等琳瑯滿目,連眼藥水都有,李在皺起了眉頭,娟姐準(zhǔn)備的東西似乎。。。很齊全?李在拿起急救包仔細(xì)看,果然雖然標(biāo)記被毀掉了,依稀還是能看到軍品的標(biāo)志,那么這些東西只能是葉子準(zhǔn)備的。

  李在仔細(xì)的收好急救包,在背包還找到了不少硬幣,剃須刀,咦,還有一個頭燈,還有急救閃光燈,好東西!這是?望遠(yuǎn)鏡?一個小巧四方盒子,打開竟是一個精致的望遠(yuǎn)鏡,塊頭小可分量挺重,不出意外,標(biāo)記也被刮掉了,李在拿著來到院子里,站在高處往外看,山下情形清晰可見,山門外一些道人正在迎接誰,寧桓那個笑呵呵的道人正向一個須發(fā)潔白的老道說著什么,那道人面色呆板,李在的目光剛落到他身上,老道目光一閃,仰頭往山上看來,李在拿著望遠(yuǎn)鏡與老道對視,老道臉上終于露出驚訝的神情。

  李在放下望遠(yuǎn)鏡,又來一個老妖怪?有趣!李在回到屋子里,接著倒騰,背包還有些小物件,凈水劑藥片盒子,戶外手表,不出意外,手表上面的時間也是不對的,李在打開手機(jī)、平板,這兩樣和戶外手表的時間是一致的,都顯示夜晚,而外面現(xiàn)在陽光正好,李在默默的把東西收好,拉上拉鎖,李在又想了想,把露營刀那了出來,把背包鎖上,激活報警裝置,然后就放在胡床后面。

  剩下的東西,還有一個卷成一卷的睡袋,另一卷是是墊子,外面纏了一起的繩子鉤子,體積稍大一點(diǎn)是一頂帳篷,李在都收起來,放到里屋里,地上剩余的東西就是個人清潔用品,水杯,保溫水壺,還有吃的東西,李在也沒有仔細(xì)區(qū)分,都一起收了起來,出了屋子一眼看見西院心蓮正在晾曬他的衣服,李在就從零食里面拿出兩塊巧克力。

  陽光正好,但已經(jīng)涼意襲襲,李在走到西院矮墻,看心蓮忙活,心蓮笑盈盈的看了他一眼,“李在,你這都是什么衣服啊,樣子怪怪的不說,這質(zhì)地我從來都沒見過?!?p>  李在笑,“這是棉的,很松軟穿著很舒服?!?p>  心蓮又拿起李在的t恤,“沒有見過,比絲綢都不差了,很貴重吧?!?p>  李在笑,“還可以吧,我們那里很平常的。”

  心蓮大眼睛忽閃忽閃,“很平常?每個人都有這么舒適的衣服嗎?”

  李在想了想,“算是吧,雖然每個人都有這么那樣的不開心,但起碼每個人都不會餓肚子,也都有衣服穿,不會凍著?!?p>  “每個人?”心蓮震驚的瞪大眼睛,“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衣服穿?沒有人挨餓?”

  李在點(diǎn)點(diǎn)頭,“差不多吧!我是沒有見過饑荒,每到吃飯的時候,都在為要吃什么發(fā)愁?!?p>  心蓮微微嘆息,“我五六歲的時候,那年大旱顆粒無收,爹賣了田地,家里人還是吃不飽,實(shí)在熬不下去了,只能把我賣到觀里做仆役,還用了家里最后幾個大錢。”

  “哦?對不起!”李在撓頭,“怎么還會用家里的錢?”

  心蓮嘟起嘴,“到了觀里,起碼不會挨餓受凍,爹娘也是最后幫了我,不是把我賣到窯子里。。。我小時候一個小姐妹就被賣到花樓里。。。后面遭了流賊兵災(zāi),村子被燒掉了,爹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p>  心蓮的身軀似乎在抖動,聲音也顫抖不定,李在撥開巧克力,遞到她嘴邊,“張嘴!”

  甜美的巧克力讓心蓮有些失神,她含著巧克力用好奇的目光問,這是什么?

  “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壞的事情都會過去,好的事情就等著你了!”李在對心蓮道,“走,帶我去看你取水的地方,我用水很多,一直讓你提水太不人道了,我得想想辦法?!?

七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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