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王宮。
上好的白玉鋪就而成的殿階綿延向前,一座華美宮閣屹立前方,殿旁開放著美人蕉婀娜綻放,四周馥郁著淡淡的桂花香。只見寢殿玉頂云檀為柱,黃梨木造就的木格懸著蛟綃紗層層疊疊的垂落在地,殿室里有著清淡的香味,一個男子臥倒在塌上,身姿慵懶,三五兩發(fā)絲淺淺的遮蓋著面容,纖長白嫩的手指放在鴛鴦錦鯉被上,襯的手指纖弱非常。
穿著綠紋茜草裙裾的宮裝男子緩步而來,他低下頭靠近男子低聲說:“太后,鄭太傅求見。”
男子淺淺的蹙了一下眉頭,揮了揮手,宮裝男子躬了躬身,退下了。
他扶了扶額,坐了起來,暗朱色金羅華服滑落,面容呈現(xiàn)了出來,這是一張人間富貴花般的臉,翩翩周生,如日在東。鬢如刀裁,眉目含情,面如敷粉,唇若施脂,容貌妍麗,纖麗潔白,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流盼發(fā)姿媚,言笑吐芬芳,一舉一動,魅惑橫生,千嬌百媚。
外面不知為何漸漸吵了起來,聲音逐漸變大,輕蹙蛾眉,喚了一聲:“安和?!?p> 一位宮侍走了進(jìn)來,福了福身:“太后,鄭太傅在外面哭喊?!?p> 他伸了伸手,男子躬身向前扶住他手,四周緩緩前來很多宮侍,服侍著男子,待得打理完成,已然已過了半個時辰。
男子身著玄黑軟煙羅織錦,黑色玄服使得本身魅意,盡數(shù)化為東周實際掌權(quán)人的冷凌氣場,他慢慢走出寢殿,抬目遠(yuǎn)望,鄭太傅跪在長禧宮門前,一個已年近六旬的老人哭的涕泗橫流,煞是悲慘。
鄭太傅看見榮珵出現(xiàn),伏地大哭了起來:“太后,大王天資活躍,力能扛鼎,老臣年事已高,且資質(zhì)有限,不知如何教導(dǎo)大王為好,還望太后另請高明。不誤大王天分?!?p> 榮珵蹙著眉頭,空氣瞬間凜澀,他輕啟唇角:“大人,可是嫌棄吾兒?”說罷,鳳眼一挑,斜視著跪在地上的鄭春。
鄭太傅剎那身體一僵,額間冒出絲絲熱汗,連忙磕了一個又一個頭,咽聲說:“太后容稟,老臣實屬怕耽誤大王學(xué)業(yè),老臣年老,還望太后體諒?!边呎f話間,頭又“咚咚”的嗑在地上,聽著倒是極疼的
榮珵“呲”的一聲笑了出來,衣袖掩住唇角,一雙鳳眼盡是笑意,語氣溫柔說道:“看來朝野之中已然無教導(dǎo)吾兒之師了。鄭太傅,如何看呢?”語罷,便瞧著鄭春。鳳眼婉轉(zhuǎn),其間冷芒卻折射而出。
“看來這個偌大的東周上,連最負(fù)盛名的鄭春大人都有難以下手的人,本宮但是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
鄭春聽著榮珵唇角嗤笑,渾身一哆嗦,大聲道:“太后,小臣才疏學(xué)淺,不敢以淺薄學(xué)識,來蒙昧尊上,望太后見諒,臣等愿太后廣布英才榜,為大王尋得良師?!闭f完,便跪在那里,不停的磕著頭。
時間不知道持續(xù)多久,榮珵輕輕的伸手扶鄭太傅起來,鳳眸微睨,笑著說:“鄭太傅為國憂心,實屬國家棟梁,本宮身為男子,倒也是極為敬佩鄭大人這般,學(xué)識淵博之人啊。”
鄭春哆嗦的勉強笑了笑:“為太后分憂是為臣下分內(nèi)之事,太后所言,臣實在愧不敢當(dāng)啊。”
榮珵含笑的看著鄭春,說:“鄭大人今日已然疲憊,近幾日白發(fā)竟然較往日多了些,大人身為東周肱骨朝臣,往后的日子,還是好好修養(yǎng)身子罷了,跪安吧!”
鄭春剛剛恢復(fù)的臉色剎那又白了,臉色灰敗,終究“諾”的一聲退了下去。
榮珵回到寢殿,心中嗤笑一番,老狐貍,想要折辱本宮,總的付出些代價,王庭現(xiàn)在可不同往日,如今還輪不到她們做主!榮珵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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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后,父后,女兒前來覲見!”一聲富有穿刺力的聲音傳進(jìn)寢殿。一個白白嫩嫩的胖丫頭咚咚咚的跑了進(jìn)來,她的后面跟著一群宮侍。那丫頭蹭蹭的溜到了他的身邊,睜大了雙眼看著那個美若妖孽的男子。
“父后,那老家伙是否又來告狀了,切,他們還想管本王,倚老賣老的老家伙!”語氣頗為憤慨,眉頭都皺在一起了。
榮珵回頭,眼中冷意消退,他伸出手緩慢而輕柔的打理著面前小孩的頭發(fā),目光溫和的看著小孩喋喋不休的嘴,小孩或許是發(fā)現(xiàn)了只有她一人說話沒勁,拉扯著男子的衣袖,抱著榮珵的手撒嬌說:“父后,您怎么不說話呢?!?p> “你想我說什么?說你又逼退了一位太傅?”榮珵眉眼一瞪,氣勢十足,小孩有些被嚇到了,瞬間站著不動了。
榮珵見小孩乖巧的模樣,有些不爭氣的伸出纖細(xì)的手指碾了碾她的額頭說:“已經(jīng)換了多少太傅了,羞不羞呀!”
小孩瞬間有些不服氣了,嗆聲道:“誰叫她們總是講些亂七八槽的東西,這些也就罷了,私底下還說我?!?p> “那說你什么?”榮珵哼聲道。
“他們說因為我,母上才離開的,王姐才離開的,說我克親族,父后,我怕~”說完,小孩有些難受,眼眶泛紅。
榮珵聽著小孩的話,心中難受萬分,他抱著孩子說:“你是天之驕子,怎會克人呢?如若如此,父后在你身邊呢?”
小孩默默不語,漸漸倒在他身上睡著了,榮珵看著身上的孩子,心中心疼極了,鳳眸中泛著冷意。
她們,竟然敢在王上身旁嚼舌根,是忘了東周誰做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