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沖動
拓跋珪的背脊挺直有力,肌肉緊巴,富有彈性,是一具年輕而極其富有活力的身軀,一走一動之間,那旺盛而蓬勃的生命力,似乎隨著那身體的起伏,在一蕩一漾地跳躍。趴在上面,如同依靠著一座大山,給人一種厚重的安全感。
初語趴靠在上面,微微地都有些沉醉。
“你那小師妹,似乎對你情根深種。”她懶懶地說道。
“關我何事?”拓跋珪語氣淡然,渾不在意。
初語被噎得啞口無言,竟然無從回答。
是啊,喜歡一個人,如果對方能夠做出回應,那自然是好的。若是對方不回應,至少那份喜歡是真實的,沒有任何的錯誤,萬不能怪責到對方身上。
可是,如果一個女人喜歡上了拓跋珪,那是幸運了,還是不幸?
這真正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初語一邊默然地想著心思,眼睛卻不歇著,像是探照燈似地,在左右懸崖峭壁上,一寸一寸,仔細搜索著。
倆人之間突然出現(xiàn)了一陣靜默。初語是不知從何問起,而拓跋珪是不知從何說起。
倆人肌膚相碰之處,傳來溫暖的觸感,使得拓跋珪的心里像是抹上了一層蜜。他的性情一向冷清,心性更是涼薄,可是,如今,他竟感受到了一絲竊竊的歡喜和淡淡的沉溺。這一縷無意間闖入他生命的陽光,尋尋覓覓中,他終于又向它靠近了一步。終有一日,他會緊緊地把它攥在手中,永不放手。
“你看,”初語突然興奮地大喊,“紫花地丁!紫花地??!”
拓跋珪順著那纖細的手指望去。只見那宛如刀刻斧削般的懸崖之壁,一叢藍色的花兒,扎根在巖石縫隙里,正在熱烈地開放。周圍是皚皚白雪,巖石裸露。那藍色的花兒,卻從積雪中鉆出頭來,傲立在白色之上,燦爛地開放。
“等著,我?guī)湍阏獊??!蓖匕汐暦畔卤成系纳倥?,桃花眼里,琥珀色的流光,如春水泛波,陽光灑落?p> 這炙熱的滿含情意的目光,讓初語心中一虛。
“我自己去——”
她的話語未落,那人卻如一道突然暴起的弧線,彈射出去,直奔對面的山崖而去。
“等我?!彼脑捳Z在空中彌散。
初語的心猛地提了起來。她緊張地看著那道黑色的身影,像是一道墨色的拋物線,跨越兩個山崖之間的山澗,直直地飛向另一邊的崖壁峭巖。
拓跋珪如一只壁虎般,緊緊地攀附在對面的崖壁之上。他的手腳并用,貼著巖石,嗖嗖嗖地游了過去。
那幾株色彩濃郁的紫花地丁,近在咫尺。
他的左手一個探出,那花被他拔個正著。一株,一株,再一株,就在他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正待花兒拔完,飛身撤離的當口,一道金色的光芒閃過,像是閃電一樣,直竄向他采花的那只手。
好一個拓跋珪,臨危不亂,右手如疾光般揮出,那金色的光芒,竟被他死死地掐在手中。
這是一條金色的小蛇。因七寸被掐,受制于人,它的身子如麻花般纏繞在拓跋珪的手腕上,那雙小小的蛇眼里,冰冷而憤怒??谥懈撬凰宦暡粩?,卻又無可奈何。
拓跋珪兩手騰空,唯有雙腳死死地釘在巉巖之上。那處積雪未融,滑濕無比,他的腳下巖石碎落,一個打滑,整個人如同一只斷了線的風箏,向下跌落。
初語呆了,她的大腦一片死機。身體卻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賀蘭,”她大叫一聲,整個人彈射出去,直追那人而去。
云語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 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這首詞寫得真好,樸素,直白的語言下,隱藏著款款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