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錯渡三途河(四)
四周圍安靜得詭異,幾個人的耳朵里,除了能夠聽到自己不太規(guī)則的呼吸聲,大概就只有遠處時不時傳來的滴水聲音,以及木船附近水下的咕嚕聲。初一死死的盯著沒什么大動靜的河面,每當(dāng)咕嚕聲一起,他將手中的桃木劍握得更緊了些,生怕面前的河里,在咕嚕聲之后,就突然蹦出個什么東西來。
文坤和贠離用眼神在那不知交流點什么,他們一下子將目光投向白沐尋,一下子望向四處,柒蕭遠是沒看懂文坤要表達什么,贠離要傳達的意思,他倒是猜到了七八成·······另外,柒蕭遠覺得文坤并沒有g(shù)et到贠離傳達的意思,因為此刻文坤的眼珠子轉(zhuǎn)得很歡,但是贠離那雙眼中,呈現(xiàn)的,是茫然。
正當(dāng)二人十分沒有默契的做著眼神交流的時候,白沐尋忽然轉(zhuǎn)過身子,不由分說的,就擲出一把飛刀,經(jīng)過文坤和贠離的眼旁,直往初一后腦而去!
文坤大怔,“咻”的站起,卻見白沐尋的目光十分冷厲的看向船尾,下一秒,他就瞧見贠離和柒蕭遠不約而同的也跟著朝船尾看去,臉上那神色,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樣,于是有些愣神的轉(zhuǎn)過身——
船尾那里不知何時,憑空出現(xiàn)了一只面目奇丑的怪物,長長的舌頭,向外伸著,并且直垂到了水面,最讓人無法直視,但又印象很深的,是它那還不協(xié)調(diào)的眼球:一只外吊著,另一只雖然留在了眼眶里,但是十分夸張的凸起,還暴著暗紅色的血絲········
文坤這才緩過神來,原來白沐尋出手的目標(biāo),并不是初一,而是初一前邊空氣里,這突然閃現(xiàn)的怪物。
白沐尋擲出的飛刀,解決掉了初一那邊的家伙,她身后就又出現(xiàn)了一只,幾個人跟著將注意力放過去,柒蕭遠“小心”二字還未及出口,就見她轉(zhuǎn)身一瞥,死靈當(dāng)即消亡!
在她解決了兩個大家伙之后,水里就有什么開始躁動起來,咕嚕咕嚕聲此起彼伏,依那仗勢,這水里估計不只存在三兩只的家伙。并在這個時候,不遠處,許多個臉皮煞白煞白的“女人”——說是女人,其實是因為只看到它們有著青色的長發(fā),直貼到了胸前,并還延至水里,以及它們發(fā)出的怪異而尖銳的聲音,如同女人一般罷了。
它們將木船包圍了起來,但是只是遠遠的看著,沒有要靠近的意思,也像是在看戲一般,在欣賞著什么。
白沐尋嘆了嘆,她本打算是等這些水里的家伙散去了,然后找個安全一些的位置,再次啟動冰雪傳送法陣,將幾個人帶離這里········話說回來,她這法陣會出偏差,的確讓她感到意外。若不是有外力插手進來,他們此刻,應(yīng)該是回到山上的空地去了,而不是陰差陽錯,漂到了三途河上來。起初剛進來那會兒,她點燃熏葉,就是想要把柒蕭遠他們身上人類的氣味蓋住,借此來避開三途河的亡靈水怪們,沒想到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這會兒既然已經(jīng)開始攻擊了一波,以她過去渡河的經(jīng)驗來看,這一波以后,還會有第二波,第三波·······就算能解決完亡靈水怪,這里棲息的其他孤魂野鬼也不會放過啃食生靈的機會,畢竟都是一些低等級的冥靈,根本不知道要避諱什么獵師,亦或者忌諱像她這樣的家伙······
于是她雙手握起,搖動首飾上的飾物,七魂紫玉在外力的搖晃下,相互碰撞著,發(fā)出一陣一陣的如同風(fēng)鈴般的響聲。
柒蕭遠猛地抬頭,看向她——又是那個聲音!
在古船上的時候,她在用瞳術(shù)傷了人魚之時,也曾整出過,這樣的剩下······所以,她這是?
再看河里,水很污濁,讓人根本看不清下邊情況,只從水上的波紋辨認,一群不知什么,圍在他們附近,聽得聲響傳來,船身一震,一個波瀾以他們?yōu)橹行?,向四處震蕩,那些東西哀嚎著,迅速逃命一般的四處游走,原本在其他處窺視他們的“東西”們,一個個也聞聲而逃。
搞了那么大的一個動靜,不引來個冥獄司,是不可能的了。關(guān)于這一點,白沐尋和文坤,都心里有數(shù),但沒想到,來的竟然是這么個人物。
“喲,白沐尋,這日吹的什么風(fēng),把你給刮來了?”未見人影,就聞其聲。說實話,這文雅中帶著點陰陽怪氣的男聲傳出來的時候,柒蕭遠第一個聯(lián)想到的,是蒼禾。
都是一個聽了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不同之處在于,此刻在這種情形下聽到,還讓人心里寒毛直聳。
“那還用說嗎,當(dāng)然是陰風(fēng)?!卑足鍖ひ姽植还郑旖怯幸唤z笑意。這聲音,她不用看到人,就知道它的歸屬——被稱作全天族最詭異的存在的冥王爺,燼澈。
白沐尋話音剛落,一襲華麗長袍,就緩緩出現(xiàn)在木船一側(cè),于空中輕巧落下,并于水面站立著。他那頭銀絲長發(fā),在這暗黑的空間里,顯得異常惹眼,發(fā)尾被絲帶輕輕的束起,懶懶的搭在他的左胸前,這樣偏女氣的裝扮,配著他那張絕美的臉龐,也是一種奇異得讓人覺得好看的搭配。
“切,”他微微偏了偏頭,很是不屑,隨后提了提音,把羽扇抬起,遮住了嘴,輕笑幾聲,依舊陰陽怪氣地道,“到底什么情況,這回還給帶了朋友來?”
而沒等對方開口,他就徑自喃喃起來,伸出手指,點著木船上的人頭,最后再道,
“喲喲,這一個二個,獵師,生人,還有個……什么東西……我說白沐尋,幾百年沒見著你了,你的口味怎么還變成了小清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