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說話？
葉星語只覺得這個聲音熟悉，一時間竟想不起來是誰。
昏迷之后，她腦袋有一大片空白，像飄在白茫茫的霧里面，腳落不到地，也張不開口說話。
她安靜的聽著，聽到池老師，才意識到，這是程佳歐。
程佳歐來了，那池行緣呢？他也來了嗎？
葉星語想聽到池行緣的聲音，可沒有，她一邊聽著程佳歐跟他的故事，一邊期待著。
“但是你知道哦，你醒來，他才能醒來?！?p> 什么叫做你醒來，他才能醒來？
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沒有聲音了。
葉星語掙扎著要起來，可是四肢都好像被千斤錘給套上了，她動彈不得，甚至連眼皮都中的她掀不起來。
撕裂開的疼痛與無窮盡的困倦猛然見襲了上來。
她拼命抵抗著，忍耐著，一會昏睡，一會清醒。
頭腦清楚的間隙，就想想池行緣，想他的樣貌，想他平淡的語氣，想他不急不躁的走路。
她也想念他們的爭吵，她的故意示好，他曾為她著急，也曾為了她的安全拿命去擋。
沒一會，又聽到程佳歐開了口。
“池老師，現(xiàn)在你應該很開心吧，可以躺在她身邊陪著她?！?p> 池行緣躺在她身邊？
“與子成說，此生契闊，現(xiàn)在終于合在了一起。”
葉星語想起來，他在乎的與子成說。
與子成說，此生契闊。
她最早知道這句話，是小時候媽媽給她讀詩經(jīng)。
《擊鼓》篇，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當時她并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只覺得它一定是有不一般的意義。
再后來，長大了些，她才知道這句話下面還有一句，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想到這，葉星語發(fā)現(xiàn)，她的手指好像能動了。
她欣喜極了，想要再去動身體其他部位，發(fā)現(xiàn)又不行了。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葉星語墜到一個個光怪陸離的夢里。
宮廷，海島，梨樹，戰(zhàn)爭，殺戮，出嫁……
幻燈片一幕幕從她面前閃來閃回。
她聽到一個老人在念。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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