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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長生

第184節(jié) :解不了(二)

趙氏長生 伶點(diǎn)金 6629 2022-05-02 15:45:00

  仙鶴峰觀風(fēng)臺上,一個白衣男子長身直立,望著腳下煙霧繚繞的懸崖峭壁,忽然微閉了雙眼,嘆息了一聲,身體向前微傾,張開雙臂,狂風(fēng)大作,刮得他的長衫飛揚(yáng)。

  “辰弒——”

  身后那聲嬌呼伴著尖叫傳來,辰弒感到身后被人猛地一拉,臉上已重重挨了一拳。

  “想不到你是如此膽小懦弱的鼠輩,好端端的,居然尋死,你這樣,我怎能放心把小玉交給你?”

  令狐行握了拳頭,狠狠看著他。

  辰弒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不以為意地笑笑,看向他身旁的女子。

  嫵媚的臉上光華四射,可真正吸引住他的,還是那雙眼眸中既驚奇又擔(dān)憂的神情。

  這個叫小玉的女子,如今她的眼中是真的有我,可是……可是……

  “辰弒,你怎么能如此輕生呢?雖然你那教主爹爹還未找到,未見得有五血俱霜的解藥,可……如今你是松鶴子的親生兒子,他不是已經(jīng)給你服了藥,能鎮(zhèn)住那毒藥的毒性嗎?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你自己!”

  趙小玉拉了他的手不肯放。

  看著眼前的兩人,辰弒忽地哈哈大笑,道:“你們這是怎么了?真的以為我想跳崖自盡嗎?我雖然中了劇毒,可還不至于如此自輕自賤吧?”

  “那你方才……”令狐行和趙小玉面面相覷。

  “我方才不過是想站在這觀風(fēng)臺上,看看松鶴……”辰弒想了想,那“爹爹”二字實(shí)在叫不出口,他抿了抿唇,改口道:“看看他是如何在此呼風(fēng)喚雨的!順便也想理清一些頭緒?!?p>  看趙小玉狐疑的看著自己,他拉過她的手,笑笑道:“記得年幼時,遇到過一個相士,說我辰弒可是會活上千百歲的,難道你想還沒嫁給我就守寡嗎?”

  趙小玉瞬即明白又上了辰弒的當(dāng),小嘴一噘,嗔怒道:“壞東西,去死……”

  這句話,是她生氣時候的口頭禪。

  可她忽地想起在現(xiàn)世她說這話的時候,未婚夫便真的死了,心底猛地騰起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令她心慌意亂。

  她急忙轉(zhuǎn)頭對一旁呆呆傻傻的令狐行道:“令狐大哥,送我下去吧,我不想呆在這里了?!?p>  這觀風(fēng)臺要高出仙鶴峰許多,不會輕功的人,是決計不能上來的。

  令狐行“哦”了一聲,便欲帶了趙小玉下去,忽地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對辰弒道:“本來……你的事,我不再想管,可有件事我還是要告訴你……”

  辰弒只是戲謔地笑著,他微抿著唇角,保持著那種玩世不恭的笑意,看著趙小玉,似乎充耳不聞。

  “和合公主回來了……”

  他臉上的笑意忽地戛然而止,僵在了臉上。

  和合公主——藍(lán)香楹,一直是他和趙小玉之間的芥蒂。

  “我想……你既然決心娶小玉了,就應(yīng)該做個了斷……”

  令狐行話未說完,卻見辰弒迫不及待,滿臉喜色,人已經(jīng)飛身到了仙鶴峰上,遠(yuǎn)遠(yuǎn)拋下一句話,竟還帶了微微的責(zé)怪之意,“你怎么不早告訴我?”

  “你——”令狐行氣得臉色通紅,轉(zhuǎn)頭看向默不做聲,臉色逐漸陰沉下去的趙小玉,忿忿不平,心有不甘卻毫無辦法,只是支支吾吾。

  好半天,最后終于擠出一句呆頭呆腦的話:“小玉……他……他……他要是負(fù)了你,我一定殺了他!”

  藍(lán)香楹……和合公主……

  看來自己始終不是唯一那個可以令他關(guān)心的人,在他心里,除了她,還有別的女人……

  難道選擇風(fēng)流圣子,就要接受這樣的坎坷情路嗎?

  ◆◆◆◆

  “楹楹,你回來了!”

  辰弒看了一眼一旁的藍(lán)香楹,注意力卻立即轉(zhuǎn)到了卞守密一旁的胖子兩個人身上,卻絲毫沒注意到藍(lán)香楹的雙眸有什么東西閃了一下,消失了。

  卞守密方道:“這位是我不久前認(rèn)識的兄弟……”卻見胖子扶了他兄弟“撲通——”一聲跪在了辰弒面前,熱淚盈眶,雙唇顫動,顫巍巍道了一聲:“屬下拜見圣子……”

  但見他兩手伏地,恭恭敬敬對著辰弒叩首揖禮,哪里有半點(diǎn)受傷的模樣?

  卞守密頓覺詫異,道:“夏兄弟,這是怎么回事?你的手不是被安祿山那賊人打折了嗎?如何現(xiàn)下又能動了……”

  “卞兄,其實(shí)我是五毒教的護(hù)教右使夏英水,一直以來不能表明身份,事出有因,還請卞兄勿怪,只因我教叛徒賊心險惡若知我還再生,必定會派人追殺在下,這才要你出面相救……我圣教毒蟾使……”

  “毒蟾使?護(hù)教右使?你……夏兄弟,你竟然是五毒教的人?”卞守密大為驚詫,萬萬沒料到多日陪自己喝酒吃肉看似毫無芥蒂的好兄弟是五毒教的人,還是護(hù)教右使。

  藍(lán)香楹雖然認(rèn)得毒蟾使魯空滅,可都只聽其兄長與胖子稱兄道弟,并不覺有異。

  “夏右使,你……你……你沒有死?”辰弒百感交集,那日綠松林別過之后,始終覺得向問天所言事有蹊蹺??删唧w哪里不對勁,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

  “魯密使,這是怎么回事?我爹爹呢?”

  魯空滅渾身是傷,卻也畢恭畢敬跪倒在地,叩了幾個響頭,硬要辰弒饒恕他的死罪。

  “大胡子你奉命下山去找辰弒爹爹,為何要辰弒恕你死罪?是不是辰弒爹爹有事?”趙小玉跟著令狐行也走了進(jìn)來。

  辰弒一見趙小玉進(jìn)來,立即拉了藍(lán)香楹的手,喜出望外道:“好,楹楹回來了,不管你犯什么罪我都免了?!?p>  令狐行橫眉冷對,欲待上前,卻被趙小玉攔住。

  “多謝圣子。”

  魯空滅這才娓娓道來:“其實(shí)上次圣子派屬下和兀鷲上人一道前往綠松林崖底查探夏右使的下落,綠松林崖底洞穴奇多,七分八錯,兀鷲上人說夏右使必定已經(jīng)死了,原本屬下也漸漸相信是如此,可屬下聽從圣子吩咐,也不信是夏右使突而使出五毒血手印重傷教主,被向左使打下山崖……總是心有不安,在兀鷲上人撤走人馬之后,趁夜又到崖底查探,竟然讓屬下意外在一處洞穴內(nèi)發(fā)現(xiàn)了夏右使,而且他也身中五毒血手印,還有一息尚存……”

  “夏右使怎么會中五毒血手???當(dāng)今會五毒血手印的只有我爹爹和夏右使本人,爹爹被五毒血手印重傷,向左使說是他將夏右使打落山崖,可五毒血手印又怎會在夏右使身上?”

  雖然此事辰弒早有預(yù)料,可依然微感驚異。

  夏英水熱淚滾下,道:“打傷屬下的,正是向問天本人……”

  原來那日夏英水無意間發(fā)現(xiàn)向問天偷入圣教禁地,還偷習(xí)禁地內(nèi)的武功,他揪住其欲與之理論,卻忽見由綠松林一路傳來的求救信號,便拉了向問天同去,原道是救了圣子之后再稟明此事,卻突遇教主申屠夔出現(xiàn),向問天趁機(jī)偷襲教主,還將夏英水打落懸崖……

  “混賬——我早料到此人有野心,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大逆不道,竟敢偷習(xí)禁地秘傳武功,對我爹爹下毒手!”辰弒一掌重重拍在案幾上,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怒不可遏。

  藍(lán)香楹道:“其實(shí)……駙馬……所中之毒,也是拜此人所賜,云妹不過是被他蒙蔽而已……這是我跟隨云妹自安祿山叛軍大營親耳所聞!”

  辰弒轉(zhuǎn)頭望向藍(lán)香楹,微一沉吟,“若是這叛徒連五血俱霜的秘方都知道了,那禁地內(nèi)的九九歸一重陽功心法……他也必定習(xí)練了……”

  魯空滅道:“圣子,向問天自封為教主,如今已帶了教中叛黨投靠了安祿山,加入了滅唐的敢死大軍……而且還挾持了教主在手,教主如今神志不清,認(rèn)他作圣子你,吃了不少苦頭……”

  但見辰弒聞言,早已雙眼通紅,青筋暴露,雙拳握緊。

  趙小玉心間一顫,她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

  生死離別當(dāng)前,她哪里還顧得上計較方才不快,還是忍不住擋在了他跟前,道:“辰弒,你想做什么?不許去——”

  “小玉兒,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我嗎?我會帶楹楹同去,你不會武功,就別跟著我了?!?p>  趙小玉見他眼神一閃,心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在他雙瞳之中,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

  辰弒笑笑,又吩咐道:“好,魯密使你有傷在身,暫且在此地養(yǎng)傷,夏右使,立即召集我教忠肝義膽之士,明日就趕往叛軍大營,我一定要親手懲處這個叛徒?!?p>  夏英水領(lǐng)命而去。魯空滅堅持要跟隨前往,卻因傷重而無奈作罷。

  辰弒這廝明顯是想要去送死的,他已身中劇毒,卻要趕赴剿唐叛軍大營,還帶藍(lán)香楹不帶她,嫌棄自己不會武功,趙小玉氣得頓時說不出話來,一張俏臉漲的通紅。

  “哎呀……好玩好玩真好玩……嘻嘻哈哈……”

  趙小玉和辰弒兩人之間彌漫著火藥味,卻被清虛子突然闖入而打擾了。

  但見清虛子拿著一個紙鳶,一蹦一跳地過來。

  “玉丫頭,你看看,這個紙玩意兒在天上飛來飛去的,挺好玩的。你會不會,教教我怎樣?”

  趙小玉正在氣頭上,只瞥了清虛子一眼,又轉(zhuǎn)頭狠狠瞪著辰弒,這廝竟然當(dāng)著她的面拉著藍(lán)香楹的手“楹楹”、“好楹楹”地叫著!

  她醋意大發(fā),心中暗罵:前幾日還跟我在房里說到死也會愛我,今天就這樣對我!是不是當(dāng)你姑奶奶我死了?

  她本就是現(xiàn)代人,總是想到什么便要做什么,一點(diǎn)不似古代人這般扭扭妮妮。

  “師叔,這是紙鳶,你從什么地方弄來的?”令狐行道。

  清虛子一敲令狐行的后腦勺,道:“傻小子,都說是天上飛著,你師叔我輕功蓋世無雙,和它比賽誰飛得快,飛得高……”

  說到這里,清虛子忽而滿臉通紅,似一個頑童一般,止住不語。

  令狐行摸摸腦袋,笑道:“那一定是師叔比輸了!哈哈哈——”

  “什么我輸了?這東西原來是有人在下面用一根細(xì)線拉著的,我沒注意看,他們合起來騙我,所以才上了它的當(dāng),和它講明了比試輕功的,誰知……也沒它飛得高……”

  辰弒對趙小玉的怒視視而不見,對清虛子笑道:“怎么在這寒冬雪天還有人放紙鳶嗎?這紙鳶倒也奇怪,竟然做成了金元寶的模樣,是不是清虛前輩以為是真的金元寶在哪里偷來的?”

  “什么我偷來的?這長安城很多人跑來跑去的,都說什么叛亂了,要逃命,老頭兒我覺得好玩,便跟著他們從長安一路跑,誰知沿途都見到好多人在放這東西……和一位大姑娘說了,人家送我的!”

  令狐行搔搔后腦勺,“奇怪?怎么這紙鳶上還畫有些古怪的符號?好像是字,又好像不是?我只認(rèn)得這個是‘玉’,其他的就不認(rèn)得了……”

  趙小玉回過神來,看了那紙鳶一眼,竟真的是個金元寶。

  “……你若是想見我,就做個金元寶送給我吧!我一見到,一定跑得飛快,飛下那仙鶴峰來見你的……”

  趙小玉忽而想起了在宮里同那個人的約定,心頭一跳,雙眼忽而陡亮。

  但見那上面寫著六個字,卻是現(xiàn)代的文字,也難怪令狐行不認(rèn)得,只見那金元寶紙鳶上寫著:“玉速救花癡菲。”

  “花癡菲——”

  這顯然是吳菲菲給她發(fā)出的求救信號,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花癡菲要找她救命呢?

  不好!趙小玉心里一下子更加不好了,先前看辰弒這廝當(dāng)著她的面和藍(lán)香楹卿卿我我,現(xiàn)在又突然收到吳菲菲的緊急求救信號的風(fēng)箏,看來自己最好的朋友是在山下遇到危險了。

  “小玉,你……怎么了?”令狐行見趙小玉臉色瞬即發(fā)白,不由問道,連辰弒也收住玩世不恭的笑容目不轉(zhuǎn)睛看著她。

  趙小玉愣了愣,半晌才回過神來,轉(zhuǎn)頭拉住清虛子問道,“師叔,這……這金元寶……是位姑娘給你的嗎?”

  清虛子跺跺腳,氣呼呼道:“怎么……我清虛老頭兒說的話……你們都不信我?不是我偷來的,真的是一位大姑娘送的……不信,你們下山去問問,從長安城到這仙鶴峰下,沿途有好多人放這些……我不跟你們說了!”

  說著氣沖沖跑進(jìn)房去。

  “怎么了?”令狐行又問。

  趙小玉這才吐出幾個字:“花癡菲一定出事了,我要去長安,我要去救她……”

  “你瘋了?現(xiàn)在安祿山已經(jīng)叛變了,山下城內(nèi)必定四處都是叛軍,你一個女子下山太危險,我不許你去!”辰弒正色道。

  “我要去——”

  “不許去——我以你相公的身份命令你不許去——”

  “我還沒過門呢?偏要去!你不是要去夜闖敵營嗎?別來煩我!”趙小玉不光是為了好友,竟也隱隱有些賭氣和吃味他剛剛當(dāng)著她的面和人親熱異常。

  “小玉,這個時候下山的確太危險了……”令狐行也覺得辰弒這次說得有理,“你說的那位菲菲姑娘是不是以前和太真妃到過修仙觀的那一位?”

  “嗯——”趙小玉點(diǎn)點(diǎn)頭,“我明日親自去見她!”轉(zhuǎn)身欲回房收拾細(xì)軟。

  “太真妃?”辰弒腦海里即刻浮現(xiàn)出端陽節(jié)那車輦中的女子,那個和趙小玉長相一模一樣,還曾讓小玉在皇宮中做自己替身的女子。

  只是不知這“花癡菲”又是哪一位?

  辰弒別下藍(lán)香楹,擋在她身前,拉了她的手,道:“太危險了,我不許你去——我會派教眾去救她!告訴我她是誰,在何處?”

  趙小玉冷冷看了他一眼,忽而莞爾一笑,道:“若要我不去也可以,只要你也不離開仙鶴峰!可以嗎?”

  辰弒臉色一沉,頭漸漸垂了下來,只說:“小玉,我爹爹在那賊子手里,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趙小玉抽出被他拉住的手,笑了笑,道:“那個也是我唯一的好友,我也不能丟下她不管……”

  魯空滅道:“趙姑娘,現(xiàn)在山下到處都是叛軍,的確太危險,不如……”

  “正是山下到處都是叛軍,我才要去,菲菲現(xiàn)下一介女流之輩,獨(dú)自在長安,沒人保護(hù)其周全,她定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才想到找我的……”

  令狐行道:“小玉,那……我陪你去,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他呆呆傻傻的,一副守護(hù)在她身邊的小奶狗模樣,倒是忠心不二。

  辰弒看著她轉(zhuǎn)身頭也不回離去的背影,嘴唇動了動,卻始終沒有再說什么,他的確沒有足夠攔住她的理由。

  “駙馬……”身邊的女子喚住他,一雙明眸看著他,是一潭幽幽的藍(lán)。

  “替我……照顧好小玉……這是我在拜托我兄弟……”辰弒只得拍拍令狐行的肩頭。

  “兄弟……”

  令狐行聞言心頭一震,轉(zhuǎn)頭看著他,那是滿眼真誠的懇求,遂點(diǎn)了點(diǎn)頭。

  ◆◆◆◆

  翌日,第一縷晨光照耀在仙鶴峰之上。

  趙小玉打開房門之后,看著那冬日里罕見的陽光,溫暖地灑進(jìn)屋子,照耀在桌上那盆快要凋零的蘭花上,有些茫然。

  上次南宮云提劍刺傷她的時候,這蘭花已經(jīng)快枯死了,仙鶴峰如此寒冷,本也不是適宜蘭花生長的地兒,真搞不懂令狐行上次怎么不扔掉它?

  她心不在焉地?fù)芘藘上履翘m花的葉片,不知是不是錯覺,那干枯的葉片竟然有些濕漉漉的,忽然她想起那懷中的錦盒,索性掏了出來。

  這段日子,一想起辰弒那廝中了劇毒,就心煩意亂,不過如果看一眼那光彩熠熠的寶珠,倒也可以心花怒放的。

  她舔了舔嘴唇,正欲打開。

  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嗙嗙嗙”的打門聲,剛揣好那錦盒,令狐行興奮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小玉,辰弒有救了,陸掌門和莫姑娘從君輿門回來了!”

  “真的?”

  她心頭一喜,打開了房門,但見令狐行面露喜色站在門口點(diǎn)點(diǎn)頭,一見她開門,就興奮地拉了她徑直向正廳奔了出去。

  奇怪,令狐大哥不是一直不喜歡辰弒嗎?怎么如今一聽他有救了還這般興奮?果然是親兄弟就是不一樣呀!

  陽光撒進(jìn)屋子,照在桌上的蘭花上,那些緊簇的枯葉之中,一葉新芽正悄悄舒展開來,帶著一抹奇異的蒼翠……

  而這些,二人都因?yàn)樘^興奮于這個消息,壓根兒沒有注意到。

  ◆◆◆◆◆◆

  李淳風(fēng)緩緩從里間踱了出來,卻見陸冠華和莫芊秋身邊還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個衣著華麗整潔的年輕公子哥,一個卻是個風(fēng)塵仆仆的壯漢。

  陸、莫二人一看李淳風(fēng),便急急迎上去見禮,一陣寒暄之后,幾人正在聊著什么。

  趙小玉拖了令狐行從后面奔進(jìn)來,打斷道:“怎么樣了?”陸冠華一旁的公子哥一見趙小玉,眼前一亮,道:“松鶴子前輩,這位是……”眼神卻再也不能從她身上移開。

  趙小玉瞥了那人一眼,別開臉去,正想:“這位公子哥好生無禮,真是色膽包天,第一次見面就盯著人家女人的臉和身材看個不停,不是色狼才怪了?”

  陸冠華道:“哦,這位是趙姑娘,趙姑娘這位是飛云莊的少莊主鶴少男?!?p>  “鶴少男?”

  趙小玉也如方才他打量自己一般上下打量他,見這人只差沒把“色”字寫在臉上,心中對這人的鄙夷又多了幾分。

  忽然聞得旁邊那名壯漢叫了一聲,“三妹——”

  趙小玉看過去,原來此人正是她和辰弒的結(jié)義兄弟趙義之。

  但見那趙義之喜出望外,拉著趙小玉激動不已,道:“三妹,你……你怎么在這兒?上次一別之后,大哥就再也沒見過你們了,二弟呢?”

  “我在這兒——”

  但見辰弒帶著那自信滿滿的笑意靠在門口,一臉慵懶的神色,一旁站著一臉擔(dān)憂的藍(lán)香楹。

  趙義之大喊一聲:“二弟,想死哥哥我了!”跑過去就緊緊抱住辰弒,好半天不肯放開。

  藍(lán)香楹道:“駙馬這是……”

  趙義之這才注意到辰弒一旁的藍(lán)香楹,細(xì)細(xì)一看,哈哈大笑,一拍辰弒肩膀道:“好小子,這位一定是弟妹了,想不到你這小子好福氣,找到個這么美貌的媳婦兒?!?p>  他是個粗人,一點(diǎn)也沒注意到一旁的趙小玉臉色難看,還轉(zhuǎn)頭沖趙小玉喊道:“三妹,你怎么沒告訴大哥,你有個這么漂亮的嫂嫂呢?哈哈哈……”

  趙義之的話,無意中又傷到了趙小玉的痛處,她皺了皺眉頭,心間冷嘲:“嫂嫂?大哥可知你的弟妹……又何止這一個?”

  趙小玉臉上的愁容,鶴少男盡收眼底。

  趙小玉忽而想起了她最關(guān)心的那個問題,管他什么鶴少男、龜少男,撇開趙義之,淡淡一笑道:“大哥,此事說來話長,容小妹日后慢慢跟大哥細(xì)細(xì)詳說,如何?”便又轉(zhuǎn)頭對陸冠華道:“怎么樣了?”

  陸冠華一愣道:“什么怎么樣?”

  趙小玉道:“解藥呢?你們不是說去替他……找解藥嗎?”顧忌到趙義之并不知辰弒的真實(shí)身份,便索性順手一指。

  令狐行道:“是呀,不是說有七薨八活迷情散的秘方嗎?”

  卻見陸冠華、莫芊秋二人低下頭去,搖了搖頭,道:“我們見過師叔玉清真人了……不過……聽聞那解藥秘方早在很多年之前就被師父毀了……對不住……趙姑娘幫不了你……”

  “七薨八活迷情散?”鶴少男聞言,暗自思量,心中忽而有了一計,牢牢記在了心里。

  “怎么會?莫非辰弒沒救了嗎?”趙小玉聞言臉色煞白。眼前最后一道求生的光線也被現(xiàn)實(shí)無情的掐斷了,她心中的失望是難以言喻的,那……辰弒的毒是不是就真的沒解了?上天啊,如果您聽得到我的祈求,能不能答應(yīng)我,救救辰弒吧,哪怕是……

  哪怕是我不能再與辰弒在一起。

伶點(diǎn)金

第178節(jié)已經(jīng)解禁了哈,各位看官大大們請繼續(xù)支持吧,吶吶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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