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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服務員被源凰指派回了地面上的餐廳。她沒有資格跟著一起去,但是有個新的任務──獨自留在店里,明天向客人們鞠躬道歉:「我們臨時有事走了,并非賺了一天錢就跑路」。至于她大晚上的自己一個人待在大房子里害不害怕,源凰并不在乎。
出發(fā)吧。
雨涵床作為人工智能,當然是一眼記住了地圖,并規(guī)劃好了路線。
隨后整座宇航船產(chǎn)生了持續(xù)的輕微震動,并令人產(chǎn)生了些許位移慣性。源凰清楚,這是宇航船正在地底潛行。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干活去,現(xiàn)在正是需要能量的時候!”
一聲厲喝,五人這才如夢驚醒,紛紛跑向能源系統(tǒng)控制室。說實話,他們有時候會忘記手搖發(fā)電才是他們的正職,也是他們留在這里的真正理由。雖然餐廳比較有趣。
玩命的搖動那些插在墻壁上的舵輪,與此同時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窗外的那些土壤正在飛快的向側方掠過。很快如同將天地分隔成一條線的地面漸漸出現(xiàn)在窗外,并且迅速降低,最終變成了夜景──已然沒有了村莊的模樣,到處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和遠遠的樹木,這附近大多是綠油油的平原,空曠的很。
“哇,速度好快!”
希爾德興奮的叫喚起來,其他人也驚嘆不已。根據(jù)窗外飛馳的景色來判斷,至少也有全速奔馳的馬匹速度的五倍以上。宇航船的速度是逐漸加快的,很快外面除了星星之外什么也看不清了,皆化作一縷縷深藍的色彩。
莫比安看著窗外不由傻笑了一句:“其實我暈馬車來的。”但是,這樣的極速他卻沒有絲毫不適。
“真是太快了,嚇死人?!?p> “是的,看來很快就會到了。”
他們一邊談笑一邊手不停歇的搖動著舵輪,最近經(jīng)常這樣干活,恐怕是因為習慣了吧。盡管心知肚明所說的話全部都會被主人監(jiān)聽到,但卻從未因此挨過訓斥,所以聊天內(nèi)容也越發(fā)放開了。枯燥的工作,有些調(diào)笑總是好的。也正因為不曾工作時閑聊而挨罵,他們私下都認為其實面具女法師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
……源凰根本不知道他們干活時都在不停的閑聊,若是知道,肯定會斥責他們。說到底,他太相信床姐的監(jiān)督了。
完全的信任。
他甚至都沒有發(fā)現(xiàn),明明內(nèi)心有陰影無法輕易信任他人,卻從最初開始就無條件的盲目信任著床姐。說什么是什么。哪怕發(fā)現(xiàn)了「科學并非魔法」,內(nèi)心痛苦萬分,感覺被床姐欺騙了,但第二天卻像沒事一樣。
也許是因為床姐不是「人」吧?
只要是人,源凰都難以信任。包括小幽香,也包括眼前的這個家伙……
他不禁扶額:“我說,你這是在干嘛?”
“嗯?熱身啊?!?p> 虹陽敏帛似乎很意外源凰會問她這個問題,微笑的如此回答。自從大廳只剩下他倆之后,虹陽敏帛就開始下腰、一字馬、輕快的原地小跳,就好像酒館里打架之前的漢子正在活動肩膀。但是這副景象看起來甚是賞心悅目,一名紅火色長發(fā)的女子正在伸展著自己婀娜多姿的身體,額頭滲出的細小汗珠隨著空氣飄進了源凰的鼻腔……淡淡的清香。
這女的無論做什么,都看起來十足嫵媚。盯著她時間長了,對心臟不好。
“熱身干嘛?像是要去打架似的。”
“咦?不是要當護衛(wèi)嗎?”回答的人反而比提問的人更加困惑,“對方是廟蛇,你和他們有過沖突吧?選我同行,除了當護衛(wèi)還能是為什么?若是想要我的身子,隨時也可以的?!?p> ……
源凰扭頭就走。
跟她說話時間長了,對心肝脾肺腎都不好。在這女的腦袋里,自己的用處只有兩樣──打架、陪睡。自認為的優(yōu)點還真是多到數(shù)不清啊。不過虹陽敏帛確實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但愿事實也是如此。
咦?她說「身子」?不會是發(fā)現(xiàn)了我的真實性別了吧?
……一定是想多了。
源凰透過面具傳出去的聲音是絕對的美妙女聲,天衣無縫,再加上時刻裹著斗篷掩著身形輪廓,不該被看穿的。要不然以后在胸前塞倆圓面包吧?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他打開臥室的儲物柜,將所有的槍械全部戴上,不能塞進斗篷里的直接就背在了身后。治療針劑也悉數(shù)帶上。全副武裝。
「地下圣壇」是百年盛世時代的遺跡,恐怕有守衛(wèi),也有機關,從廟蛇的態(tài)度來判斷是個非常重要的遺跡。除此之外,源凰對于圣壇一無所知。多做些準備沒有壞處。
現(xiàn)在時間才十一點。
距離十二點還早,但廟蛇團長已經(jīng)在約定地點翹首以盼了。當然不是真的期望面具女法師出現(xiàn),而是等著看對方無法按時趕到。
魔能學村莊在大陸東側,而此處荒野在西側,距離非常遠。兩個小時之內(nèi)趕到,除非使用傳送站,否則再快的馬也不可能。傳送站夜間也開通的并不少,但唯有大型聚居地才會有人通宵執(zhí)勤,其他的依照當?shù)鼐唧w人流情況或早或晚就關閉了,有的是傍晚,有的是九十點鐘。巧的是,魔能學村莊黃昏即關,附近的村莊也是八九點,佐哲所在的那個小鎮(zhèn)則是晚十點整。
換句話說,除非面具女法師會飛,否則根本不可能按時趕來。
呵呵。
想到這里,妙瑟不由揚起了嘴角。她和索菲亞簽訂了契約,如果沒有邀請對方一同前往地下圣壇就會遭受非常痛苦的法力反噬。但是這樣做,姑且也算是「邀請」了──既然人家是傳奇大法師,那就飛過來嘛。
“你明明知道她不可能趕來,卻還在這里等?”佐哲走過來,將一件天鵝絨大衣披在妙瑟的身上。初春的夜晚還是十分寒冷的。
她握住對方的手,笑了笑,沒有回答。其實她不僅等著看笑話,更有一份隱約的不安……擔心雨涵床真的飛過來。
這次探險行動,佐哲也參加了,只身一人沒帶護衛(wèi)仆眾。他平時從不跟著廟蛇涉險,這是第一次同行,主要是因為推測這次的圣壇很可能非比尋常。他是一個學者又出生于尚爵世家,沒有拿過比羽毛筆更重的東西,并不適合來。然而,妙瑟無法拒絕心愛之人的請求,只好加倍保護吧。
兩人漸漸相擁。
“……額?那是什么東西!”
妙瑟在愛人的肩后遠方,隱約看到了某個……疾馳的大家伙,直奔這里而來!在月色之下泛著金屬材質特有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