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和霩延趕回衛(wèi)生所,看到呂濁的還沒有醒來,換血還在進行。呂濁的面色已經有了些紅潤,可是他師父已經明顯有了煎熬的表現:面色蒼白,額頭已經布滿細密的汗珠。
霩延急步走到華十一面前,問道:
“怎么樣了?還順利嗎?“
華十一從他進門就盯著他,眼神中帶著疑惑,聽到他的問話,一揚眉說道:
“這邊倒是問題不大,只是你這會子是干嘛去了?帶了這一身的陰氣回來,倒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p> 霩延聽說沒事,便吐了口氣,拍了拍胸脯說道:
“鬼門關倒是沒那膽子去,但是鬼倒是真見著了!”霩延趴呂濁身前仔細的瞧了瞧,見呼吸都還均暢,便放心的起身,又蹭到華十一跟前。
“我說華神醫(yī),老呂這命就算是保住了吧?那他師父老人家不會有事吧?那些有毒的血到了他身上,不也一樣會要命嗎?”
華十一作勢向旁邊躲了躲,皺著眉不耐煩的說道:
“不早說了是一命換一命嗎?費什么話你現在!……還有,你剛才又去惹什么禍了?你身上的陰氣很重,就你目前這個體格兒,要不是有那狼妖給你撐著,這會子你怕是也要跟躺著的那位一樣,人事不省了!”
華十一的話唬的霩延猛得打了一個機靈,說道:
“剛才我們見了死了的那個男人的鬼魂而已啊,一個新鬼能有多重的陰氣?再說,人家這會子都離苦得樂去了,哪兒就陰氣重了?!”
“你們去了梟母河?”華十一顯然十分吃驚的問道。
“你是不知道,那人自己一念之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而且這件事是有隱情的,他也是個受害者。”
“那么說是你們幫助他渡脫了……”華十一的臉色明顯暗下去,霩延忙解釋道:
“不是我們,是他自己及時醒悟!他生前是那被害女人的老師,被她陷害說她懷孕是他弄的,其實是那女人的繼父,這件事,我們救的老人家也是知情者,所以那男人恨極了就做出這樣的事來!雖說殘忍,但終究也是有原因的,而且他能在最后的關頭醒悟,還把女人埋身的地方告訴了我們,他放下心里的執(zhí)念就得以解脫了。與我們關系真的不是很大!”霩延平時倒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這一急之下竟也說出了道理,但華十一的臉色仍舊沒有轉變回來,反而更加暗沉。
“你怎么這么愛管閑事?他們誰是誰的受害者關你什么事?現在你自己也有麻煩了,誰能幫你?你說與你們無關,如果不是你們去那里招了它的鬼魂來,它哪里有機會渡脫,是你們喚起它對舊事恩怨的念頭,它能在最后醒悟也正是你們的出現的原因!”
“那不就是好事了?那就說明我們做了有功德的好事,該是福報,怎么就成了麻煩了?而且……聽你這么一說,怎么好象很麻煩似的!”霩延聲間弱了下去,心里翻思著,會不會真的惹禍了,要知道老呂遇災是命中一劫,可他霩延的劫可也時時都在的,越想霩延心越慌起來。
這時天朗聽了華十一的話,也忙去查探,果然發(fā)現霩延身上有一些不知明的陰氣流轉纏繞著,而且正在向他的身體里浸蝕。
“這恐怕要出事??!”天朗急急向華十一作輯求助。
華十一卻仍舊一動也沒動,只是眉頭皺得更深了,沉聲說道:
“我要能救,我還用你說話!你沒見他身上的狼妖都已經被禁錮了嗎?這陰氣不知哪里來的,我竟近身不得!”
華十一的話讓天朗心頭一緊,也顧不上許多,上前抓起霩延的手腕,運揉體內的元氣,自手掌向霩延輸送去,結果剛釋出零星元氣,就被一道陰柔沉涼的力道給打了回來,愣把天朗擊得渾身一抖,退了一步站定,眼里也不由露出驚恐的神色。
這時華十一嘆了口氣,用指尖向霩延的額頭眉心處一點,便見一滴血絲自他眉心處滲出,華十一吸入自己手心,開口念咒附于上面,然后又一揚手將那血絲拍散,將那些肉眼已經看不見的分子揚入空氣中,然后開口說道:
“你的人我是救不了了,你自己來吧!”
華十一似是在跟誰說話,又似乎是在用那些霩延的血來給誰傳話,天朗和霩延正狐疑著,突然呂長青一聲隱忍不住的咳嗽聲驚得大家連忙去到他的身邊,便見他的嘴角和鼻口甚至耳孔都已經有血絲流了出來。
華十一搭了他的脈,喃喃的說道:
“藻障開始侵蝕他的五臟了,他要用自己的元力去與之相抗,一個凡人實屬不易!”華十一一向自大,此時能為呂長青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他現在所經歷的已絕非尋常的兇險了。
“我們就只能這樣看著嗎?”霩延急得眼圈都紅了,因為注意力都放在了呂師父身上,卻也沒有注意自己的皮膚已經漸漸呈現一種異樣的黑色。那黑色像霧氣一樣,逐漸加深,隱隱的似乎是流動著的樣子。天朗看在眼里,沒有再說話,心里卻不由得悲哀起來,因為自己的道力太淺對霩延此刻的遭遇竟是無能為力的。
華十一給天朗使了一個眼神讓他把霩延先帶出去,必竟這三個都放在一起也不是個事兒,再說也不知道霩延接下來究竟會怎么樣。
霩延在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樣子的情況下,被天朗帶到隔壁的房間內,天朗輕輕的拉起霩延的手,問他:
“你現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霩延因為心里惦記著呂濁和他師父,還是沒有注意自己的變化,被天朗一提醒才感覺自己身上格外的冷,細感覺下甚至有種鎩入骨頭的寒意,而這時霩延也看到自己雙手的如同被墨汁染黑的顏色,一時也吃驚的問天朗:
“哎呀我去——天朗!我這是怎么了?剛剛華十一說我有麻煩了,就是指這個嗎?我這算是中毒了嗎?”
天朗拉住霩延一臉憂慮的輕輕搖頭說:
“延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懂這些,我能看到的就是很多不明的陰氣侵入你的身體,但究竟是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就連華十一也查不出來!都怪我!延哥——!都怪我不該帶你去那里……”
霩延愣了一會兒,眨著眼睛想了想,反倒平靜下來:
“也許這也是我的劫到了!呵呵,都趕一塊兒了,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過得了關了?!膘H延用力搓了一下手背上的黑色,見毫無退去的意思,便索性揉了揉臉,一屁股坐到一旁的病床上,躺了下去,
“即來之則安之!有命就湊合活,沒命就隨它去!要不一天提心吊膽的也麻煩!”說完還沖天朗擠了擠眼睛,一臉燦爛無憂的樣子,看得天朗又是一陣心酸。
這時……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