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顧楠站在地上,伸了個懶腰,身上薄薄的衣衫從肩膀上滑落,露出了幾分白嫩的肌膚。
外面的天還沒有亮,想來才是凌晨幾分。
她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這幾日走路都一瘸一拐的,行不得坐不得當(dāng)真是差點(diǎn)把她給悶瘋了。
興沖沖地對著一旁正收拾著洗漱用品的小綠說道。
“小綠,快快,把俺的丈八蛇矛拿來讓俺耍耍,這幾天不動彈都快生銹了。”
小綠站在顧楠的身后,看著自己家如花似玉的姑娘說那種粗話,掩嘴輕笑。
轉(zhuǎn)眼看到顧楠半露著的身子臉色發(fā)紅:“姑娘,你先把衣裳穿上,外面冷?!?p> “啊,知道了知道了,還真麻煩。”
顧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樣子,抓了抓頭發(fā)。她卻是不怎么在意這些。
自己上一世待在家里就算是只穿著一條短褲也沒得什么,哪來的計較這么多。
她倒是也不想想,自己上一世是個男兒,這一世呢,能一樣嗎······
小綠放下了手里洗臉用的絹布,從一邊的衣架上取下了黑色的長袍。
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家姑娘總是喜歡穿著男兒的打扮。
想姑娘這樣的,若是打扮一番······
小綠想著顧楠穿著綾羅綢緞的樣子,紅著臉抿了抿嘴唇,暗自點(diǎn)頭。
定是很美的。
“姑娘穿衣裳了?!毙【G一邊說著,一邊將長袍披在了顧楠的肩上,伸手要替顧楠寬衣穿上。
感覺到小綠的手在自己的腰上摸來摸去,顧楠連忙躲開了開來,她還是不太適應(yīng)這些,笑著擺了擺手:“我自己來便是?!?p> 知道姑娘害臊,小綠也沒多說什么,笑盈盈地站在一邊,幫顧楠扎著頭發(fā)。
顧楠的這一頭長發(fā),她自己卻是根本打理不好的,也只得讓小綠來。
等到穿衣打扮完了,站在那的人一下子就從一個不修邊幅的姑娘,變成了一個翩然公子般的樣子。
顧楠提起靠在墻角的那一人多高的長矛,往肩上一扛便是走出了門。
推開門,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小院中還站著另一個女子,穿著和小綠一般的服裝,正在站院中那顆老樹旁發(fā)呆。
顧楠輕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畫仙姑娘,早上好啊。”
畫仙聽到有人喚她回過了頭,卻見那公子如玉,正笑著和她打著招呼。
不自覺地翻了個白眼,這顧小姐這么一身打扮,若是往街上一走,也不知道又要誤了多少姑娘一生。
想起自己,畫仙無奈的抿了抿嘴巴,還真?zhèn)€冤家。
“顧姑娘,畫仙現(xiàn)在在武安君府從事,姑娘無需再用姑娘稱呼,叫畫仙就好?!?p> “嘻嘻。”小綠在顧楠的身后笑道:“這下好了,終于不再是我一個人照顧姑娘你這個麻煩了?!?p> “嘿!”我這暴脾氣,顧楠黑著臉扭過頭,伸手扯在了小綠的臉蛋上:“你說誰是麻煩呢?”
“唔···”小綠的臉頰被顧楠扯的發(fā)紅:“姑娘又戚夫人?!?p> 直到把小綠的臉都揉成了一團(tuán),顧楠才哼哼著松開了手。
“不和你一般見識。”
小綠對著顧楠吐了吐舌頭,而畫仙站在那,看著玩鬧的兩人甜甜一笑。
雙眼中帶著不自覺的安寧,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過上這般平常的日子。
天氣有些冷了,天邊的清晨剛開出陽光,朦朦朧朧的亮著。
顧楠橫端著長矛靜立在小院中,長發(fā)從她的鬢角垂落,順著冷風(fēng)拂動。
文武同學(xué),為學(xué)則便如逆水行舟,不進(jìn)則退,她才四天沒練這矛此時摸著卻已經(jīng)有了一些手生。
畫仙和小綠坐在一旁,咸陽城的小雪縹緲,顧楠的一身黑衣格外顯眼。
“森!”
長矛一動瞬間拖出了一片矛影,近千斤的力道差不多就是半噸幾乎可以說是人類的極限。
“呼!呼!呼!”
一人多高的長矛卷動,陣陣生風(fēng),擾亂了飛雪,驚了清風(fēng)。
半空中的小雪被卷得散開,凌亂的翻卷著。長矛干凈利落的刺出,似乎是穿過了數(shù)片雪花,使得槍鋒上凝結(jié)了一層斑白。
畫仙坐在那,呆呆地看著顧楠,略寬的衣裳獵獵翻動,輕攏著的長發(fā)飛揚(yáng),丈八長矛本是殺器,在她的手中卻是舞出了幾分蕭索和美感。
“是不是覺得姑娘很厲害?”小綠坐在畫仙的一旁,看到她癡癡的神色,笑著說道。
“兵法,劍術(shù),騎術(shù),詩詞?!?p> “便是男子,尋常也絕不如姑娘厲害?!闭f倒著小綠得意地翹著下巴,仿佛厲害的是她一般。
她倒是一點(diǎn)也不見外,雖然畫仙才來了幾天,此時卻已經(jīng)把畫仙當(dāng)成了自己人。
“有時候我都覺得,要是姑娘是個男子就好了?!毙【G看著顧楠,輕輕地說著,但又發(fā)現(xiàn)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搖了搖頭:“哈哈,你看我,說些什么呢?!?p> 畫仙聽著小綠的話,抿嘴笑了笑,看向那院中人。
是啊,若是男子,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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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日子過得很快,就像是無所事事的日子會讓你覺得就像是沒有過過一樣。
自從那日東簪樓之后,顧楠卻是再沒有給白起鬧出過什么亂子,這也讓白起松了一口氣,自己這徒兒總算是拿出了一點(diǎn)正形來。
那東簪樓的詩,就是那首什么蝶戀花,他也算是讀過了,他不是很懂詩詞,但是他也能看得出那文的文采可以說能傲視這咸陽才子。
那日大王在朝會上念出那詞的時候同朝的那老兒范雎還被這詩詞迷了心智,道了一聲好詞,卻是像是老了好幾歲,嘴里還念著一個人的名字,聽著像是一個女人。
哼,好詞還需得他說,也不看看是誰的學(xué)生。雖然顧楠的詩詞方面,確實(shí)也不是自己教的。
當(dāng)然,顧楠的這詩詞在白起的眼里就是不務(wù)正業(yè),這也導(dǎo)致她日后的兵法課業(yè)繁重了許多。
此番的時節(jié)卻已經(jīng)是年末,十二月底。要不了多久便是歲日,平日里有些沉悶的咸陽城中也難得的多了幾分喜氣。
武安君府一如往常,門庭冷清,安靜得根本不似一個高官的府邸。
白起坐在自己堂中,黑袍金繡,要上懸著一把長劍,須發(fā)斑白。
手中拿著一張兵符,而桌上,擺著一簡詔令。
歲末,帥甲十萬,兵發(fā)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