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仿佛夢魂歸帝所。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何處?只是客旅醉步,笑盡人間癡怒。
話說,他和齊玉郡主來到汴水橋旁,星河欲轉(zhuǎn),碧影寒煙,遠望汴水船上的煙火,在波光粼粼中晃動著,像一塊塊彩色的四角菱形,飛鳴著闌珮。齊玉郡主和他醉酒狂歌,也從不去管路人怪異的目光。任憑霜花凌香,流浦暗暗,碎玉瓊芳。齊玉郡主看著眼前的他,恨卻不能與之相愛,只有高歌共盡一壺酒,團光凜寒,隨著東去的水流,了盡相思愁。齊玉郡主看著他深邃的眼睛,突然說道“大臭蛋,你把手伸過來,我給你看看手相”他笑道“呦,你還會看這個呢?不簡單,給”便把手伸了過去,齊玉郡主接過他那冰冷的手掌,說道“這是愛情線,嗯,不太協(xié)調(diào)..”他笑道“愛情線?我的愛情線本來就不協(xié)調(diào),敢問我的大郡主你有什么方法給協(xié)調(diào)協(xié)調(diào)啊..”齊玉郡主嬉笑道“我聽算命先生說過,需要在你手上點點,你閉上眼睛,不然就不靈了”他笑道“居然還神神秘秘的..”他閉上眼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想要偷看,齊玉郡主說道“不許偷看,看了就不靈了”無名客只好乖乖聽話,齊玉郡主看著他那雙冰冷的手,泛著酒醉后紅暈的醉意,想起前些日子里在嵩山峰頂?shù)臅r候,他為她擦掉眼淚時,清光四射,恨他為什么不愛自己,也恨自己為什么不能與他及早相遇,心里想著,大臭蛋,對不住了,心一狠,朝他手腕上狠狠咬上一口,他一陣大叫“啊”的一聲,急忙收回手,確是疼痛難禁,連聲喝道“女娃子,你..你要干什么?”齊玉郡主轉(zhuǎn)身含著淚跑下橋頭,抹去眼淚,回身跟他招手喊道“大臭蛋!明日再見!”說罷,便回過身去,一路含淚奔向侯府。他看著齊玉郡主奔跑的背影,滿是愧疚。他知道,他只是把齊玉郡主當做小妹妹看待,看著手腕上的牙跡,他決定,要用一生去呵護這個妹妹,接著,便是痛飲狂歌一番。因為懂得,所以無言。
他也獨自一人攜著酒壺,背著巨劍下了橋頭,回到了住宅,躺在吊繩上就睡,夜半凄絕的秋風吹在院里有些肅殺之意,他察覺到院外有一人,說道“兄弟,霸王戟你可以拿走了”此人正是歐陽歌,叫道“你出來,拿出你的莫邪之劍,同我再斗一場!”他在屋內(nèi)說道“咱倆可以打一場,不過有個條件”歐陽歌說道“什么條件?說來聽聽”他說道“如果你輸了,你就回太平山莊”歐陽歌說道“那你要是輸了呢?”他說道“我若輸了,你想要什么?”歐陽歌說道“我想要你的命!祭我虎哥在天之靈!”他笑道“只怕你沒這個能耐了吧!”歐陽歌說道“哼,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他仰面長吁一聲“今夜太累了,明天夜里吧!城外三十里處山丘,不見不散!”說罷,秋風寂寂,啞然無聲。
不知不覺之中,東方已白,他跳下吊繩,伸了個懶腰,說道“上朝嘍!”便是身著和服,背著巨劍,來到紫宸殿外,聽到一些文官議論著平山候的千金與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你聽說了沒有,堂堂平山候府千金與武部侍郎在一起..”當他走過去時,文官已是啞然無聲,他近身說道“文官嗡嗡,如蒼蠅聲..”說罷,便上了朝,那些官員怒道“區(qū)區(qū)一個小小侍郎,有你好看的...”朝堂內(nèi)喊道“宣文武百官進殿..”眾官員進殿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滿朝文武皆跪,唯獨他不跪,趙桓面帶不悅之色,哽咽地說道“眾愛卿平身..”趙桓先議論了一下朝政之事,到最后關(guān)頭說道“昨日聽蔡相國提起朕的皇妹齊玉郡主,她也不小了,今日朕欲為皇妹齊玉郡主招一駙馬,不知皇叔意下如何..”趙德明站出來說道“臣在,臣在此叩謝隆恩,稟皇上,齊玉郡主似已有準駙馬了..”趙桓說道“咦?于是何人?”趙德明為趙桓提了一下無名客,一來,是真心想要無名客做他的乘龍快婿,二來封住文武百官的嘴。無名客說道“侯爺萬萬不可!”趙德明說道“難道本候的千金還配不上你嗎?”童貫插口說道“稟皇上,為我大宋又添一駙馬爺,真是可喜可賀?。 睙o名客說道“侯爺,我已有結(jié)發(fā)之妻了”瞬間,滿堂文武一片嘩然,趙德明怒道“汝既有結(jié)發(fā)妻,又同齊兒糾纏不清..”便拂袖面向那邊..趙桓見此,便不好再往下說了,便給了旁人一個臉色,說道“有本啟奏,無奏退朝!”
事后,他急忙趕往平山候府,將齊玉郡主拉到趙德明跟前,與趙德明說道“侯爺,我真的有結(jié)發(fā)妻..我與齊玉郡主只是朋友啊”齊玉郡主在一旁說道“是啊,爹爹..”這時,韓世忠來了,同趙德明傾耳說道“侯爺,末將認為,此事正是蔡京的離間計啊,朝廷中無一不對侯爺?shù)谋R大權(quán)虎視眈眈,蔡京亦是如此啊”趙德明大發(fā)雷霆,罵道“蔡京..”
無名客和齊玉郡主從趙德明那里出來之后,齊玉郡主低頭說道“大臭蛋,你不會怪我吧”無名客摸了摸齊玉郡主的頭,說道“傻妮子,我怎么會怪你呢,走!我們吃酒去!”于是便拉著齊玉郡主一起又是瘋一場,來到城外的酒館里,嘈雜聲起,喊號的,行酒令的,“一條龍啊,哥倆好啊,三星照啊,四喜財啊,五魁首啊,六六順啊,七個巧啊,八匹馬啊,九連環(huán)啊,滿堂紅啊..”店小二見此迎道“二位客官,要點什么?”齊玉郡主喊道“來一壺女兒紅,嘗嘗!”店小二說道“好嘞!一壺女兒紅”齊玉郡主拿起酒壺,揭開酒壺上的封紙就喝,飲罷之后,“好酒!”喊道“小二!不夠!再來三壺!”無名客也同她痛飲一番,他突然對齊玉郡主說道“女娃子,凌云對你挺好的,你好好考慮一下他,畢竟你也二十二三了,歲數(shù)也不小了,女大當婚,你也到了這個年紀了..”齊玉郡主已是醉了,臉上泛著紅暈,迷糊的眼睛叫道“???凌云?他對我好,我知道..可是我這輩子怎么就看上你了呢?除了你,我誰也不嫁!...”聽到一旁的人議論紛紛,“這不是平山候的千金么?..怎么到這里了?”齊玉郡主冷視說道“看什么看,沒見過本郡主?。俊辈粫r,便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給了小二幾兩銀子,一會兒讓小二把她送回平山候府。
此時,正是北風肅殺,漫山殘霞,天邊雁影橫飛,地上枯葉狂卷,他獨自一人攜著酒壺,背著巨劍朝著山丘晃晃悠悠地走去,殘陽的影子將他的身影越拉越長,??吭谝活w老樹旁,飲盡一壺酒,他高歌唱道“北風吹古木,飄零大野中。夕陽無限恨,只是太匆匆?!辈粫r,夜色漸濃,幾陣啾啾的蟲鳴,在枯木叢中添了猶是凄絕蕭索之意。無月無星,黑暗的山林中,北風更急,只有他背后的巨劍,閃著寒光,突然,有一身影掠來,來勢若電。目光四掃一眼。臉上凝成看不見的慘白色,此人正是歐陽歌,他在樹下坐著低頭笑道“國師,別躲了,都出來吧..”巴特拉拄著明珠禪杖,外加四人,也一同從樹上跳了下來,巴特拉陰森的眼神笑道“少俠,好久不見啊”歐陽歌憤道“國師,你既然跟蹤我..”葉青說道“師弟,我們怕你一人敵不過,所以來此幫你一把啊”歐陽歌怒道“我和他的個人恩怨,用不著國師插手!”葉青說道“別介,別介,師弟你怎么說這是你個人恩怨呢?他殺了我們的虎哥,我們來此為虎哥報仇的,是吧?兄弟們!”那三人喊道“是啊,師弟!”無名客看著一旁的三人,笑道“這三位是雪豹王鮑句,斷魂劍金明,錯骨鉤李絧吧?”那三人冷笑道“哼,算你有點眼力,還不速速交出莫邪之劍,以免我等殺你個死無葬身之地!”他嬉皮笑道“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嘍!”說罷,除歐陽歌之外,他拔出巨劍,劍鋒激澈,朝著他五人擊去,雪豹凌遽,神抶電擊,葉壘天旋,驚愫鬼怖,流魂失魄,山崚為之風猋,木葉為之脫節(jié),騰遠射干,喑呼莽蒼,銀鉤森列,弋天鶴,卷北風,若礧石相擊,湍之礚礚,弘指虞淵,洗晴野之寒霜,縈巨狿之嶜崟,天狼所射,九峻駢衍,垂?jié)捖手?,攫龍翰之腑,驞駍烈火,駖磕轔旭。
他與那五人大戰(zhàn)幾百回合,被巴特拉的明珠禪杖擊中后背,身子往前傾了一下,斷魂劍朝他耳旁刺去,他一閃其間,莫邪之劍正好刺于金明身上,金明隨之口噴颯血,他笑道“你那斷魂劍,遇到老祖宗就不靈了..”這時,鮑句同巴特拉,李絧,葉青,合而飛擊而來,無名客見狀,只好用《外逍遙法》加以《內(nèi)逍遙法》合而擊之,獨創(chuàng)一招“唯我獨尊”其“網(wǎng)天星之羅,集地紀之密,高風陸離,葉葉與與。”正是無招勝有招之境,揮以莫邪之劍,葉青與鮑句一豹一狼,配合有序,閃擊而過,他想起大臭鳥獨戰(zhàn)群龍之時,爪擊蚴蟉之日,玢幽文鱗,蛭蜩灑落,喘息其間,長嘯哀鳴,又是何等威風凜凜?他一聲怒吼,其音若震破蒼穹之勢,巨劍劍柄飛光掃射,二人無奈被莫邪之劍擊中,一個被擊中大腿,一個被擊中胸口,嗷嗷叫,巴特拉的禪杖格擋其間,李絧的錯骨鉤飛影其上,他笑道“喲,哪里來的破鉤子?還不如農(nóng)田上的斬草鐮呢..”巨劍一揮,錯骨鉤被打落在地上。巴特拉見他四人戰(zhàn)敗,便傾盡密宗所有武學與他相斗,便說道“你們還不快走!”鮑句馱著金明,葉青馱著李絧,趁著凄迷的夜色,飛速而逃,他嬉皮叫道“不要跑啊,我還沒打夠呢..”便迎劍追擊,被歐陽歌的霸王戟擋了下來,叫道“饒我?guī)熜忠幻卑吞乩姞?,不敵無名客,便粟然而逃。無名客停了下來,坐在樹下,撿起樹下沒喝完的酒壺,邊飲邊同歐陽歌說道“剛才打斗時,你為什么不幫他們呢?如果你要是幫他們,你們的勝算豈不就多一成了?”歐陽歌答道“他們以眾欺寡,我有些看不起他們”他笑道“好!你想同我單獨打一場是吧?可以,我奉陪到底!”歐陽歌說道“不過,有一個條件,得用你手中的劍,同我這霸王戟相斗,不然,你就是看不起我..”他站了起來,悠悠忽忽,躍起醉步,手執(zhí)著酒壺,縹緲的眼睛在黑夜中放著無限的光芒,笑道“好!那就來一場!”
山林寂寂,北風號怒,歐陽歌手持霸王戟,朝他刺去,一陣影背回旋,閃掣山間,無名客一手持著莫邪之劍寒光激澈,一手執(zhí)著酒壺,好一個醉劍,正是“劍鋒殺盡山中兔,斜腰叉路醉舞步。”形無劍,意中間。酒壺在手,醉了多少英雄好漢!莫邪之劍打在霸王戟上,發(fā)著“呲啦..呲啦”的聲音,整個山林如雷洪飛車一般,驚得山中虎狼奔,揚砂石走蒙夜昏。打斗了幾十回合,他二人席地而坐,靠背仰天長笑,叫道“痛快!”他同歐陽歌說,讓歐陽歌遠離這些是是非非,快快回到太平山莊。
不時,便是天明,他和歐陽歌告別之后,便是大路各朝天,在回汴京的路上,天已經(jīng)下起了大雪,北風呼嘯,那叫一個冷,他抵著寒冷,來到昨日城外的酒館里買了一壺酒,用來御寒,酒館內(nèi)燒起火爐,他上前去蹭蹭手,跺跺腳,不時,聽見酒館外面有不少馬蹄風烈的聲音,他出門查看,正是朝廷兵馬路過,見到領(lǐng)頭人正是韓世忠,他喊道“韓將軍!韓將軍!”韓世忠停下馬來,說道“侍郎,金兵打過來了!你快上馬!速速隨我上前迎敵!”正如太白一首《北風行》“燭龍棲寒門,光曜猶旦開。日月照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風號怒天上來。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幽州思婦十二月,停歌罷笑雙蛾摧。倚門望行人,念君長城苦寒良可哀。別時提劍救邊去,遺此虎文金鞞靫。中有一雙白羽箭,蜘蛛結(jié)網(wǎng)生塵埃。箭空在,人今戰(zhàn)死不復回。不忍見此物,焚之已成灰。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恨難裁?!?p> 無奈乎,前方征戰(zhàn)未停,后院失火,趙桓因?qū)櫺挪叹?,將兵?quán)獨托蔡京等朝中奸逆手中,次年汴京城門被破,北宋王朝大勢已去,宋徽宗趙佶,宋欽宗趙桓皆被金兵擄走,還有一些皇家貴族,妃嬪等三千人,其中就包括平山候趙德明,齊王趙錫,齊玉郡主,凌云等等,后方兵敗之后,無名客告別了韓世忠,岳飛等人,岳飛等一些大部隊一路南下,他獨自一人背著劍一路北上,一路打聽齊玉郡主的蹤跡,就在燕山附近,馬鳴啾啾,他發(fā)現(xiàn)了金兵陣營,看到一些金兵在重重包圍一些宋人,貌似戲耍宋人!仔細一看是達霍正同趙錫角斗,一個是金國第一勇士,一個曾是大宋武狀元,兩人比起角力,拳腳功夫不相伯仲,瞬間沙土飛揚,二人口噴著哈氣,一旁的金兵叫道“達霍必勝!”無名客蹲在枯木叢中看著他二人相斗,想要找找齊玉郡主所在的地方,卻怎么也找不到,不時,趙錫落敗,于地上丟了一把大刀,那是趙錫的兵器,達霍嘶啞地叫道“你,拿起你的大刀來!跟我比試一番!”趙錫粟粟地拿起千鈞大刀,向達霍砍去:達霍手執(zhí)雙銅錘,朝上一檔,大刀和銅錘相碰撞,發(fā)出轟然巨響,達霍的腳已是塌進地面幾分,正是曲股彎肌,趙錫用盡力氣,咬著牙,橫著臉用力往下按壓,就在離脖子三寸之時,達霍嘶聲竭力的喊叫一番,用全身氣力朝上一撐,趙錫手握大刀,后退幾步,入土三分,斜挒其身,達霍如黑熊一般奔沖過來,凌空一躍,那兩個銅錘如千鈞雷霆之力朝趙錫打來,趙錫見狀,忙用大刀抖沙,過頭格擋,忽覺雙手一震,竟是手干裂血,側(cè)身一避,達霍回手一擊,銅錘正要打趙錫個錯手不及,趙錫回身一檔,便是摔倒在地,再也起不來了,達霍蔑道“哼,大宋武狀元也不過如此么?”金兵將趙錫拖回了帳中,無名客在林中望著趙錫,想著女娃子應該同趙錫關(guān)在一起吧?一路悄悄跟著那幾人,他見到金兵在凌辱一些女俘虜時,心里便是著急起來,恨不得將那些女子救下來,也不知道他的傻妹妹怎么樣了,可是他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萬一驚動敵軍,就得不償失了,他離那些女俘虜越來越近,就覺得離齊玉郡主越近,就在這時,他在一個不遠處的帳中發(fā)現(xiàn)凌云的身影,此時的凌云因保護齊玉郡主,而被打的遍體鱗傷,已是奄奄一息,無名客悄悄在帳外叫道“凌護衛(wèi),凌護衛(wèi),是我!”凌云聽出來是無名客的聲音,便輕聲急切地說道“快!救郡主!郡主有危險!”他問道“女娃子在哪關(guān)著呢?”這時,就在不遠處發(fā)現(xiàn)了齊玉郡主的玲瓏身影,齊玉郡主正險些被金兵調(diào)戲,大罵道“無恥!”就在這時,無名客默不作聲,以飛速解決了金兵,齊玉郡主虛弱地笑道“大臭蛋,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他看著齊玉郡主可憐兮兮的臉,為她抹去了眼淚說道“不要哭,我們走!..”他背著齊玉郡主,手持巨劍出了帳篷,金兵已是亂成一窩蜂,待巴特拉等人出來時,隨即便用一招梯云縱,背著齊玉郡主早已逃之夭夭。
待逃到安全地帶,他放下了齊玉郡主,嘆道“誒呦,累死我了?!饼R玉郡主朝他噗通一聲跪下說道“大臭蛋,我知道你能力強,但是請你救救我爹爹和我娘...”他也噗通一聲跪下,嬉皮笑道“救人可以,不過可不是白救啊”齊玉郡主說道“大臭蛋,你..”心想這死臭蛋,居然還跟我談條件,他笑道“嗯,就這樣吧,至于要求嘛,我還沒想好呢!”又說道“你放心,侯爺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一定會救的,不過你現(xiàn)在騎一匹快馬,趕緊南下,岳飛,韓將軍等人在臨安等著你呢..”齊玉郡主說道“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救我爹爹”他喝道“你在這里只能給我添麻煩..”經(jīng)過三番五次勸說,齊玉郡主戀戀不舍地騎著快馬南下,他想著,既然驚動了巴特拉等人,巴特拉今夜定會加強防備,那就沒什么好隱瞞的了,他看著手中的巨劍,說道“老伙計,今夜對不住你了”莫邪之劍閃著寒光,似乎理解他的意思,
夜半時分,他手持巨劍,來到巴特拉的帳前,巴特拉拄著明珠禪杖,陰森的眼神笑道“老朋友,出來吧,”他進到帳里,葉青等人也在,巴特拉笑道“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他說道“國師,咱倆做個交易,怎么樣?”巴特拉說道“呦,怎么個交易法?”他漫不經(jīng)心地把莫邪之劍放在地上,說道“咱明人不說暗話,很簡單,一劍換平山候府的幾個人,如何?”葉青冷笑道“我若是想要你的命呢?哈哈!”金明等人一旁隨笑而之,他故作抓耳撓腮,忽又焦急地嬉皮笑道“可以,不過有些不好辦,這個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巴特拉手一揮,看著莫邪之劍,臉上依舊是面不改色,低頭沉思笑道“好!那就這樣吧”無名客笑道“國師果然爽快!”巴特拉說道“放人!”凌云,趙德明,趙錫,夫人馮氏等人從巴特拉的帳后出來了,無名客對凌云說道“兵營不遠處有幾匹快馬,掩護侯爺與夫人快走!一路南下!”巴特拉見他如此爽快,便起了疑心,將要拿起巨劍時,他按劍笑道“國師,不要急么..等他們走了之后,這把劍就是國師的”趙德明及夫人馮氏臨走時,同無名客說道“你要小心啊”他看著趙德明等人離去,心里總算是有一塊石頭放下了,他對巴特拉說道“國師,這把劍就歸你了,可以放我走了吧?..”他正要走時,巴特拉善于與人合作,但對于無名客,巴特拉始終覺得,無名客與他始終不是一路人,便拿起巨劍,指著他的后背說道“想走?問問這把劍同意不?”他回頭笑道“國師,你還想要怎么樣?”巴特拉說道“我想要你的命!”說罷,他背部氣墻一震,巴特拉手持莫邪之劍后退幾步,葉青等四人向他打去,他笑道“就憑你們四個?”金明的斷魂劍刺在他的耳旁,他用二指夾擊,金明拔劍之時,有些吃力,后有李絧斷魂鉤一攝,他腰部一用力,做了個回旋腳朝天之勢,葉青的狼爪與鮑句的腳,朝他的側(cè)身穿插而過,他一避其間,巴特拉對莫邪之劍用的似乎已是熟練,朝他背后刺去,他一閃其間,想著萬一要是招來全軍兵馬,自己便是插翅難逃,莫邪之劍日后再取也不遲,于是趁著夜色,便用一招梯云縱飛奔而逃。
巴特拉拿到莫邪之劍后,猶是不甚歡喜,巨劍出鞘,已是寒光激澈,在嚴寒的冬季也是如此,葉青附和說道“國師,我三人久聞江湖傳言,此劍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夏,行以秋冬。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云,下絕地紀,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矣。此乃天子之劍也,恭賀國師!”一旁三人隨聲道“是啊,是啊,恭賀國師..”巴特拉笑道“現(xiàn)在說這話,為時過早..”葉青說道“不早了,國師,現(xiàn)在你我五人奪取天下,正是時候!待那傀儡皇帝建立之時,我們則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啊..”巴特拉聽此,臉色不悅地怒道“哼,不怕不成事,就怕沉不住氣!葉青啊,成大事者,首先要沉住氣!憑你剛才那句話,就可依我大金國律法,當可判處極刑!”葉青點頭說道“是..國師教訓的是..”巴特拉低頭輕嘆,想著,可惜了,這一次沒有把無名客給解決掉。日后必是心腹大患。
他從軍營里出來之后,思來想去,據(jù)兵營地形,據(jù)巴特拉的性格特點,他望著即將升起的朝霞,朝霞四周的荒淫之波有些晦暗,想出了一個奪取莫邪之劍的辦法,其實,最好的辦法是從敵人那里學來的,當年巴特拉王震虎擄走婉兒時,他便知道,對付你的敵人,應該痛殺之為后快。他嘆道“人啊,失敗時不要氣餒,在勝利時不要太高興,區(qū)區(qū)幾點挫折又算的了什么?”就這樣,他一路上悄悄地緊跟著金兵,直到中京,他來到巴特拉的府上潛伏下來,等到一夜屋中無人之時,奪而逃之,出屋之時,正好被酒醉時的狼圖騰葉青,雪豹王鮑句,錯骨鉤李絧抓個正著,手持莫邪之劍的他更如猛虎添翼一般,閃時之間,只需一劍,毫不留情,將他三人殺掉。
他一路快馬南下,解救了不少被金兵俘虜?shù)乃稳?。已是寒食時節(jié),芳菲盡四月,黃昏時分,暮云合璧,正是易安的一首《浣溪沙》淡蕩春光寒食天,玉爐沉水裊殘煙。夢回山枕隱花鈿。海燕未來人斗草,江梅已過柳生綿。黃昏疏雨濕秋千。他一路賞遍花開,一路醉酒吟詩,對于百姓流離失所的悵惘,一路南下臨安,已是庭院蕭條,重門緊閉,征鴻過盡,萬千心事此難寄,來到齊玉郡主處,齊玉郡主擔心地說道“大臭蛋去了那么久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趙德明在一旁說道“少俠武功如此高強,怎么可能出事了呢?”平山候夫人馮氏說道“是啊..齊兒,我看你是多慮了”他聽著,在房梁上笑道“誰說我出事了呢?”齊玉郡主一聽是他,便欣喜叫道“大臭蛋,你回來了!”一旁的凌云也是興奮不已,他從房梁上跳了下來,齊玉郡主喜極而泣地說道“大臭蛋,我還以為你回不來呢”他同平山候趙德明與馮氏打了個招呼,便看到一旁的凌云,他把齊玉郡主拉到一旁,說道“上次同你說的事情,你認真考慮了沒有?”齊玉郡主撓頭說道“嗯..什么事啊”他說道“就你和凌云的事唄..”齊玉郡主左避右避,將這個話題避開了,說道“走!我們一同出去看看!”便拉著無名客的手出去了,就這樣,又是過了幾個月。經(jīng)過此次奔波之后,趙德明也老了,一夜白了頭,也該與馮氏頤養(yǎng)天年去了。
靖康之恥過后,在岳飛,韓世忠,宗澤,吳玠等抗金將領(lǐng)的扶持下,康王趙構(gòu)在臨安建都,在一次無名客和岳飛,韓世忠對酒共話國事之時,岳飛獨立庭前,提筆潑墨一首《滿江紅,遙望中原》寫道“遙望中原,荒煙外,許多城郭。想當年,花遮柳護,鳳樓龍閣。萬歲山前珠翠繞,蓬壺殿里笙歌作。到而今,鐵騎滿郊畿,風塵惡。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嘆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卻歸來,續(xù)漢陽游,騎黃鶴?!睙o名客對岳飛的氣節(jié),英雄氣魄所征服,他高歌唱道“人間正道今何在?投以劍出海天裂”韓世忠也不落于此,雖是廉頗老矣,但最終提筆寫道《南鄉(xiāng)子,人有幾何般》“人有幾何般。富貴榮華總是閑。自古英雄都如夢,為官。寶玉妻男宿業(yè)纏。年邁已衰殘。鬢發(fā)蒼浪骨髓干。不道山林有好處,貪歡。只恐癡迷誤了賢?!彼f道“寄與舊夢里,頭飛百年雪。”三人在一起把酒歡歌,唱罷已是明月樓頭當照,他告別了二人,手提一壺酒臨街唱道“我欲高歌笑明月,況是白了少年頭!”來到了西湖邊,正是“山外青山明月,千樹瓊枝壓寒碧?!饼R玉郡主來到他身邊,也買了一壺酒,同他共飲了起來,他說道“你怎么來了?”齊玉郡主說道“你可以來,我為什么不可以來?”齊玉郡主說道“上次我咬你那口,還疼么?”他嬉皮笑道“就這個?不疼了”齊玉郡主說道“其實,我在你手腕上咬你這一口,我比你更疼,是想讓你這輩子能夠記住我,不要忘記我”...就在這時,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墓碑,他和齊玉郡主走了過去,上刻有南齊人鮑仁相題“錢塘蘇小小之墓”故而想起長吉一首詩“《蘇小小墓》幽蘭露,如啼眼。無物結(jié)同心,煙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蓋。風為裳,水為佩。油壁車,夕相待。冷翠燭,勞光彩。西陵下,風吹雨。”月光映波,他看著墓上的事跡,對這薄命紅顏蘇小小感到無比欽佩,嘆道“萬古化孤墳,淚別黃泉路?!比绻眯以诮癯嘤?,一定要為她題一首詩,只是“波粼粼,山月筱,魂啼血,下西陵?!边@時,突然聽到一陣歌聲,唱道一首《臨江仙》“粥去飯來何日了?都緣皮袋難醫(yī)。這般軀殼好無知,入喉才到腹,轉(zhuǎn)眼又還饑。唯有衲僧渾不管,且須慢飲三杯。冬來猶掛夏天衣,雖然形丑陋,心孔未嘗迷”他回頭一看,有一僧人席臥橋頭,渾身狼藉,拿著破搖扇,酒壺在手,他走了過去,拍手笑道“好詩!好詩!”那人原是與少林寺惠廣禪師相談過的釋道濟,那人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無名小兒,何意?”無名客一聽“小兒”這兩個字,這世上除了老翁之外,還沒有人如此叫過他呢,齊玉郡主喝道“你這和尚好生無禮,我們走!”便拉著無名客要走,無名客笑道“道濟師叔,別來無恙”齊玉郡主說道“你們認識?”無名客說道“當然認識了,你忘了么?我們上一次在惠廣禪師那里看到的那篇《酒杯》就是他寫的..”道濟笑道“看來無名小兒,還是很有記性的..”說罷,道濟邊起身邊唱道“鞋兒破,帽兒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兒破,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嗨..嗨..走啊走,樂啊樂,哪里不平哪有我,笑我瘋,笑我癲,酒肉穿腸過,佛祖在我心頭坐,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嗨..嗨...”他叫道“道濟師叔,我日后去哪找你???”只聽一聲“茫茫宇宙無人識,只道顛僧繞市廛。”無名客看著道濟遠去的身影,他和齊玉郡主也離開了西湖,邊走邊晃邊笑,竟也唱起了道濟的歌,“鞋兒破..帽兒破..”齊玉郡主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大臭蛋,你沒發(fā)燒吧!”他笑道“哈哈,我清醒的很”笑后,便拂袖長去,齊玉郡主在后面百般摸不著頭腦,說道“這瘋和尚,有什么好的..”
無名客對齊玉郡主笑道“人家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我們此行來值了”不時,無名客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這個妹妹,也知道她的脾氣性格,跟她來硬的,不是怕她傷心,她若傷心,也就好辦了,長痛不如短痛,這辦法根本就行不通的,可是也不能讓她一輩子跟在自己身邊吧,總有一天,自己也是要離開她的,齊玉郡主見他看著她走了神,手晃著他的臉說道“大臭蛋,你看什么呢?”故意做出驚慌失措的樣子,雙手捂著胸口,“你...”他說道“你什么你,誰看你了?”齊玉郡主說道“好你個大臭蛋!居然敢調(diào)戲本郡主!”他長嘆一聲說道“我的天哪!誰敢調(diào)戲你??!”齊玉郡主嘟嘴說道“那你干嘛?”他發(fā)現(xiàn)齊玉郡主也是蠻可愛的,便捧腹大笑一場,齊玉郡主見他傻笑著,喝道“大臭蛋!不要笑!”他依舊是合不住口,齊玉郡主說道“好你個大臭蛋,竟敢嘲笑本郡主!”便是在小街小巷里一路打一路鬧,鬧累了,二人便倒在地上喘口氣,他說道“你覺得凌云怎么樣?”齊玉郡主聽此,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怒道“我說了,這輩子除了你,我誰也不嫁!”齊玉郡主知道,要是讓自己硬嫁一個自己不愛的人,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急道“你個傻姑娘啊,你讓我怎么辦?你難道要讓我?guī)е⒕芜^一輩子么?”齊玉郡主說道“你不用愧疚,除非你娶我!我也不和婉兒姐姐爭鬧,要不然從今以后,你就別提這事了!”他很是無奈..
有好幾次,無名客見了齊玉郡主都要躲著走,讓她對自己死了心,甚至和她大怒一場,她都滿不在乎,第二天依舊和他嘻嘻哈哈的,他無奈地跑到臨安城外,呼喚著大鵬雕,說道“大臭鳥,我該怎么辦?”大鵬雕歡喜地呼啦著翅膀,他罵道“好你個大臭鳥!還嫌麻煩不夠大啊!”大鵬雕只好發(fā)出無辜的“吱..吱..”聲,無奈的他,整日垂頭喪氣的,只好也帶著齊玉郡主來到臨安城外,對于他這個妹妹啊,他很無奈,干脆讓大鵬雕載著她游玩一圈,齊玉郡主歡喜地叫喊著“鵬哥!鵬哥!”大鵬雕歡喜地呼啦著翅膀,俯首讓齊玉郡主上了背,便帶著齊玉郡主飛上云天。齊玉郡主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景色,覽過山岳,正是“《水調(diào)歌頭,游群山》茫茫煙雨里,把酒山水中。俯首群山萬丈,流碧乘蛟龍。峭峽玉鱗飛雪,羽化煙濃涌浪,一劍指飛虹。裊裊云絲間,霞出映霧濃。云霄上,彩練舞,到蟾宮。借問吳剛釀酒否?點點落英。人生萬里煙波,青龍幽谷虹霓,化作山河頌。風光無限好,只緣在險峰?!?p> 此時的他,只好無奈地來到靈隱寺,想要求得道濟的幫助,道濟正躺在陽光里翹著二郎腿,腳丫朝天笑著,嘴里吃著狗肉,美滋滋的,無名客也買了兩壺酒,也坐到道濟旁邊,說道“道濟師叔,給,你喝一壺,我喝一壺”道濟拿起一壺酒,也搶走他手中的酒,慢吞吞地說道“你把這壺..也給我吧..”他還沒開口,道濟說道“無名小兒,你去西冷橋那邊看看,答案就出來了..”無名客這時恍然大悟,想起薄命紅顏蘇小小,油壁香車,青衣魂悲血。他知道,不管齊玉郡主怎么樣,她始終就是自己的妹妹,今后絕不能再讓齊玉郡主寒心了,道濟說道“無名小兒,且行且珍惜吧..我要睡了!”說罷,無名客說道“謝謝道濟師叔!”道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看著他離去了。真是有些“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p> 從此以后,他對于齊玉郡主便是更加地呵護,每日處理完朝中之事,他便主動找齊玉郡主玩去,整夜把酒歡歌,玩遍花街柳巷,只要是齊玉郡主喜歡的,他都想辦法給她弄來,他對待齊玉郡主甚是比親妹妹還要親,有一日,他和齊玉郡主來到明月山莊,明蕊很是高興,兩個活寶終于又在一塊玩到歡天喜地。他看到玉兒時,玉兒低頭說道“公子的毒,從那以后再沒有復發(fā)吧?”他嬉皮答道“玉兒妹子,我啊,沒事啦!”便在明鏡心那里待了幾日,聽得水流浣紗女的歌聲,指尖蒹葭,千山晚霞?;ü庠掠?,流走了年華。
他和齊玉郡主回到了臨安,聽朝中大臣說道,完顏突兀毀盟攻宋,岳飛怒道“諸公識黃龍城乎?其城若此山之高。某舊能飲,嘗有酒失,老母戒某勿飲,主上亦命戒之,某自此不復飲。他日至黃龍城,當與諸君痛飲?!倍笤里w上高宗書寫道“陛下已登大寶,黎元有歸,社稷有主,已足以伐敵人之謀而勤王御營之師,日集兵,勢漸盛。彼方謂“吾素弱,未必能敵?!闭顺似涞《鴵糁?,而黃濳善、汪伯彥輩不能承陛下之意,恢復故疆,迎還二圣;奉車駕,日益南。又令長安、維揚、襄陽,準備巡幸,有茍安之漸無逺大之略,恐不足以系中原之望。雖使將帥之臣戮力於外,終亡成功。為今之計,莫若請車駕還京,罷三州巡幸之詔,乗二圣蒙塵未乆,敵勢未固之際,親帥六軍,迤邐北渡,則天威所臨,將帥一心,士卒作氣,中原之地,指期可復?!表n世忠等人支持岳飛,無名客趕到臨安時,岳飛早已上征北伐,就這樣,岳飛帶領(lǐng)六萬兵馬隨軍出征,出征之前,聽說,岳母在岳飛背后刻上四個字“盡忠報國”深入膚理。他很喜歡這四個字。
他同齊玉郡主告別之后,背著巨劍,馬不停蹄,奔赴沙場。齊玉郡主看著他騎馬遠去的背影,喊道“大臭蛋!刀槍無眼,你要小心!”也不知道他聽見了沒有,但只見自此以后,齊玉郡主每日都要來到靈隱寺,為他燒香祈福,求著佛祖保佑,齊玉郡主并不是個信佛的人,但是面對她的大臭蛋,齊玉郡主充滿著無奈與擔心。正是岳飛一詩“經(jīng)年塵土滿征衣,特特尋芳上翠微。好水好山看不足,馬蹄催趁月明歸。”待趕到洛陽之時,人困馬乏,他在合肥城外一家驛站里休息著,突然聽到隔壁一曲凄絕的歌聲,正是古樂府一首《鐃歌十八曲,戰(zhàn)城南》“戰(zhàn)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烏可食。為我謂烏:且為客豪!野死諒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水聲激激,蒲葦冥冥;梟騎戰(zhàn)斗死,駑馬徘徊鳴。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獲君何食?愿為忠臣安可得?思子良臣,良臣誠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歸!”他細聽了一下,是一女子的歌聲,這歌聲凄絕。他走了過去,見那女子“凜風透輕綢,清露不勝幽”他上前說道“聽著這歌聲,姑娘似乎很厭惡戰(zhàn)爭吧?”那女子說道“只因奴家兄長上戰(zhàn)場殺敵而去,故而來此寄歌聲,以表思念之意?!庇诖耍肫鹆她R玉郡主,不停地嘆息,說道“我也有個妹妹,估計她也是這么擔憂我的吧”這時,他二人便有了共同的話題,他望著中原,想起岳飛那首《滿江紅,遙望中原》便是又一場嘆息,看到百姓流離失所,便吟起少陵一詩“白水暮東流,青山猶哭聲。莫自使眼枯,收汝淚縱橫。眼枯即見骨,天地終無情!”低頭深深地嘆道“自古以來,兩權(quán)紛爭,受苦受難,受災受害者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這點誰管?還是讓歷史評說去吧”就在這時,窗外,突然有一琴弦囀動,正是一陣黯弦之音,他叫道“姑娘小心!”一把將那女子推了過去,只聽見一聲尖銳罵道“淫賊!”這聲音是一女子的聲音,一道閃光朝他身上閃去,他回身旋葉,那身影正要擊劍朝他刺去,離喉嚨竟有半寸之近,他速用手指之力接住,楓琴劍如注入金剛水一般,難以抽拔,正要彎曲時,那女子叫道“柯兒!住手!不好意思,令少俠見怪了,柯兒,還不快給少俠賠禮道歉!”柯兒生的正是“秋波如水,潤肌沉白,粉衣凝露。滿是清麗之色?!鄙碇宀嗜A裳,頭戴明珠翡翠釵,回過頭去,打量幾眼,一看無名客身著大棉布衣,模樣倒有幾分俊俏,故說道“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嬉皮笑道“誒,某人啊,真是無禮啊”柯兒怒道“你...看劍!”說罷便朝無名客擊去,如亂弦渾舞,聲波凄厲,他細看那把寶劍,雕有般若花之刻,以迅雷之速,輕而一擊,用手指夾著,那劍便動彈不得,他笑道“你這把劍是楓琴劍吧?”楓琴劍,乃近古精金所造,加以若華之光,歷經(jīng)千日鍛造而成。其刃柔如水,劍細化針,出擊之時,如楓林琴聲一般,其音瑟瑟,使人倍感入骨凄涼之意。她收起劍,趾高氣揚地說道“哼,算你識相!”他笑道“敢問閣下可是北流神宮的南宮世家?”
那女子說道“在下復姓南宮,名瓊?cè)A,這是小妹南宮柯兒。敢問尊下大名?”他嬉皮笑道“我乃無名過客!”南宮瓊?cè)A疑道“我北流神宮之人足不出戶,在江湖上神龍見首不見尾,幾乎無人得知,敢問閣下從何得知?”無名客說道“北流神宮的宮主南宮燕,與我倒有些淵源,論交情,她是我好的不能再好的朋友,論輩分,我得管宮主叫聲師叔呢。不知宮主近來可好?”南宮瓊?cè)A說道“托閣下的福,宮主近來挺好,”南宮柯兒看到了無名客背后的巨劍,有一些冷意襲身,繞著他轉(zhuǎn)了個圈,四下打量著他,說道“你怎么背著...”他把劍放在桌上,笑道“哦,你猜這是什么?”南宮瓊?cè)A和南宮柯兒圍著巨劍欣賞著,南宮柯兒詫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之中的莫邪之劍?”他嬉皮笑道“恩...孺子可教也”南宮柯兒啐道“呸,你才是孺子呢”這時,有一身影朝窗前“颼,颼”掠過,南宮柯兒驚道“誰!”欲出窗追去,被無名客攔下,他笑道“區(qū)區(qū)毛賊而已,至于這么大驚小怪的么?你看,我說你是孺子吧,你還居然不承認!”南宮柯兒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神,心想,瞧這意思,想激我?沒門!驚指著窗戶,叫道“??!”無名客抖一激靈,南宮柯兒捧腹大笑,連學帶笑地說道“孺子可教也..”聽此,他只好哈哈大笑,三人聊了一會兒之后,便各回各屋。他背著巨劍,躺在吊繩上,剛要合眼,聽到窗外北風扣響著窗扉,“嘎吱,嘎吱”作響,為此,他嘆道“看來今夜不太平啊...”
寒鴉繞樹,空林響悲音,充滿了整個驛站,眾人皆在熟睡之中,他望著窗外冥寞山林,忽而聽到唐人瞿楚賢的一曲《碧落賦》“浮滄海兮氣渾,映青山兮色亂。為萬物之羣首,作眾材之壯觀。至妙至極,至神至虛。莫能測其末,莫能定其初。五石難補,九野環(huán)舒。星辰麗之而照耀,日月憑之而居諸。非吾人之所仰,實列仙之攸居?!甭犨@蕭聲,他笑道“養(yǎng)空棲無,懲忿窒欲。”突然,玉蕭如一閃刀光破窗襲來,他作了個回旋飛影,跳下吊床,用二指之力夾而擊之,直到那人脖頸處,笑道“師叔,別來無恙。”那女子正是南宮燕。南宮燕蒙著面紗,身上有一種特有的紫金蘭的香氣,身著凝練彩衣,在燈光下照的猶是彩光閃閃,南宮燕回手旋蕭,他的二指之力,對于玉蕭轉(zhuǎn)影似乎沒什么作用,甚至險些被南宮燕如柔水一般帶動著,南宮燕俯手一擊,掌風惻隱,打在他胸口上,他捂著胸口叫道“誒呦,師叔你輕點”南宮燕故不做聲,只是微笑著,他嬉皮叫道“誒呦,師叔,我錯了,你饒了我罷..”南宮燕這才罷下手來,這時,南宮瓊?cè)A和南宮柯兒趕了過來,南宮柯兒說道“宮主!你怎么來了!”便指著無名客說道“宮主,那家伙說管你叫師叔的,有這回事么?”南宮燕點點頭,仍是微微微一笑,這時,無名客趁著南宮燕不注意,一把將她面紗拽掉,只見南宮燕神清骨秀,膚色晶瑩如玉。南宮燕面帶不悅之色,有些尷尬,說道“你...”無名客笑道“師叔,你長的挺好看的,干嘛非得戴個面紗呢?”南宮柯兒與南宮瓊?cè)A聽此,忍不住地笑著,南宮燕當著南宮瓊?cè)A和南宮柯兒的面,還是要有些宮主的作派,南宮燕給了那兩人一個眼色,南宮瓊?cè)A與南宮柯兒便是回屋了,看著她二人離去,其實壓根沒走,隔門縫偷聽呢,南宮燕原形畢露,滿是刁蠻地叫道“好你個無名小兒,剛才為何不與本宮主留個面子?”他笑道“哼,誰讓你當初不給我留面子的!想當初,我練武之時,你仗著是我?guī)熓?,不就是比我大幾個月么?在茅屋里曾經(jīng)就住了幾日,再說,當師叔的,你還羨慕我的《二指絕》之技,我睡覺時,你差點沒把手給我掰折,還有,要不是仗著您老人家武功高強,成天欺負我?,F(xiàn)如今我讓你丟個面子,這叫一報還一報!該!”南宮燕指道“無名小兒,你找后賬是不是?”便欲上手降服,壓住無名客的胳膊,使無名客的臉貼在桌上,連打帶鬧地叫道“我讓你找后賬!”無名客幾聲驚叫道“啊,啊,師叔,我錯了!我錯了!”南宮燕說道“錯在哪了?”他說道“不知道!”南宮燕一使勁,他便“啊!啊!”叫疼,叫道“師叔,我錯了,不應該給你面子!不!不應該不給你面子!”南宮燕說道“還有!”他說道“沒了”南宮燕哼了一聲,便又是一陣用力,說道“再說沒有,把你小胳膊給你卸下來!”他只好說道“第一,不應該對師叔無禮,第二,不應該翻后賬!...第一百..沒了”南宮燕說道“確實沒了?”他誠懇地說道“真沒了”南宮燕放開了他,他揉肩罵道“你個死妖婆!弄得我疼壞了!”南宮燕一聽,罵道“無名小兒,你說什么!”說罷,屋內(nèi)便是一陣打鬧聲,門外偷聽的南宮柯兒指道“看來咱們宮主同無名客的關(guān)系不一般啊?!蹦蠈m瓊?cè)A捫鼻笑道“嗯..噓..”打累了,鬧乏了,便倒在床上,南宮燕仰面說道“無名小兒,婉兒姑娘怎么樣了?”他嘆了幾聲,說道“十年之別,難以相見..”便閉上了雙眼,睡著了。南宮燕側(cè)看著他睡著的樣子。想起了兒時同無名客嬉戲的情景,不禁唏噓長嘆。
夜半三更之時,窗外一陣北風颼,颼,窗外有一處丘林,暗羌晝晦,正是“山蕩蕩,林蕭蕭。”有一道袍飛墜其中,遠遠望去,有些遮天的殺氣,若神靈飄雨,雷填填,涷兮灑塵,那道袍叫道“無名小兒!拿命來!”這聲音如五音絕兮,憑雷飚電,整個驛館都被驚醒,其顏粟粟,不敢外出,南宮燕警覺了起來,見床上一邊的無名客還在呼呼大睡,隔壁的南宮柯兒與南宮瓊?cè)A敲門叫道“宮主,外面怎么了?”南宮燕說道“不要進來!危險!”南宮柯兒和南宮瓊?cè)A守在了門口,南宮燕搖晃著一旁的無名客說道“唉..醒醒,別睡了,都有人要你命了..”他蒙著惺忪的睡眼,說道“有你這么個神通廣大的人在呢,怕什么?”南宮燕小聲罵道“你個沒心沒肺的,五散道人來了,就憑你我,是打不過他的,別說兩個,就連四個你我聯(lián)手,也是夠嗆啊”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打不過,那就不要打了,睡覺!”就在這時,一陣蒼勁的傳音,從云間震怒而來,說道“無名小兒,殺我三徒,此仇不報,焉能為人師!”他站了起來,沖著窗外叫道“你那三個徒弟死有應得,殺了他們還算輕的!”南宮燕拽著他的衣服,說道“你瘋了!”他回頭說道“你呀,就是個膽小鬼!咱是正義的,怕什么!”這時,一記拂塵從丘林如電光飛射澈擊而來,發(fā)著青電紫霜,南宮燕一把將他推開,用玉蕭的八成功力擋了回去,南宮燕沖無名客說道“你傻啊你,不會躲避啊?”南宮燕隨后又朝窗外叫道“師兄,給小妹一個薄面,放過他罷!他一個小輩,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同他計較了!”便跟五散道人連撒嬌帶求情的,那聲音說道“無名小兒!今日看我南宮師妹的面子上,就暫且饒你一命!若有他日相見,定斷不饒!”見不遠處的道袍消失無跡,南宮燕松了口氣,對他罵道“你就不能長點心?他那些徒弟,你打傷他們就行了,何必要傷他們性命呢?”他笑道“有過即改,善莫大焉,可是他們都是死到臨頭,都不知悔改,如果我要是放過他們,這不是又加害了一條命么?所以,該殺就殺!無須留情!”南宮燕急道“你..”跟他爭論了一番,最終也未能爭論的過。便不再爭論了,說道“不說了,睡覺!”便拉著無名客像兒時一樣倒頭就睡。
不時,雄雞唱曉,他同南宮燕告別之后,便騎著快馬,頭頂著風雪,背著巨劍,挎著酒壺,奔赴沙場。南宮燕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本來是想留他在北流神宮小住幾日,見他態(tài)度如此堅決,也不好強留。便吹起玉蕭來,正是樂府一曲《胡笳十八拍》“戎羯逼我兮為室家,將我行兮向天涯。云山萬重兮歸路遐,疾風千里兮揚塵沙。人多暴猛兮如虺蛇,控弦被甲兮為驕奢。兩拍張弦兮弦欲絕,志摧心折兮自悲嗟。”他隨著曲子遠去,上馬醉酒高歌唱道,正是岳飛一曲《小重山》“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里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白首為功名。舊山松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p> 人道是,胡雁哀鳴,夜闌夢兮,腸斷亦別兮,北風吹兮月無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