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慕風心神一動,一聲低語,隨后一步踏出便消失在了原地。
果不其然,在三里外的一處密林中,老龜扯著慕天賜正低空飛遁。
若非慕風視線了得,恐怕還真看不到他們。
慕風笑了,暗道這老龜?shù)奶优芙?jīng)驗還真不是一般的豐富。原來他也知道高空飛行目標太大啊。
“哈哈我們應該有救了,我感覺到有一隊人馬正往這里趕來!”老龜一邊飛遁,一邊興高采烈道。
“我大哥怎么辦,咱總不能把他一個人扔在那里吧!”慕天賜面色陰晴不定,猶豫不決。
若非老龜死死扯著他,恐怕他早就回去尋慕風了。
“來了!”老龜一聲低語,隨后霍然駐足,連載著慕天賜一起投進了一處茂密的雜草中。
這一刻,老龜周身散出陣陣濃郁的圣輝,將一旁的慕天賜也籠罩個徹底。
“你干嘛?”慕天賜抬手將頭上的雜草摘掉,莫名其妙的問道。
“噓!”老龜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隨后抬手直接將慕天賜的腦袋按在了草叢中。
同一時間,一隊人馬凌空掠過。他們一行十人,觀其周身靈力波動,皆是處于圣境高手。
非但如此,其中有兩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修為更是直逼大圣中期之境。
“停,這里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就在這時候,行在最前方的那兩位大圣境老者忽然駐足。
他們凌空而立,開始散布神魂,掃描四周。
“哈哈,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在下商丘,還請高人現(xiàn)身一見!”
那兩位大圣境高手中的一位老者雙手抱拳,高聲含笑。
可是許久,并沒有人回應他。老龜趴在原地一動不動,就連心跳也慢如分針。
“大哥,不要節(jié)外生枝,我等趕路要緊!”商丘左側的那名老者道。
“嗯,也許是我多慮了!”商丘點了點頭,隨后一行人迅速行空而去。
自他們走后,緊接著又過去了兩隊人馬。直到這里徹底恢復了平靜,老龜才拍拍身上的雜草,站起身行。
“我說龜兄,你這也太謹慎了吧。以我們如今的聲望,還有誰敢對我們出手!”慕天賜嘟了嘟嘴巴,出聲埋怨著。
老龜聞聲把眼一橫,不好氣道:“這就是經(jīng)驗知道了吧?方才過去的三隊人馬,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四小家族的人。
當日在楊家的比武招親會上,你大哥基本上把這幾家全得罪了,尤其是那個叫做商隱的家伙。”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因此對我們發(fā)難?”慕天賜揚著眉頭道。
“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還是防著點好!如今正處多事之秋,我們除了自己人外,不可以輕易相信任何一個勢力。
走,等我們遇到黎山跟天一道門的人馬,我們就安全了?!崩淆斉牧伺哪教熨n的后背,二人從草叢中走了出來。
呼!
他們如同一陣風,來無影去無蹤,轉眼便沒了蹤跡。
距天都城正南三十里外,慕風放緩了速度,心頭一陣暗罵。
老龜?shù)男雄櫾臼潜凰M收眼底的??刹恢獮楹危髞砗鋈婚g便斷了,老龜他們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慕風一口氣行下三十里,亦是沒有任何收獲。
當然,在途中遇到四小家族的人馬時,慕風也是刻意避了一下,因為沒有必要與他們碰面,畢竟雙方的關系不是特別好。
就算當初在楊家的比武招親會上,劉家主動棄權,那劉留更是給自己示好。可以慕風的心性,他還是不會輕易相信他。
更何況如今天魔宗橫空出世,就連望風樓那種存在都為他所用。保不準暗中還有不少勢力也投靠了他們。
“嗯?竟是這個狗日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慕風咧嘴一笑,隨即縱身降落。
在一處山腳前,有一名衣衫襤褸、面帶污穢的落魄青年。看其輪廓,并非像是那種邋遢乞丐。
他的衣衫盡管滿是油漬、灰塵,可仔細看下來卻可以發(fā)現(xiàn),這些布料皆是用一種罕見的金蠶絲所織成的。
所以此人身上的衣物,決非一般人可以穿戴。
此刻他正面色慌張的觀察四周,雖然隔著滿臉的污穢,可還是可以讓人看清他那英俊的輪廓。
“夏仲兄,好久不見!”慕風輕聲道了一句,無聲無息的來到了他的身后。
夏仲被慕風的話嚇了一跳,神色慌張的退開了一段距離。結結巴巴道:“慕、慕風!你、你到底想怎樣?”
慕風笑了,緩步來到近前,輕聲道:“我來想問你要一樣東西,不知你可否答應?”
“東西?什么東西?只要不是我的命,你都可以拿走,反正如今我什么都沒有了!”
夏仲的神色恢復了平靜,他沒有憤怒,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很低沉。
“瓊花心經(jīng)的精要卷!你可以不給我,但是我可以強行搜你的神魂,后果你應該知道的!”慕風咧嘴笑了,露出了泛著寒光的牙齒。
夏仲聞聲發(fā)出一聲輕笑,道:“呵呵,沒想到名震北荒的慕風,竟然也會干這種勾當。不過你要保證,不能傷害我的性命。不然就算玉石俱焚我也不會給你?!?p> 慕風瞇了瞇眼,他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是個正人君子,同時他也從不承認自己是個真小人。
“你沒有資格跟我講條件,我完全有能力可以在你沒出手前將你制服,你應該知道的。
不過既然你已經(jīng)說出了條件,我也不好駁你的面子。我不殺你就是了,前提是你不要與我為敵!”
夏仲聞聲盤膝坐下,雙目緩緩閉上,同時雙掌合并開始凝煉。
這是一種秘法,多用于加持傳承,使傳承可以成為一個能量體,便于傳承者吸收。
時間不久,他盤身而起。隨手將手中的傳承能量珠遞了過來。
“你想要的東西我給你了,請你履行你的諾言!”夏仲面色古井無波,緩步與慕風擦肩而過。
就在二人同時處在平行線的時候,慕風忽然伸手按住了夏仲的右肩。
同時他分裂神魂,開始拿傳承精珠中的信息跟夏仲的體內的功法作比較。
很意外,夏仲非常順從,并沒有任何掙扎。而他給的精珠,與他體內的功法完全一致。
“好了,你走吧!若有朝一日你有能力的時候,可以來找我尋仇!相信你應該什么都知道了!”
慕風無喜無悲,一步踏出消失了在原地,風中只留下這么一句話。
夏仲沒有回頭,眸中卻漸漸升起一層霧氣。
砰噔!
他跪了下去,雙拳不停的擊打著地面,淚水沿著線夾兩側,不停劃落。
“爹,娘!爺爺,老祖……”夏仲的身體顫抖著,口中不停呼喚,可惜卻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曾經(jīng),他被視為家族的未來。族中長輩一向對他疼愛有加。他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在被慕風打的重傷垂死之際,族中長輩是多么的憤怒。
如果,當初自己不去招惹慕風,結局是不是就不會這么殘酷。
只可惜如今仇人的腳步離自己越來越遠,不知有生之年能否為族人報仇。
“呃??!”夏仲雙目赤紅,仰天長吼,以此發(fā)泄心中的包袱。
嗒、嗒、嗒……
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如同鐘聲的旋律,不快不緩,緊湊有序。
夏仲抬手拭去眼角的淚痕,并未轉身,只是平靜道:“如果此時你殺了我,日后就不會有人找你報仇了。
可是如果你不殺我,他日待我成神之際,必是手刃你之時?!?p> 夏仲的話很堅定,沒有任何懼意。
“呵呵,勇氣倒是可嘉,只可惜你的敵人資質太高,你們的距離越來越遠,恐怕你窮其一生,也難以與他匹敵!”
一聲輕笑傳來,其聲并非是慕風的聲音。夏仲心神一動,霍然轉身。
卻見距他不足五米的地方,站著一位年過花甲的清瘦老者。
他一身灰色素衣裝扮,面容清秀,長發(fā)披散雙肩,額前有一個鮮紅色斜山形印記格外醒目。
“你是誰?”夏仲咦聲問道。
那老者聞聲笑了笑,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或許可以幫你完成心愿。當然,前提是你必須要拜我為師,傳承我法!”
天上會有這么好的事?夏仲眉頭微皺,道:“想來你應該有條件的吧,說來聽聽!”
“沒有條件,只因老夫看中了你這個人!”那老者笑著道了一聲,隨后一揮袖袍,將五米外的夏仲瞬間收入了袖中。
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那老者站在原地未動,可是他的身影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模糊,直至徹底消失。
這里恢復了平靜,山還是那山,草依舊是那草,沒有任何異樣。
再次行出十余里,慕風碰到了四大家族的人。
難以想象,這次他們竟攜手而來,人員合在一起浩浩蕩蕩不下一百八十號人。
這次四大家族皆派出了真正的底蘊,四方各有四名圣王境高手跟十位大圣境高手坐鎮(zhèn)。
其次還有數(shù)十位小圣境高手,至于剩下的,皆是蘊道境以上的高手,這陣容堪稱驚人。
“慕少俠,別來無恙!”四方高手中皆有人出聲打招呼。
慕風迎面哈哈大笑,雙手抱拳道:“哦,原來是諸位前輩駕臨,晚輩有禮了!不知你們一路過來,可曾遇見我那坐騎跟我弟弟!”
“這倒沒有,怎么有什么事嗎,要不我等派人隨你一起找找?”四方勢力皆有人回應。
“不敢勞煩諸位前輩,晚輩自己找找就可以了!你們有事先忙著,晚輩晚些時候再來討教!”
“既如此,那慕少俠我們就此別過!”
……
一番客道過后,慕風再次上路。
這次得償所愿,他終于在東南方向十八里外,再次發(fā)現(xiàn)了老龜他們的蹤跡。只不過此刻見他們精神頹廢,像是受過什么驚嚇一般。
慕風心神一怔,立時極速飛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