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進陵
統(tǒng)領走后,趙鈺揚凝重的臉才放松下來。
清嬪已死,他終于有了一個可以向安兒解釋的機會。思及此,他喚來清歡公公,叫他準備一些祭奠的物品。
“皇上是要去祭奠誰?”清歡公公一邊準備一邊問。他跟隨皇上多年,這些話還是問的出口的。
趙鈺揚手肘撐著扶手,以拳抵著額頭,閉著眼說:“安兒。”
清歡公公似乎早有預料,沒有問為什么,反而囑咐說:“皇陵內陰涼,皇上還是多穿一件罷,免得傷了龍體?!?p> 趙鈺揚嗯一聲,拿了他準備好的東西,只是去時并未多加一件衣物暖身。清歡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搖搖頭,心里微微嘆了一口氣。
皇上啊,終究還是放不下。
夜里。
安山已是一片黑暗,趙鈺揚提著燈上了山,到了皇陵跟前。陵外有些吵嚷,他不悅的問話:“皇陵前勿喧鬧,你們都在干什么?”
那是幾個禁衛(wèi)軍,一見來人是皇上,頓時跪在地上行禮。
“回皇上的話,屬下等人是押小翠姑娘過來做事的。您先前下令讓她來守皇陵?!逼渲幸幻l(wèi)軍回答道。
趙鈺揚掃視了一圈,看到小翠跪在人群中,穿著一件素白衣裙,額上刺了青,是一個“罪”字。刺青“罪”字是給犯了死罪卻沒有執(zhí)行死刑的人刺的。好區(qū)別一般的刑犯,讓大家都提防這種犯人,以防受到傷害。
但現在,趙鈺揚覺得那個“罪”字莫名礙眼,一個不純潔的人不配給他的安兒守陵。
“放她走。”
禁衛(wèi)軍驚訝的問:“皇上,她可是犯人啊?!?p> “嗯?”不輕不重的一聲讓禁衛(wèi)軍不敢再多問一句,只好將人松綁。
小翠不知道自己撞了什么狗屎大運,竟然就這么被放了,她頓時跪下感激涕零說:“多謝皇上開恩?!?p> 趙鈺揚沒有理她,對他來說,小翠的性命根本不值得一提,若不是不想讓她在這兒玷污了安兒的皇陵,在山下就處死她了。
小翠沒有等到皇上的回應,只好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后下山去了,今后如何,全看她自己的運氣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正眼看待一個戴罪之身的人。
趙鈺揚在陵前躊躇了許久,就在禁衛(wèi)軍忍不住想問他,您還到底還進不進去啊,不進去我們就回吧。這月黑風高,沒人想整夜守著個陵墓啊的時候,趙鈺揚終于進去了。
得了,禁衛(wèi)軍無奈的對各位兄弟說:“大家原地休息吧?!边@一時半會肯定是回不去了。自從賢貞皇后葬入皇陵,皇上便不允許任何人進去了。
鳳靖瑤自是沒進過自己的陵墓,現在還真是有種別樣的感覺,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明明這是她的陵墓,卻跟做賊一樣的心情,真刺激!
她盯著趙鈺承毫不猶豫的步子,詫異道:“你倒是對這路挺熟悉的。”
趙鈺承緊握著她的手,說:“祭奠的時候來過一次,記住了。”他不會告訴她,實際上他暗地里來過好幾次,都是偷偷來祭奠她的,不然被她知道了,可不得把他當個變態(tài),對著一具尸體這么深情。
“哦,這樣啊?!庇行牧恕xP靖瑤瞬間心里美美的。
她偷樂了一下,便不再說話,直到兩人進了皇陵深處。一路上她看到趙鈺承應付各種機關,簡直手到擒來,就跟進自己家一樣順利,她不得不懷疑趙鈺承真是只來過一次嗎?
懷抱這樣的目的,鳳靖瑤試探說:“我記得我死的時候身上藏了一封機密文箋,不知道還在不在了?!?p> 趙鈺承斬釘截鐵說:“不在了?!?p> “哦~”鳳靖瑤故意發(fā)出一聲長音。趙鈺承剛說完,就暗悔自己嘴太快了,中了她的計。真是沒出息,趙鈺承暗罵自己,剛表完白這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他走在前面,沒有說話,但是鳳靖瑤還是通過他一瞬間僵硬的手感受到了他的尷尬。她無聲的彎起嘴角,看了看他的側臉,那么的硬朗。
入了墓室,中間放置的就是自己的棺槨,居然還是沉金打造的,看起來無比的厚重。
鳳靖瑤再次凝望趙鈺承的后腦勺,心里無比的佩服他的力氣之大。
她看著那棺材,心里忽然升起一個想法,“不知道有沒有方法可以讓我的魂魄回歸?!眲傉f完這句話,就想到了什么,她苦笑的說:“白冰安都已經死透了,就算回去也沒用,還是一具尸體罷了?!睕r且白冰安的名聲早已惡臭,惹人厭惡,不回去更好。只是,那畢竟是自己原本的身子……
趙鈺承默然,他何嘗不想讓她復活,只是天底下哪有這種手段?人死不會復生。
好在她的靈魂還在,就算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只要內里還是她就好。
鳳靖瑤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她沒有再說下去。
“只是想帶你來看一看,讓你知道最后他還是認可你的?!鄙砬鞍椿屎蟮膬x式入葬皇陵,到底趙鈺揚心里還是有她的。
鳳靖瑤不置可否,“這是他欠我的?!彼械淖锩欢际撬痪湓挾ǖ膯??連證據都沒有就讓她入了牢,不就是他的決定嗎?
趙鈺承不可否認,鳳靖瑤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皇兄欠她的。
鳳靖瑤示意趙鈺承將棺槨打開,里面赫然是保存還完好的“白冰安”的尸體。
棺材里不知用什么材質做的,竟冰涼無比,所以尸體依然還是完好的。
還是那副美麗柔和的臉龐,只是失去了血色,面色蒼白無比,頭發(fā)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你退后?!兵P靖瑤輕扯趙鈺承的衣袖,讓他后退幾步。迎來他疑惑的眼神,鳳靖瑤沒有多做解釋。
她上前走至棺槨前面,伸手探入其中,摸索著白冰安胸口的衣服。
“你在干什么?”趙鈺承問她,雖然知道不會有什么危險,但他還是忍不住擔心會有什么機關突然觸發(fā)。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鳳靖瑤仍然在摸索,突然摸到里衣里面一個凸起,她伸手將那東西取了出來。
是文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