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高孝桁已經(jīng)沒有心思上朝了,朝堂上到底誰說了什么,皇帝弟弟又做出了什么樣的裁決,他絲毫沒有留意。
終于散朝了,高孝桁兩步并做一步,飛快的出了含光殿,來到自己的車駕前:“快,回府?!?p> 下人和護衛(wèi)們不知道王爺今日為何如此焦急,毫無往日氣定神閑的神仙態(tài),但也只能把疑問悶在心里,忙著起駕回府。
剛下馬車,高孝桁就看到尉相愿和莫多婁敬顯兩人,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王府門口來回的轉(zhuǎn)著圈。
“兩位將軍,隨我去書房。”
高孝桁沖著兩人高喊一聲,徑直往后院的書房走去。
尉相愿和莫多婁敬顯兩人自然緊緊的跟了上來。
一進書房,高孝桁朝門外張望了一番,確認無人跟著,就迅速的關(guān)上門,轉(zhuǎn)身對兩人說:“高阿那肱怎么活蹦亂跳的上朝了???事情沒有泄露吧?”
莫多婁敬顯性子急,搶先回話:“唉,俺都準(zhǔn)備好兵馬了,誰知蔚將軍派人知會俺,行動取消,俺那個氣啊,高賊又多活了一日?!?p> 尉相愿面露尷尬,解釋道:“今日一早我就帶軍守候在千秋門,打算等高賊進來,一刀兩斷,殺了高賊。誰知那廝今日并未走千秋門……”
高孝桁一聽,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jīng)過,也許是天不絕高賊,讓他逃過一劫,不過,接下來更憂心的是:此次計劃有沒有被人察覺?
“兩位將軍,高賊暫且讓他多活幾日,這個日后再說。兩位將軍今日行事有沒有被人察覺?”
高孝桁問話的時候,一臉的憂慮。
莫多婁敬顯又搶話,“俺帶著兵士,只是告訴他們,今日例行操練,連大營都沒有出,應(yīng)該沒有被人知覺吧。更何況,那些兄弟平日里和我一起喝酒吃肉,都是生死之交,俺信得過他們?!?p> 尉相愿倒沒有這么急著得出結(jié)論,而是細細的琢磨了早晨事情的細節(jié),然后回話道:“王爺,應(yīng)該沒有泄露。我?guī)У娜笋R都是我平日籠絡(luò)多時的弟兄,再說我只是告訴他們到千秋門換防,除了兩三個心腹,無人知道這件事的目的,所以,王爺大可放心。”
高孝桁心里沒有把握是不是真的沒有泄露,但也只好自我安慰,無人察覺。
“兩位將軍,這件事暫時我們都不要提了,蟄伏一陣子,等待良機?!?p> 尉相愿明白茲事體大,兩手一拱,“王爺放心,屬下守口如瓶?!?p> 但是莫多婁敬顯有些不樂意了,“王爺,蔚將軍,那得等多久???”
高孝桁勸慰莫多婁敬顯:“將軍放心,時局即將大變,我們用不著等待多久?!?p> 尉相愿也有此判斷,“王爺說的是,機會很快就會來?!?p> 莫多婁敬顯沒有那么多玲瓏心竅,聽著兩人打啞語似的談話,只好囔囔道:“但愿如此吧?!?p> ……
高偉下朝后,回到寢殿,看到一個熟人。
就是御林軍將領(lǐng)奚昆帶著人馬守衛(wèi)在宮門口。
于是,高偉就讓內(nèi)侍喊過奚昆,問道:“今日是將軍輪值嗎?”
奚昆鞠躬行禮,“皇上,今日是臣衛(wèi)戍寢殿。”
“將軍辛苦了。”
“這是臣的職責(zé)所在,臣誓死保衛(wèi)皇上安全?!?p> 高偉一聽,樂了,這小子,哈哈,雖是一個武將,但嘴巴還挺會說的呢,就隨口問道:“哦,將軍有心了,最近宮內(nèi)有無異常?”
奚昆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說了:“一切都很正常,只是今天早晨有一件事臣有些不明白?!?p> 高偉一愣,難道朕的后院還有人鬧什么幺蛾子嗎?
“哦,那將軍請講?!?p> “就是……就是臣的上司,領(lǐng)軍大將軍蔚將軍今天清晨臨時抽調(diào)了一百一十名御林軍士卒,說是去千秋門值守,可是千秋門一向只有二十名士兵值守,何以要這么多士兵去呢?臣有些想不明白?!?p> 高偉是穿越者,宮廷內(nèi)斗的電視劇、電影看過不少,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里面一定有什么名堂。
“奚將軍辛苦了,這件事情稟報得很及時,朕以后會好好獎賞奚將軍?!?p> 高偉夸獎了一番奚昆,反正說說好聽的話,又不需要掏荷包,大家都高興。
奚昆的感受可不是這樣,在他看來,當(dāng)今天子,親口夸贊自己,那可是光耀門楣的喜事啊,如果史官記上一筆,那可以傳之后人了。
奚昆立刻匍匐在地,哽咽著說:“皇上大恩,臣無以為報,臣誓死為皇上效勞?!?p> 高偉有些哭笑不得,這……收買人心也太廉價了吧,“將軍請起,朕日后對將軍必有重用?!?p> 奚昆這才爬起來,五大三粗的漢子,臉上還帶著兩行熱淚,“臣……臣……”
高偉對眼前的這位將軍反倒是多了些敬重,你們瞧瞧,這些古人多樸實啊,“將軍繼續(xù)努力吧,朕還有些事情要處理?!?p> 奚昆躬身相送,“皇上走好?!?p> 高偉點點頭,走進殿內(nèi),腦袋里面一直想著這件事情。
不會是有人想兵變吧?
那樣可不好玩啊,周人沒打過來,自己人反倒打進宮里面來了。
攘外必先安內(nèi),攘外必先安內(nèi),這是多么寶貴的經(jīng)驗啊,老子打周人,先得干掉內(nèi)奸,不然被人賣了,還不知道呢。
服侍在一旁的內(nèi)侍看見皇上思考著什么事情,顯得有些焦慮不安,就按照往常的慣例,輕聲問道:“皇上,可要召馮淑妃侍候?”
高偉此刻完全沒有心思,一擺手,“不了,朕今日還有事情要考慮一下,晚上再說。對了,這鄴城的官員,誰最嚴(yán)厲,讓人害怕?”
雖然接收了原來主人高瑋的記憶,但是原來的主人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昏君,除了幾個圍在身邊阿諛奉承的高阿那肱之流,能認全重臣已經(jīng)是很不錯了,自然是不知道圈子外面的官到底哪個是哪個,哪個有什么本事。
內(nèi)侍們雖然身居宮闈,但都是一些手眼通天、耳聽八方的家伙,這鄴城里面大大小小的官員他們哪個不知道,哪個不曉呢,只是看官員的孝敬來決定在皇帝面前說不說好話,說什么程度的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