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憲一向崇尚儒術(shù),雖然當(dāng)了將軍,但是說話都文質(zhì)彬彬,自詡?cè)鍖?,哪見過齊國皇帝這種無賴般叫罵的談話方式。
“你……”宇文憲一時間想不出該怎么回擊,罵的文雅被譏笑成鳥語,罵的粗俗有失身份,氣得臉色漲紅。
高偉得勢不饒人,看到宇文憲氣得說不出話來,哈哈笑了兩聲,“宇文憲,知趣的早點回去,莫要在我大齊丟了性命。還有,看在你遠道而來的份上,送你一句話,記好了,你的敵人不是我大齊,是你主子,功高震主,你如何自保,想清楚再與朕戰(zhàn)?!?p> “一派胡言,荒唐至極!”如此明顯的挑撥,宇文憲當(dāng)即暴怒,喝罵起來。
看來,人被逼急了,都會口不擇言,如宇文憲這般身份,也不例外。
高偉沒有再罵了,已經(jīng)在氣勢上勝過敵方,就夠了,過猶不及。
“宇文憲,朕等著你過河來送死呢,想好辦法了沒有?別急,朕先回宮喝酒,慢慢等?!?p> 高偉說完,笑著吩咐回宮。
大齊的群臣看到皇上嘴炮贏了了鼎鼎大名的宇文憲,都與有榮焉,個個臉上掛著笑容,侍候在皇帝身邊,回了鄴城。
望著齊國君臣遠去的身影,宇文憲鐵青著臉,心潮難平,可惡的高瑋,本王若是擒獲你,必定奏明皇上,將你碎尸萬段。
“回營。”宇文憲冷冷的說了一句,把轉(zhuǎn)馬頭,就往大營去。
部將、謀士和親衛(wèi)門紛紛跟上。
夜晚的天氣不比白天那樣暖和了,一絲絲寒風(fēng)在流淌,從各個角落鉆入身體,讓人渾身發(fā)冷。
宇文憲端坐在大帳中,兩旁都是他的部將和謀士。
“諸位,今天大家都去漳水看過了,這幾天天氣暖和,漳水夜里結(jié)冰,日出即化。冰層很薄,不足以渡人渡馬,各位以為如何才能渡過漳水,進攻南岸?”宇文憲拋出一個難題,讓部屬們思考,提出對策。
劉雄很直接,站起來,拱拱手:“王爺,末將認為應(yīng)該多多搜羅船只,然后人馬都上船,一起殺過去?!?p> 一個年老的謀士站起來反駁:“劉將軍悍勇,老朽佩服,只是這船只在我軍來到之前都被齊人集中起來,送到了漳水下游兩百里處的地方。一時之間,如何能奪得這些船只,而且保證齊人驚惶之下不燒毀船只。”
劉雄摸摸頭,“這……”
宇文憲看到劉雄語結(jié),就替他打了一個圓場,“劉將軍想法是好的,先坐下來吧?!?p> “謝王爺?!眲⑿壑轮x,坐了下來,默默無語,免得又出丑。
老謀士摸摸長須,向宇文憲獻計道:“既然現(xiàn)成的船只不可得,老夫請王爺下令,士卒們四散伐木造舟,很快就會有足夠的船只,載著我軍將士,南渡漳水,奪取鄴城?!?p> 另外年輕一個謀士見不得老謀士倚老賣老,志得意滿的樣子,也站起來進言:“王爺,造舟費日良久,而大軍在此,每日耗費,不堪計數(shù),這個辦法并不妥當(dāng)。”
宇文憲也想了想,造船是比較直接的辦法,但是一日沒有造足夠的船,那么八萬大軍就天天在此閑著吃飯,每天消耗的軍糧物資都是天文數(shù)字,大周并不富裕,后方物資運送到這里路途遙遠,途耗極多,雙方沿著漳水打持久戰(zhàn),對大周并不有利。
宇文憲抬頭望向那個年輕謀士,“那以你之見,我軍該當(dāng)如何?!?p> 年輕謀士見到宇文憲重視自己的意見,問計于自己,激動的說:“我以為我軍應(yīng)該聲東擊西?!?p> 聲東擊西?宇文憲感興趣的問:“具體是什么意思?”
“我軍當(dāng)派出幾只疑兵,分別往漳水上下游游動,調(diào)動敵人,讓敵人防不勝防。這些疑兵一面迷惑敵人,一面探查河道窄小、易于渡河的地方。大軍按兵不動,暗自打造渡河器具,不一定是舟船,用竹子制成竹筏,用樹木制成木筏,更簡單易行。等到時機成熟,大軍一舉渡河,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定能獲勝。”
大家琢磨了一下這個年輕謀士的計策,感覺還是比較可行,紛紛附議。
“此計可行,就這樣辦。對了,李益,你來我?guī)は聨啄昀玻俊庇钗膽椧诲N定音。
年輕謀士躬身道:“小人來王爺賬下已經(jīng)一年有余了?!?p> “哦,好好努力,事成之后,本王會向皇上替你請功?!?p> “多謝王爺抬舉?!蹦贻p謀士李益受寵若驚,這要是上達天聽,怕不是要一飛沖天了。
次日,周軍兩支騎兵部隊離開大營,分別往東西兩邊前進。
周軍的情況上報到慕容三藏那里,慕容三藏有些想不明白,周軍這是要干啥?
漳水不是很寬,也不是很窄,在齊軍的密密巡查下想要過河,困難重重。首先周軍缺船,打造船只那是費日良久的事情。船只在哪里集結(jié),周軍只能從哪里強渡,無船豈能飛渡?其次,天氣白天暖和,夜晚降溫,但結(jié)的冰不足以承載大軍渡河,過來一小股周軍,并不可怕,對周軍也沒有太大意義。
莫非這些周軍是探查渡河地點的?周軍不從紫陌寨附近的河段渡河?
“傳令,騎兵加強沿河巡邏,務(wù)必探查清楚周軍集結(jié)的地點,一旦有變,立刻上報給我?!?p> 慕容三藏的下屬應(yīng)命前去安排。
于是,漳水沿岸出現(xiàn)了這么一幕,周軍在北岸行進,南岸必定有一小隊騎兵死死跟著,周軍動,齊軍動,周軍不動,齊軍也停下來休息。時間長了,彼此都很熟悉了對方的套路。
“哎呀,我說這些周人都底是干嘛啊,沒事每天沿著河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老子都快給轉(zhuǎn)暈了?!币粋€齊軍騎兵跟了好幾天,一會走,一會停,一會疾馳,一會緩步,實在是無聊透頂?shù)墓ぷ?,不免抱怨起來?p> “認真一點,周人是想找可以渡河的地方?!标犻L經(jīng)驗足,訓(xùn)斥抱怨的士兵。
“那要跟到什么時候?。俊笔勘吹疥犻L好說話,又接著抱怨。
隊長很不客氣的說:“就你事多,聽命行事就好了,過幾天有人來替換的,記得別誤事,不然慕容將軍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