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桐墨染發(fā)現(xiàn),這樣逗著她倒也有趣。
鳳祁夜的眼線,不會是她。
不過,她能想到那樣一層也的確可以算她聰明。
側(cè)眸看了身側(cè)的人一眼——容顏何其絕色。美貌,確實是一件殺人的利器,打磨一下會是一把非常好用的刀。這也是為什么他之前在對她留與殺之間一直舉棋不定的原因。
只是可惜,他太了解鳳祁夜了……一個在他國呆了二十年的質(zhì)子,比任何人都要知道如何偽裝。
越是不起眼,才越有可能,顧家三女太過亮眼,身份又太特殊了,只是現(xiàn)如今空桐府內(nèi)上上下下幾百號人,到底有多少是他的眼線呢?
但是,那東西又豈是那么容易就能到手的,連他……現(xiàn)在都無法呢……空桐墨染若有所思。
顧瞞瞞被空桐墨染說的壁畫給嚇到了,好不容易才將手從他的大掌里解脫出來,此刻坐的離他遠遠的,抵著頭猛灌茶水,壓驚!
“太后、陛下駕到!”
“噗……咳咳咳?!鳖櫜m瞞聽到這句喊聲,原本要吞下去的茶水給一口氣全噴了出來,抬手拍拍自己的胸前,卻是心有余悸:這太監(jiān)的聲兒,也太……魔幻了吧。
皇宮各處的桃花燈星星點點的亮著,襯著紫色的水晶花瓣,與天上的明月交相輝映。
顧瞞瞞終于見到了這個國家的一把手,還有,整個丠藍最最尊貴的女人。同時十分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這太后和皇上,穿的衣服顏色,也是紫色,只不過衣上多了用金絲線勾勒出來的龍紋鳳繡,獨顯皇室尊貴。
“這個皇帝好年輕啊,還有太后看上去也才三十幾歲啊,那皇帝真的是她親生的嗎?”顧瞞瞞湊到旁邊小聲的嘀咕著,發(fā)現(xiàn)旁邊人一直沒反應(yīng),抬眸一看,顧瞞瞞立馬把自己的身體給挪了回來,是空辛那個老頭兒,他還用自己那雙老花眼瞪了她一下,顧瞞瞞此刻卻有一種吃了一坨翔的感覺。
這老頭兒自下了馬車那一刻開始就沒說過話,明明是桃節(jié)這樣一個喜慶的日子,卻繃著一張臉,他好像……對這個皇宮很是仇視啊。不等顧瞞瞞多想什么,坐在位置上的空辛和空桐墨染卻站了起來,面朝向高臺上那個同樣一襲紫袍,卻更顯張揚霸氣的男人,昏暗的淡光之下,將空桐墨染的那張俊顏修飾得更加慘白。
“吾皇圣安,太后圣安!”
大殿之上的文臣武將紛紛挾著各自的家眷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行禮。
他們不用跪么?顧瞞瞞學(xué)著空桐墨染的樣子,直直地站在那里,就是行禮的時候稍稍點了一下頭,連腰都沒彎,再喵喵身后的空辛……他更是厲害,連頭都沒點一下,更別說出聲了。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財大氣粗?!
大殿上黑壓壓的跪了一片,就他們?nèi)苏驹谘缦?,站的跟個標(biāo)桿似的。
“今日是桃節(jié),眾位愛卿不必多禮,都起身吧?!兵P祁夜站在龍座旁擺擺手,臉上的笑溫和有度,倒是君子翩翩,俊美非常,只是和旁邊的某人比起來稍差了一些??雌饋?,像是一個威嚴(yán)霸氣的好皇帝。顧瞞瞞暗暗打量著,這個就是……派她去當(dāng)臥底的人?怎么不像?。?p> “謝圣上,太后!”
“咳咳咳……咳咳……”
這一連串尖銳的咳嗽聲在一眾整齊劃一的呼聲中顯得極端突兀,引得眾人紛紛側(cè)目。
“墨染家主,空辛家老。”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走下高臺,快步走到空桐墨染跟前,親自抬手扶住了因為急咳而站不穩(wěn)身體的空桐墨染。顧瞞瞞驚的下巴都要掉了。
“墨染家主的身體貌似有些不適就不必多禮了。”脈象虛浮,時斷時續(xù),果真是久病難醫(yī)。鳳祁夜松開手,他是想他死,不過不是現(xiàn)在。
“……”空桐墨染嘴唇動了動,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顧瞞瞞在心里直呼,真會裝!
“家主自小養(yǎng)在普渡寺中,未曾見過圣顏,還請陛下莫怪?!笨招量粗闆r不對,立馬走過來解圍。
這空桐府一串兒都不是什么好人!
“無事,家老客氣了,等會兒的宮宴之上就不要拘謹(jǐn)了?!兵P祁夜霸氣的眉微揚,無處不彰顯他的氣度??蛇@空辛依舊是平常那副死樣子。端的是不卑不亢,對著皇帝,也沒一個笑臉。
奇怪的是這帝王,一點惱怒之色也無,對空辛,似乎更加禮待,顧瞞瞞此刻真的是滿頭霧水。
似是察覺到有兩道目光一直看著他,鳳祁夜終于將視線轉(zhuǎn)向了她,眸中閃過驚艷,但又很快略去,天下,再沒有哪個女子,能比得過他的阿璃,等會兒就能見到她了吧。
“這位就是前家主的夫人,卿相的三女兒?倒是難得的好容貌?!?p> “妾身顧氏請皇上圣安。”顧瞞瞞硬著頭皮低頭行了一禮,有些受寵若驚了。只是聽這帝王的語氣……他不認(rèn)識她?
“不必多禮?!?p> “是。”
顧瞞瞞抬頭迷蒙地看了一眼鳳祁夜,只見他的眸子卻看向一直低頭吃東西的空桐墨染,頃刻又收了回來,再沒看過她一眼,走上了高臺。
帝王對空桐府格外禮遇恩寵,眾人似乎見怪不怪。
隨著鳳祁夜在龍椅上落座,一眾嬌美的舞姬涌入殿上,金石雅樂之中,觥籌交錯之間,這場宴會,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