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禾穗的心思
他只說了一個(gè)字,猛然覺得一雙大腳一下踹到身上,然后是一陣拳打腳踢,過了好久,老村長才氣喘吁吁的住了腳:“老夫打死你這個(gè)孽障!石頭啊石頭,看來都是老夫平日對你缺乏教導(dǎo),才讓你如此自私自利。你告訴我,你爹是怎么死的?”
石頭沉默一陣,才悶悶道:“為了檢驗(yàn)煮出來的鹽是否有毒,爹爹都要提前試吃,結(jié)果那一天,他不慎吃到毒鹽……所以村里專門給我發(fā)了一塊石牌,只要我拿出石牌,無論有什么要求,村里必須做到?!?p> 老村長又問:“你爹死后,咱們煮出來的鹽由誰試吃?”
石頭道:“布衣大叔!”
“你布衣大叔明知試吃食鹽可能會(huì)死,為什么還要不斷嘗試?你看看他,三十剛出頭,頭發(fā)全都白了,又是為了什么?”
石頭鼻子有些酸:“因?yàn)槿舨荒芘袛帑}的毒性,就不能賣掉,村里人就會(huì)餓死?!?p> “那我再問你,村里人死不死和你布衣大叔有什么關(guān)系?他充其量只是咱們村的女婿,沒人要他這么拼命。你說說,這都是為什么?本來村里下一任村長該是你爹的,你爹死后,我沒有傳給你,而是傳給了布衣,又為了什么?”
石頭低著頭,不說話。
“不知道?那老夫告訴你,因?yàn)槟悴慌?!你沒有為全村人慷慨赴死的勇氣,沒有一心為他們謀福利的信念,你心里只有自己!
不管那個(gè)錢宇什么來歷,什么身份,他解開了鹽井產(chǎn)毒鹽的秘密,就是我們韻溪村的恩人,永遠(yuǎn)的恩人!而你現(xiàn)在竟然為了兒女私情,想將咱們的恩人趕走,你比你爹差遠(yuǎn)了!”
砰的一下,石頭軟到在地上,韻溪村的村長,向來都是他們這一支,現(xiàn)在卻被二族叔傳給一個(gè)外人,他看似淡定,心里早就各種不滿,直到二族叔今日的一番話,才恍然大悟。
村長這個(gè)位置,既是一種榮譽(yù),也是一種責(zé)任。自他看到那個(gè)吃自己私售毒鹽而死之人的慘狀后,石頭一直對毒鹽十分畏懼,二族叔肯定是因?yàn)檫@個(gè),才將試鹽的任務(wù)交給了布衣。
老村長嘆了口氣:“我決定把禾穗嫁給錢宇,你不要再癡心妄想了?!?p> “什么?”石頭大吃一驚,和普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同,韻溪村人的婚喪嫁娶全由村長一人說了算,老村長雖然將位置讓給布衣,但他的權(quán)威依舊不可挑釁。
“不行,我和禾穗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她不能嫁給別人!”
老村長淡淡的看著石頭:“錢宇不僅破解了鹽井的奧秘,他還在三里坡智斗商販,重整飛龍幫,布設(shè)固定攤位,燒磚建房,收‘好再來’的第一廚娘蔡大娘為徒……
此人本事之大,連老夫都震驚不已,可他終究不是咱們村的人,想要籠絡(luò),咱們只能拿出最大的誠意,除了禾家的掌上明珠,你告訴老夫,咱們手里還有什么?”
石頭這才明白,自己這位二族叔和自己說了這么多,只是想告訴自己,他要把禾穗嫁出去。他知道老村長做的沒錯(cuò),自己確實(shí)不如錢宇,可為什么這么不甘心?
老村長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可凡是講究你情我愿,老夫雖掌控著全村人的婚配嫁娶,卻從不強(qiáng)人所難,你摸摸良心問問自己,穗丫頭是真心喜歡你嗎?”
石頭的臉?biāo)查g蒼白如紙,他知道禾穗自小父母雙亡,最大的目標(biāo)就是將小禾谷撫養(yǎng)長大,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從不上心。在她心中,自己只是他的一位大哥哥。
見石頭已經(jīng)領(lǐng)會(huì)了自己的意思,老村長不容置喙道:“一會(huì)我和布衣去穗丫頭那向錢小子提親,你跟著去!”
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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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走后,錢宇又做了一桌菜,只是這次吃起來卻是半點(diǎn)氣氛也無。
每次禾穗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有羞赧、有不甘、有驚慌失措,倒是小禾谷,反而親密許多,宇哥兒宇哥兒叫個(gè)不停,就差喊姐夫了。
飯后,趁著小禾谷跑出玩耍的機(jī)會(huì),錢宇叫住禾穗,有些尷尬的說:“你不用擔(dān)心,剛才老村長就那么一說,咱倆聽聽就算了,不用理會(huì)的?!?p> 禾穗看著錢宇,神色一黯:“你是不是嫌棄我?”
“啊……”錢宇這下有些愣了,他原以為禾穗是不愿嫁給自己,可她現(xiàn)在的表情……到底什么情況???
更讓錢宇手足無措的是,禾穗忽然哭了,哭的梨花帶雨,傷心至極!
他連忙安慰:“別哭別哭,你要不嫌我身無分文,嫁給我我求知不得呢!”
雖然心中依舊忘了不了薇薇,但一個(gè)美女哭著喊著要嫁給自己,他又怎么好意思拒絕?哎,男人的劣根性啊!
經(jīng)過錢宇不懈的寬慰,禾穗的哭聲終于變成哽咽:“你……你不知道,在……在韻溪村,村里人的婚事都由老村長做主,他的話別人根本不能違背?!?p> 靠,照這樣說,村長在村民中的權(quán)威之高,豈不比皇帝都厲害?早知這樣,自己不如也去當(dāng)村長,到時(shí)讓全村所有適婚女性都嫁給自己……光想想就有些小激動(dòng)呢!
不過錢宇也明白了禾穗的意思,對方應(yīng)該是不愿嫁,但老村長的意思又不能不聽,真是兩難的抉擇。
婚姻大事,錢宇可不想勉強(qiáng),他出主意道:“要不咱們離開這里吧,你可以找丁小姐,實(shí)在不行就去飛龍幫,岳飛大哥你也見過,就是三里坡幫咱們的那個(gè)中年人,挺和氣的,也特別仗義!”
禾穗搖搖頭:“谷子怎么辦?他的戶籍就在韻溪,走了就成了逃戶,被抓到就要坐牢。我不想讓他跟著我一輩子躲躲藏藏!”
走也不行,留也不行,錢宇是真沒辦法了:“那你說該怎么辦?”
禾穗臉色一紅:“要我嫁給你也不是不行,不過我爹臨死前囑托我一定要將谷子撫養(yǎng)長大,所以在這之前谷子必須和我們在一起生活。等谷子成了家,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依你。”
原來是為了小禾谷,錢宇汗了一個(gè):“放心吧,本來就是咱們?nèi)齻€(gè)生活在一起,難道你嫁給我就要把他趕走不成?谷子不僅是你兄弟,也是我兄弟。你要實(shí)在不放心,我就入贅到你家做上門女婿好了。”
本來錢宇對上門女婿這個(gè)職業(yè)是很排斥的,但上次看白京飛為了丁心茹不惜犧牲自己并引以為豪的模樣,他也釋然了很多。
丁家的楹聯(lián)詩詞招婿活動(dòng),禾穗同樣全程關(guān)注,這時(shí)顯然想起了白京飛無賴的樣子,頓時(sh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兩人間的尷尬氣氛立刻松快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