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娘看到錢宇,急忙跑過去拉住他道:“師傅您來了!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咱們縣的新任縣丞,白大人!”
“白大人,這是我?guī)煾担缘慕谢u,就是他教我做的?!?p> 白京飛扭過頭,等他看清錢宇的樣子時,一臉的驚訝和愕然,他指指胖婦人,又指指錢宇:“你們是師徒?你還會做菜?”
白京飛的話有些語無倫次,蔡大娘聽得一臉茫然,錢宇卻很明白:“哦,我以前一直一個人生活,會燒幾個小菜不稀奇吧?”
白京飛立刻豎起大拇指:“錢兄弟,沒想到你不僅詩詞寫得好,做菜也這么厲害,牛!”
錢宇有些不好意思:“略懂一點,一點點?!?p> 白京飛指指身上的衣服:“要叫白大人,本官乃本縣縣丞!”
錢宇……
蔡大娘這才明白過來:“喲,感情您二位早就認(rèn)識啊,你們聊,我再去燒幾個拿手小菜!”
白京飛指著對面很隨意道:“快坐,正好本官還有問題向你請教?!?p> 既然白京飛不介意,錢宇自然不會客氣,他讓小禾谷二人隨意坐下,自己則坐在白京飛身邊。
“白大人,前幾天在丁家你好像還不是官吧?怎么升這么快?”
也難怪錢宇疑惑,縣丞可是縣里的二把手,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的縣長,僅次于縣高官。
當(dāng)然,古時縣令權(quán)威極大,縣丞只是副手,可不經(jīng)過科舉考試,想在一個月內(nèi)升到這個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白京飛的父親大同府尹錢宇多少聽過,官聲不錯,想來不會輕易給兒子安排這么高的職位。
白京飛道:“其實這事還多虧了你。當(dāng)時你助我在心茹生日宴上拔得頭籌,回家給老爺子一說,老爺子當(dāng)即決定給我一個官職,好讓本官近水樓臺先得月。以后我就在這長期呆著了,你抓緊時間寫些詩詞出來,五十兩銀子一首,本大人全部買斷!”
錢宇汗了一個,對于正缺銀子的他來說,當(dāng)然希望能做點兼職賺些外快,可他知道白京飛買詩詞的目的,就算他作出一萬手絕世好詩,恐怕丁心茹也不會理他的。
錢宇喜歡賺錢,卻知道什么錢能賺,什么錢不能賺,像白京飛這種隨便一句話就能混個縣長當(dāng)當(dāng)?shù)募一铮€是誠實點的好:“白大人,我看丁小姐未必喜歡詩詞,上次咱得了第一,她該悔婚不是依舊悔婚嗎?依我看還不如想點其他辦法更現(xiàn)實?!?p> 白京飛嘆了口氣:“我又何嘗不知詩詞打動不了她,只是這是我知道的最好辦法了。退一萬步說,就算詩詞對她沒用,也可以幫本公子揚名啊,說不定還能吸引別家的大小姐主動投懷送抱呢!”
錢宇……
他一直以為白京飛對丁心茹癡心不改,屬于標(biāo)準(zhǔn)的腦殘粉,現(xiàn)在才明白,這家伙的行為更像摟草打兔子,他在意的是打兔子的過程,而不是兔子本身。
話既然說清楚,錢宇也放了心,有錢不賺是傻蛋,他隨手寫了兩首詩,收獲百兩酬勞,看的端著新菜過來的蔡大娘眼都直了。
她站在白京飛旁邊諂媚半天,老腰都快彎斷了,才得了五兩賞銀,自己這位便宜師傅隨便寫幾個字,妥妥的一百兩到手,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它就那么大呢!
得了兩首新詩的白京飛飯都沒來得及吃,便樂滋滋的跑走了,錢宇估計他最大的可能是去丁家顯擺。
看著滿桌菜肴,他也不客氣,帶著兩個小家伙風(fēng)卷殘云一頓掃蕩,吃相之狼狽,鄰桌賓客紛紛側(cè)目。
蔡大娘見錢宇吃完,才說起了正事:“師傅,聽岳老大說你想找左鐵匠?”
錢宇一怔:“你見過他?”
蔡大娘笑道:“當(dāng)然了,知道師傅找他,老身一直幫你留意著呢,跟我來吧!”
這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錢宇頓時大喜,這個徒弟看來沒白認(rèn)??!
出乎他的意料,左鐵匠只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此刻的他正拿著一把大錘,用力敲到燒紅的鐵刀上。砰砰砰,三錘下去,原本斷成兩截的鐵刀竟神奇的粘合在一起。
大錘扔到一邊,換成三角搓,來回抖動兩下,本因強行擰合而出現(xiàn)的凸起消失不見,用手大力抖動,發(fā)現(xiàn)刀身全部融為一體,便隨手扔進(jìn)旁邊的水中。
滾燙的刀身遇水發(fā)出滋滋輕煙,五秒后,鐵刀冷卻至常溫,發(fā)出黝黑的光芒,隨意將刀撈出,遞給排隊的大媽:“承惠三文!”
大媽身后是一個背著鐵鍋的男子,左鐵匠也不說話,抓過鐵鍋一看,皺著眉道:“這活我干不了,你另請高明吧!”
男子一愣:“左鐵匠,整個慶豐縣打鐵手藝你是最高的,你要干不了,讓我請誰去???”
左鐵匠白了他一眼:“你把鐵鍋隨意扔到院子里不管,風(fēng)刮雨淋的,上面銹出來的全是小洞,一個洞一文錢,你算算得多少?我說補不了的意思是讓你買個新的,拿走吧!”
男子蹲下來數(shù)了半天,越數(shù)臉色越白,最后長嘆一口氣,有些不甘心的離開了。
與此同時,左鐵匠已開始給另一位客人修鐵鍬,看著他身后長長的隊伍,錢宇也不著急,老老實實站在后面排隊。
足足等了三炷香,才輪到錢宇。
一旁的蔡大娘適時幫腔道:“小左,這是我?guī)煾???丛谖医?jīng)常給你介紹生意的份上優(yōu)惠點?。 ?p> 左鐵匠翻翻白眼:“本人修補鐵器,憑的是苦練多年的手藝,不二價!”
“你……”
想到此人形如流水的動作,錢宇笑道:“沒關(guān)系,只要能打出我需要的東西,價錢隨你開?!?p> 左鐵匠深深盯著錢宇,半天才道:“說說你想做什么吧?只要你想的到,沒有我做不出來的?!?p> 錢宇從懷中拿出幾張圖紙,仔細(xì)的給左鐵匠講解。左鐵匠認(rèn)真聽著,眉頭卻越皺越緊,最后直接擰成線條:“抱歉,你要的東西太苛刻,我做不出來?!?p> 為了盡可能提高鹽井取水效率,錢宇拿出來的,是八、九十年代農(nóng)村用的手動壓井,本來錢宇最好的方案是手搖式自吸泵,但由于只能靠人力,手搖的東西未必省力,加上工藝復(fù)雜,他便選了更易制作的壓井。
可就這么一個簡單東西,錢宇找了好些人都沒辦法。因為不管是壓桿連接處,還是吸盤制作,都要求極度精細(xì)。
他都打算放棄了,還是雄雞提醒他慶豐縣有一個非常厲害的鐵匠,只是此人神秘異常,除了大集市,平時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