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明將魔法花盆用大口袋裝好之后藏在一尊佛像腳下的石洞之中,這才背著背包下山。
等他回家的時候,老爸沈建亭早就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院子里喂雞,看著他提著柴刀身上沾滿了草葉蓬頭垢面的樣子,忍不住問他去哪兒了。
沈既明趕緊從背包里面拿出來一個水靈靈的嫩葫蘆說:“爸,我到石梯廟去了一趟,看到那兒長了老大一顆葫蘆藤,上面還有嫩葫蘆,就摘了一個回來,剛好晚上燉臘排骨吃?!?p> 沈建亭接過葫蘆看了一眼,露出非常驚訝的神色說:“怎么都入秋了還有嫩葫蘆?”
“對了,爸,那里長了好大幾棵野柿子樹,我摘了一些回來,一會兒泡上過幾天吃!”
沈既明一打岔,沈建亭立刻皺著眉頭說:“石梯廟不要去,那兒不吉利!”
“為啥?”沈既明好奇的問。
“前年有兩個城里的人爬上去玩兒,結(jié)果昏倒在上面被人抬下來的,他們醒過來說古廟鬧鬼?!鄙蚪ㄍふf。
“爸,還有這事兒?我以前怎么沒聽你說起過?”沈既明驚訝不已。
“還不是怕你們這些年輕人好奇逞能!后來隔壁村三個在外面的打工的年輕娃子回來后不相信,非要上去看看,結(jié)果也被嚇的連滾帶爬的跑了下來,有的說看見了佛像上有一條黑影,有的說聽到佛像在說話……”
“爸,這種胡話你也信?”沈既明忍不住撇嘴。
“反正不要上去,那座廟動亂的時候死過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沈建亭瞪了兒子一眼,然后拿著葫蘆去削皮。
沈既明搖搖頭去廚房找出來一個瓦罐子,提到水井邊上打水洗干凈,然后裝上半罐水,將洗干凈的柿子丟進(jìn)去泡上,蓋上蓋子放在房檐下。
古廟鬧鬼?這事他是不會相信的。
佛像會說話更加鬼扯了。
因?yàn)閺纳蚣让饔浭缕穑亲艔R他上去過不下數(shù)百次,也就是最近幾年才沒什么人上去,以前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鬧鬼的事。
沈既明雖然對老爸的話不太在意,但也并不是完全沒放在心上,因?yàn)樽罱l(fā)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完全就可用見鬼來形容。
齊正海死的時候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一股龍卷風(fēng)一樣的黑霧,而自己連續(xù)三次的詭異夢境,還有魔法花盆,都完全已經(jīng)超出了正常人理解的范疇。
再說,自己的魔法花盆還放在古廟里面,即便是鬧鬼,也還得去把它拿回來吧?那可是給老媽治病甚至是自己以后發(fā)財(cái)必不可少的寶貝。
劉玉芹因?yàn)樯眢w恢復(fù)的很好,雖然醫(yī)生一再叮囑不要勞累,盡量臥床休養(yǎng)減少對腎臟的壓力,但她習(xí)慣了這種農(nóng)村里里外外的忙碌生活,從回家開始就沒怎么停歇下來。
家里兩個男人都是那種不太靈光的品種,不善交流不說,生活還不怎么講究,吃穿住用沒女人照顧,家里已經(jīng)亂的她看不下去了。
而沈建亭父子兩個也無法阻擋她,只能盡量讓她做一些輕體力的勞動,比如做飯和收拾衣物。
因此還剛剛傍晚的時候,廚房里已經(jīng)飄出來一股誘人的香味,惹的沈既明肚子里面咕咕亂叫。
最近老媽住院的個把月,可以說他吃不好睡不好,而且還弄了一個魔法花盆弄的他提心吊膽,生怕在家種菜被人發(fā)現(xiàn)了,煮的稀飯被醫(yī)生發(fā)現(xiàn)了,花盆被偷了,被打碎了,沒魔力了……
總之是一切的擔(dān)心。
現(xiàn)在回到家,回到這個基本上算是與世隔絕的小山村,他徹底放松下來。
一家三人圍在一起享受很久都沒有過的家庭晚宴。
一盆臘排骨燉葫蘆,一盤青菜,香腸,花生米,酸辣蘿卜干,醬豆角,然后還有一壇自家釀的棗子酒。
父子兩個喝酒,彼此話也不太多,偶爾聊幾句城市的生活,劉玉芹則坐在旁邊不斷的給父子兩個夾菜,滿臉都是許久沒有過的笑容。
吃過晚飯,又有村里面的一些人過來串門,看看康復(fù)回家的劉玉芹,而且還送來不少瓜果蔬菜,拉拉家常說說話,讓沈既明感受到一種久違的親切和熟悉。
似乎一轉(zhuǎn)眼,這些村子里熟悉的叔叔嬸嬸就都已經(jīng)老了,但卻還是如同往日一般親切和慈祥。
當(dāng)然大家說的最多的還是對沈建亭兩口子的羨慕,夸獎兩人生了一個孝順的好兒子。
這種在農(nóng)村早已被判了死刑的重病,竟然還能康復(fù)過來,完全就是一個奇跡,劉玉芹能夠這么快回家,肯定和沈既明不無關(guān)系,特別是聽說他一次就拿出來十多萬住院費(fèi),一個個都羨慕不已。
“我家那批娃兒就知道找老子要錢!前幾天還在打電話讓我把牛賣了幫他湊錢交買房的首付款!”李大叔抽著煙,滿臉的無奈。
“不是個啥子哦!”趙嬸兒也跟著搭腔,“我家二娃子讀大學(xué)借的錢還沒還完,這幾天又在吵嚷著要在山城買車買房,我們一個土里刨食的苦哈哈去哪兒給他找錢去,要是他有明娃子一半兒孝順我都笑的睡不著了!”
“還不都是你慣的!”趙嬸兒的男人在旁邊生悶氣。
“怪我咯,你給大丫頭在縣城買房交了首付,難道不給二娃子買,女子遲早都要嫁出去,你養(yǎng)老還得靠二娃子撒!”趙嬸兒忍不住對著自家男人嚷嚷。
“球大爺要他娃養(yǎng)老,老子自己種自己吃,老的不得動了就自己餓死算逑!”趙嬸兒男人哼哼。
“你現(xiàn)在就干脆餓死算噠!”趙嬸兒也氣的直哼哼。
“吵啥子嘛?”旁邊的張三爺看不下去了,用煙袋敲敲椅子腿說:“娃子的事不都球一個樣,一年到頭回來不到一次,一次也就三五天屁影子都看不到,這石梯村恐怕等我們這些人死光了,也就安靜了,只有明娃子是好樣的,是我們村的榜樣,我明天要讓趙石匠給打一塊碑立在村口上,讓所有人都知道孝順是值得傳揚(yáng)下去的,這人啊,無論怎么變化,孝道是要排在第一的!”
“三叔,這太過了點(diǎn)兒吧?”沈建亭紅著臉說。
“哪里過了?一年到頭不回來看望父母長輩才叫過,年紀(jì)輕輕啃老才叫過,這石梯村我張老三說了還算話?”張三爺轉(zhuǎn)頭看著一個中年人說。
“三叔的話自然算話!”中年人趕緊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