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主人的建議,水玉珠再次成功的進(jìn)入了三王府,化名春花。
其實(shí)剛開始水玉珠沒準(zhǔn)備再提起白雪這兩個字的,因?yàn)閷λ?,或者對所有人來說,白雪都已經(jīng)是一個死去的人了??墒侵魅藚s說,若是三王爺當(dāng)真對死去的白雪動了心,那么再次借助白雪對三王爺?shù)挠绊?,進(jìn)入三王府定然會容易許多。真的讓主人說中了!
然而,三王爺對白雪的在意,竟然讓水玉珠有些微的不自在,在何伯新安排的房間里收拾了好一段時間,玉珠才慢騰騰的出來——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覺,只覺得有些害怕見到三王爺,也不知如何面對三王爺,三王爺?shù)膼蹖τ裰閬碚f,太過意外,意外得讓人不知所措。
然而,出來以后水玉珠并沒有再見到三王爺,這讓玉珠松了一口氣,卻也惹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春花,這是三夫人的牛肉粥,三夫人的丫鬟有事出去了,你給送過去。”這日清晨,何伯端著一碗粥對玉珠吩咐道。
“是,何伯。”玉珠答應(yīng)一聲,放下手中的活兒,擦了擦手,便接過何伯手里的托盤向廂房的方向走去。
“嗯,順便看看王爺在不在廂房,若是在的話,記得告訴王爺皇上的人來過了,我去看看王爺在不在書房?!焙尾f道。
“哦,好的。”玉珠答應(yīng)著,向著廂房走去,可是卻因?yàn)槿鯛敾蛟S在廂房而有些猶豫了。
等玉珠以龜速爬到三夫人門前時,還未敲門,便聽得里面?zhèn)鱽砼渔倚Φ穆曇?,看來三王爺在里面的可能性更大了…?p> 她怕什么?她如今是春花,跟白雪沒有一丁點(diǎn)的關(guān)系,而且這張臉也跟白雪完全不一樣,她現(xiàn)在是一個新的人,是一個剛來三王府沒兩天的新丫鬟,她叫做春花,不是白雪,也不是玉珠,她是春花!
“——扣扣。”這樣給自己打了氣,(如今便稱呼她為春花吧),春花伸手敲敲門。
“誰???”三夫人問道。
“回三夫人的話,奴婢是新來的春花,給您送牛肉粥過來了?!贝夯ɑ卮鸬?。
“哦,進(jìn)來吧?!比蛉苏f道。
“是?!贝夯ó吂М吘吹妮p輕推開門,走進(jìn)了三夫人的房間。
“行了,放下就走吧?!比蛉苏f道,王爺好不容易來一趟,誰希望被外人打擾不是?
“是……王爺也在呢?奴婢參見王爺?!贝夯ǚ畔轮?,回身就看到三王爺正一副慵懶的姿態(tài)靠在三夫人床頭,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春花還是不自然的往后退了半步,恭敬的行禮道。
“嗯,有事?”三王爺一面往嘴里丟著葡萄,一面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差太多,差太多了,臉雖然洗干凈了,可是卻令額頭上那條丑陋的疤痕更加醒目,五官更是平淡無奇,毫無一絲白雪的影子,終歸不是同一個人……
“是,回王爺?shù)脑?,何伯讓奴婢轉(zhuǎn)告王爺,皇上的人來過了?!贝夯ǖ兔柬樠鄣幕卮鸬?。
“皇上的什么人來過了?”不知為何,即便確認(rèn)了這個叫什么春花的丑丫頭跟白雪完完全全就是兩個不同的人,三王爺卻一時興起,想要逗一逗,全當(dāng)做無聊的消遣罷了。
“……?我、我也不知道,何伯就是這么跟我說的……。”春花一愣,完全沒想到三王爺會問這么一句,一臉呆愣的便回答道。
“噗……那帶路吧?!比鯛敱淮夯ǖ谋砬槎盒α?,雖說這張臉跟大街上無數(shù)人的臉幾乎沒有差別,可這犯傻的表情可真夠逗的了。三王爺說著已經(jīng)下了床。
“……去、去哪兒?”春花后退兩步,剛一抬頭對上三王爺?shù)囊暰€,慌亂之下趕緊又低了下去問道。
“皇上的人不是來了嗎?自然是去見皇上的人了?!比鯛敾卮鸬馈@慌亂的眼神,竟與她是如此的相似……
“是?!贝夯ù饝?yīng)一聲,低著頭就快步往客廳走去——這什么事兒?。窟@不是三王府嗎?三王爺不是這兒老大嗎?客人來了肯定是在客廳的呀,主人難道還找不著自家客廳擱哪兒呢?
“恭送王爺。”三夫人行禮道,雖說不甘,可她又有什么辦法?只是這新來的丫鬟,為何竟令王爺一反常態(tài)呢?三夫人還記得前幾日第一次見到這丫頭,直抓著自己大喊她叫什么春花還是冬花,三夫人實(shí)在看不出她究竟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但是,既然王爺注意上了,她必然是要……
“……”而三王爺頭也沒回一下,只是隨意的跟在幾乎快小跑上的女人身后——背影也好像,身高也差不多,就連神態(tài)也一模一樣……
“……”春花走在前面,都快飛奔起來了,身后這男人的腿究竟是有多長?不緊不慢也跟得這么近。
“——王爺?!贝夯ㄒ幻婵觳阶咧?,一面著急的四處觀望——何伯到哪里去了?剛這么想著,何伯正好從客廳出來,行禮道。
“嗯,人呢?”三王爺答應(yīng)一聲,問道。
“王爺,人已經(jīng)離開了?!焙尾卮鹬?,將手中的信封遞給了三王爺。
“春花,你去忙你的事兒吧。”何伯說道。
“是,奴婢告退?!贝夯ň偷戎尾@句話呢,何伯話音剛落,春花趕緊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蹤影。
“——何伯,你覺得這丫頭跟白雪比起來,如何?”三王爺隨手就拆開了信封,一目十行的便掃完了紙上的內(nèi)容,一面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這丫頭?……王爺,您若是還忘不了白雪姑娘,不如派人去找找吧?”何伯聞言一愣,頓了頓,何伯心疼的開口勸道。
“……是啊,本王似乎還真忘不了那個女人了?!苯?jīng)何伯這么一說,三王爺似乎才回過神來——她終究不是白雪。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三王爺抬腳進(jìn)了客廳。
“王爺……”何伯是既心疼,又無奈,搖搖頭,只得轉(zhuǎn)身離開了。
然而何伯卻并未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大樹背后,一雙充滿了怨恨的眼睛慢慢湮沒。
“——參見王妃?!贝夯ㄕ鷰讉€一樣身份的丫鬟在后院洗著衣裳,身邊的人突然都起了身行禮,春花也趕緊跟著起身行禮。
“——你,跟我來。”白落櫻在人群中繞了一圈,仔細(xì)的將人群都打量了一遍,走到春花面前,盡管她低眉順眼的低著頭,可是額頭上的傷疤還是足夠明顯了,白落櫻對春花說道,轉(zhuǎn)身離去。
“是?!贝夯◣缀鯖]有任何猶豫的便跟了上去——陰的她都過來了,明的她還會怕嗎?
“@*&#&%*……”丫鬟都在莫名其妙的低頭交耳——都知道王妃不是什么善主,這春花才來王府幾日,怎會就被王妃給盯上了?
“——不干活都在吵吵什么?”何伯走了過來,不滿的說道。
“……”大伙兒都趕緊低頭做事,不敢再多說什么。
“春花。春花呢?”何伯將人群掃視了一通,喊了一聲也不聽回應(yīng),何伯問道。
“何伯,春花剛被王妃叫走了?!币粋€丫鬟回答道。
“王妃叫走了?”何伯詫異的反問道——春花這丫頭怎么還成搶手貨了?三夫人才剛找春花,王妃也要春花?難道又是因?yàn)橥鯛敗?,王爺啊,您可又是造孽了?p> 話分另一邊,白落櫻直接將春花帶到了房中——
“瞧這屋里亂糟糟的,你收拾收拾吧?!卑茁錂岩桓迸魅说淖藨B(tài)在凳子上坐下,對春花說道。
“是?!贝夯ù饝?yīng)一聲,開始收拾顯然是故意弄亂的被褥,上面有王爺?shù)囊挛?,還有一件令人想入非非的鮮紅肚兜。
“你叫什么名字?”白落櫻看著春花一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yīng)仔細(xì)的收拾床,問道。
“回王妃的話,奴婢叫春花?!贝夯ㄒ贿吇卮鸬?,一面繼續(xù)認(rèn)真收拾著。
“呵~叫春啊?!卑茁錂褘尚Φ?,卻是赤裸裸的嘲諷。
“是?!贝夯ù饝?yīng)道,仿佛完全沒聽懂白落櫻的話,繼續(xù)收拾亂糟糟的梳妝臺。
“既然知道我是王妃,那就應(yīng)該明白在這王府里,除了王爺我就是最大,以后,你最好識相的離王爺有多遠(yuǎn)就有多遠(yuǎn),不然,我會忍不住出手幫你一把的。”白落櫻似笑非笑的對春花說道。
“幫我?幫我入土為安嗎?”春花突然回過身,看著白落櫻笑著問道。
“……!你、你說什么?!”白落櫻聞言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著春花問道,聲音有幾分抑制不住的顫抖。
“是,王妃,奴婢記住了?!毖矍埃谴夯ó吂М吘吹哪?,哪兒還有之前那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笑容?
“……”白落櫻看著春花繼續(xù)忙碌的背影,跌坐回凳子上,她不停的告訴自己——都是錯覺,都是錯覺,一切都是她的錯覺而已!白雪早就死了,如今怕是都已經(jīng)化作一灘膿水了,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沒有任何人知道,唯一知道的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而眼前這個女人,不過是一個相貌丑陋的賤婢而已,她跟白雪根本就沒有任何共同點(diǎn),更別說是白雪了!都是自己想太多了而已。
“王妃,屋子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奴婢先行告退?!贝驋咄晡葑?,春花恭敬的提著垃圾跟臟衣服離開了。
“……”而白落櫻人仍舊還坐在凳子上自我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