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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有殤,北海有墓

15.危險的質(zhì)問

南山有殤,北海有墓 十月辰尹 2563 2017-11-20 21:49:32

  傍晚,殘陽如血。

  “你說蘇北沐病倒了?”此時的南山在山頂?shù)膭e墅中,屋色暗沉,聽著潛伏在蘇府內(nèi)的人傳來的消息,語氣不屑,很是懷疑。

  “主子,線人傳來的事都是真的,我親眼目睹蘇老爺還心臟病突發(fā),暈倒了,溫家的那兩位也被驚動趕來看病。”一個彎腰的中年男人雙手抵在腹部,小聲說道。

  南山從一桌子的文案中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筆,身子慢慢后仰,靠在了寬大的椅子上,一只手指湊近唇邊摩挲著,同時朝身邊的沉管家揮揮手。

  沉文俯了身退了出去,并將書房門小聲關(guān)上。

  一道黑影躍上窗臺,輕輕扣響窗面后,迅速打開一躍而進。

  “夜,你來做什么?”南山見身著黑色夜行服,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他,不解。夜作為他的得力情報員,一般是不會在這個時間段來此地。

  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夜,瞳色如墨,深沉如夜。出聲似凜冽的寒風吹過,“蘇北沐已確定重病,怕是要睡上一段時間,另蘇嫻正準備把自己的勢力攻上高層?!?p>  南山一聽到蘇北沐真的病得很嚴重,放下唇邊的手指,凝眉看著站著筆直的夜,道:“蘇北沐是什么情況?”

  “目前不清楚,我看了一眼,房里很亂,所有的玻璃制品有破碎的痕跡,不像外力所致,進出的只有溫旭之和一個少女叫拂筱?!币共槐安豢旱卣f得很清楚,一雙漂亮的眸子毫無波瀾。

  從他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對南山的恭敬與害怕的態(tài)度,可看出此人是個有故事的。

  南山正坐,面色微微冷凝,“雖說重病的蘇北沐不太讓人放心,但也不能讓外人鉆了空子。”

  這外人自然是黑手掌的蘇嫻。

  夜微微頷首,這件事可就不是他該操心的了,“那你要準備去看蘇北沐嗎?”

  “不了,出了這等事,蘇家人第一時間里保守秘密,我這樣子,無疑是告訴蘇老爺有我的眼線埋在那兒,等過一陣子,再尋機會去探探口風?!蹦仙綄σ箾]有絲毫隱瞞,卻并不符合他一慣的作風,也許只有在夜的面前,他才能多說點話。

  夜冷冷的“哦”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從窗戶上一躍,不知去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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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里,小小的蘇北沐被一個窈窕的女子牽著手,笑靨如花,只是那女子的面上像是籠罩著一層薄霧,模糊不清。海上的風景很美,雪白的浪花拍擊這礁石,海鷗低飛在深藍的海面上,兩人一大一小的腳印印在沙灘上,歡聲笑語隨著海浪的步伐遠去,歲月如此靜好。

  風云突變,一切的美好變得荒蕪,沙灘變成了孤島,有驚慌,有恐懼,有悲傷,黑暗吞噬了原本彩色的畫卷......

  躺在床上睡得極不安穩(wěn)的蘇北沐輾轉(zhuǎn)反側(cè),眸子突得睜開,鋒利得像把出鞘的劍,手撐著床慢慢坐起,平靜無波,又像躲在暗處伺機的毒蛇,漸漸隱去那眼中的一抹瘋狂,和那藏得,極深的悲哀。

  蘇北沐不知自己睡了幾天,原本凌亂的房間早已被人收拾得纖塵不染,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下床赤腳踩在床邊的絨毯上。

  走走停停,蘇北沐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看向窗外,又是一個黑夜。其實并不是,現(xiàn)在才五點多,怕是要下雨,窗外的風很大,卷得枝頭的葉子滿天飛舞,極快速的旋轉(zhuǎn)飄零。

  風像是砸在窗上,砰砰的響,屋外,有雨落下,先是極少的,似抽噎,接著,大雨滂沱而下,似黑夜中迷失方向的孩子,嚎啕大哭。

  吱吖一聲,房門被蘇北沐輕輕推開,隨手拿過一件外套長,走過樓梯,沿著長廊,走向鵝卵石的小路,大雨頃刻間淋濕了蘇北沐,腳被粗礪的沙鑠磨破,順著雨水淌開,她像是感覺不到疼,微弱的燈光下,她的眼掙得大大的,明亮得嚇人,任風雨凌虐。

  蘇北沐走的這條路是蘇府往南最偏僻的院子。

  這邊的溫旭之則是快急瘋了,他只不過離開熬藥的時間,原本躺在床上的人就不見了,任誰都會心慌,更何況蘇北沐的身子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好。

  溫旭之找來幾個心腹,沖入大雨中尋找,只有桑兒像是想到了什么,往蘇雨櫻住的地方跑去。

  此時的蘇雨櫻正在看著書,桌上放著一堆蘇氏向榮的資料,心里也擔憂著蘇北沐,而她正擔心的人,卻如地獄的修羅,向她走來。

  噠噠的走上樓梯,雨水淋濕了一地,匯聚成灘灘水漬,滴滴答答的掉落,蘇北沐走向了二樓,走廊上有一排的窗子,被雨打得面目全非。

  蘇北沐的心不知為何,燥熱無比,雖然她的身子又冷成了冰塊般。走近,用力推開窗戶,發(fā)出了巨大的響聲,驚到了房內(nèi)的蘇雨櫻。

  啪嗒一聲,走廊內(nèi)的燈被蘇雨櫻打開,開門的一瞬,她看到了原來緊閉的窗子被打開,雨夾著風吹進,讓她一陣哆嗦,當看到一襲白色的身影背對著她時,凄裂地驚叫一聲,跌倒在地。

  白色的衣擺,墨色的頭發(fā),被勁風吹得揚起,就連燈也有一瞬的跳滅。

  “為什么?”蘇北沐找回了神識,輕聲問,慢慢轉(zhuǎn)過身,揚起的發(fā)絲遮掩了蒼白的臉,“你會有那條項鏈?”

  蘇雨櫻隱約看清了人,卻忽聽了蘇北沐的問題,想起身,叫了一聲,“姐,是你嗎?”,卻被突如其來的大吼驚得又跌了回去。

  蘇北沐見無人回應,眼神有片刻的無助迷茫,自顧呢喃,“呃?為什么?”靠近蘇雨櫻,看見她脖子上的項鏈,正是她找了許久都沒有的,心中的怒火咆哮而出,“告訴我,這條項鏈是誰的!”

  蘇雨櫻呆愣的瞬間,蘇北沐靠近,一把拎過她,扶著對方的肩膀,使勁搖晃,質(zhì)問著:“你說啊,你和你媽奪走了我的家還不夠,現(xiàn)在又要奪走我最重要的東西嗎!”

  蘇北沐激動地大喊,顧不上自己不斷顫抖的身軀,一雙眼危險地盯著面前的蘇雨櫻,綻放著寒芒。

  蘇雨櫻看著眼前的人,不敢置信,她害怕著,張著嘴不知說些什么,喉嚨里像是堵著塊石頭,硌得慌。面前一向優(yōu)雅高冷的人變成這樣,蘇雨櫻哭著無措著,拼命搖頭,想甩去那雙如毒舌般的眸子和肩上冰冷的手,她現(xiàn)在的感覺,就像一條蛇纏著她,侵襲著自己脆弱的心。

  的確,此時的蘇北沐完全像變了個人,雙眼沒了往日的神采,沒了平日里的鎮(zhèn)定,現(xiàn)在的她像個冰塊,像個祈求答復,乞討溫暖的可憐的孩子。

  蘇雨櫻只想離開蘇北沐的包圍,殊不知已臨近了樓梯,蘇北沐突得將一只手拂上了蘇雨櫻的面頰,巨大的寒冷和恐懼讓她條件反射的揮開了蘇北沐的手。

  也就在這時,樓下大廳的吊燈亮起,晃了蘇北沐的眼睛,讓她有一瞬的暈闕,加上蘇雨櫻反射的推力,就這么,像個破碎的娃娃,在趕來的眾人驚恐的目光中,滾下了樓梯,頭上的血汩汩淌下......

  溫旭之的心跳有須臾的停止,就連找機會探視的南山,心頭也是那么一窒。

  蘇雨櫻在看到那抹鮮紅時,扶著樓梯的扶手,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尖銳一叫,淚,止不住得流。

  溫旭之抱著懷中的人,抖著厲害,作為醫(yī)生的敏銳,察覺到蘇北沐心臟在微弱的跳動,一個踉蹌站起,公主抱著蘇北沐沖出了這里,拂筱也哭著撐起傘一路緊跟。

  南山沉默,看向樓梯處那癱軟在地的蘇雨櫻,也有瞬間的迷茫......

  無人看見,拂筱臨走時,眼中燃燒著一把火,是怨恨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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