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棠這一抬眼,一震驚,一愣神,待回過神來時,石向榮身上只剩下個襲褲了。
面面相覷,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他還是個孩子?。∷降紫敫墒裁?!
顧之棠臉色也終于憋得發(fā)綠了。她拿著折扇的手抖啊抖,指著他,愣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而石向榮這廂則是傲然的挺著胸膛站在她面前,頭顱高昂著,面上有著……視死如歸的肅穆??
顧之棠更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這初春的天氣尚未徹底轉(zhuǎn)暖,石向榮這一脫衣裳,皮膚上很快起了肉眼可見的雞皮疙瘩,仔細一觀察,甚至還能看見他的身子有細微的顫抖。
只不過即便冷成如此模樣了,他還是敞著胸膛,手拍著胸脯砰砰作響。隨后一臉豪氣道:“四郎!你瞧我,可還算風姿綽約,豐神俊朗?我與那江暮云可還有一戰(zhàn)之力?”
這問題問的太過復雜籠統(tǒng),顧之棠一時間不知道他所說的一戰(zhàn)之力,是指外貌上的一戰(zhàn)之力、武力上的一戰(zhàn)之力,還是……這話不知道該怎么接。
顧之棠憋了半晌,才鐵青著臉道:“風姿綽約不是這么用的!想向我證明你的男子漢氣概也用不著如此!”
石向榮卻不聽話,他大聲道:“四郎!我不會讓江暮云如愿的!”
顧之棠氣得冷笑,“你這衣衫不整的模樣,是要去干掉江暮云呢,還是要去干……干……”
說到此處,顧之棠悚然一驚,忽然覺得頭皮發(fā)涼。她自認自己是一個很正經(jīng)的人,但此時被氣傻了,思維居然也被帶進溝里去了。
顧之棠話鋒一轉(zhuǎn),激動得面色都猙獰了:“你這模樣,是想對江暮云做什么?!”
幸好,石向榮還算單純。
聽了這話,他面上的豪氣都化作悲涼,又浮現(xiàn)了那種視死如歸的神色。
石向榮垂下眉眼來,看著顧之棠,道:“四郎,若是江暮云那廝不要臉的來找你,便讓我代你去吧!有什么事情,都沖我來!我雖不如四郎貌美,但是要對付一個江暮云足夠了!”
……打死她也想不到石向榮是這么想的!這人果然腦子有大坑!
顧之棠跌坐在椅子上,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等看見石向榮那一臉憤慨,視死如歸,終是氣笑了。
“……你可真是個好兄弟!”顧之棠說著突然站起來,一腳把石向榮踢倒在床上,扯過疊得整齊的被褥劈頭蓋臉的扔過去,“個屁!我顧之棠用不著你來舍身!他江暮云算個什么玩意兒?要推也是我推他!你有沒有出息?你說你有沒有出息??”
石向榮一臉茫然,被踢的地方有點疼,他下意識想要掙扎起來,但是很快被按住。
顧之棠惡狠狠的瞪著他,揪著他的臉頰,兇神惡煞的罵:“以后還敢不敢胡說八道?我說了我不喜歡江暮云!便是這世上的男人死光了,我都不會再喜歡他!你要是再胡思亂想胡言亂語,我就揍你!”
“四郎你好可怕……別別,放手,疼疼疼?!笔驑s瑟瑟發(fā)抖,被她揪得臉都快變型了。
顧之棠目露兇光,“你還敢不敢隨那流言來編排我?以后還敢不敢提江暮云??”
“不敢了不敢了。四郎你快放手啊……好疼……”
“呵——”顧之棠冷哼一聲,終于把石向榮放開了。
那被嗆得無話可說的郁悶之氣盡散,石向榮也保證不會再提江暮云了。
呵,痛快。
但是,顧之棠沒有想到,上天對她的殘酷還遠不及此。
因為,等顧之棠站定的時候,就看見有一個人站在門口處,看著他們。
……剛才石向榮把門踢開后,就沒關(guān)上。
此人,正是伏子昂。
伏子昂的面色簡直就像被雷劈過一樣,身軀更是帶著明顯的顫抖。
顧之棠和他對視一樣,就見伏子昂極其羞憤的別過頭去,嘴巴還緊緊的抿著。
??
顧之棠一怔,然后……回想起剛才的情形,面色便有些不好了……
若是別人,顧之棠可能還不會聯(lián)想這么多,但無奈對方是個容易多想的伏子昂。
顧之棠眉頭微皺,也不知道伏子昂到底是看到哪里,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到哪里。不過從他面色來看,果然是聯(lián)想到不好的東西。
顧之棠微微往前一步,正想解釋清楚,那伏子昂便是大驚,一下子就跳出門外出去,一邊退還一邊憤怒的大叫:“你別過來!”
那模樣,可憐見的,簡直就像良家婦女面對著惡霸。
“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鳖欀念^疼無比,為了自己的清譽不被伏子昂進一步抹黑,就威脅道:“你敢出去亂傳,我——”
“你果然喜歡男人!”伏子昂面色慘白,“你剛才都說了!”
……她剛才說的?
好像是,就算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會再喜歡江暮云?
顧之棠把折扇別在腰上,正想如法炮制,像對石向榮那樣揍伏子昂一頓,好讓對方冷靜的時候,走出來的石向榮聽見他們的對話,便憤憤不平道:“四郎自然不喜歡男人!是江暮云逼她的!難道你不知道嗎?外面都傳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