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睢州,河南總兵府。
援剿河南總兵官許定國背負(fù)雙手,焦急的踱著步子。
信使派出已經(jīng)十天了,按說早應(yīng)該到了北京,怎么音信全無?
如今除了豫西在李自成的大順軍手中,河南大部都被清廷控制,惟有個別府縣尚是處于明廷治下。
其中便有歸德府。
而坐鎮(zhèn)睢州的總兵許定國便是明廷在河南統(tǒng)兵最多的將領(lǐng)。
要說許定國的經(jīng)歷可謂豐富。他早年曾從軍于登州袁可立麾下,后來累攻升為山西總兵官。李自成圍攻開封時,許定國奉命率軍前去救援。軍隊駐扎在沁水時卻莫名其妙的一夜?jié)⑸ⅲ惨虼吮淮断陋z一度被判處死罪。但此時大明已經(jīng)是風(fēng)雨飄搖,崇禎帝實在無人可用,最終還是決定讓許定國戴罪立功。
是以許定國又被封為援剿河南總兵官,主持河南剿賊事宜。
不久后李自成打下了北京,崇禎帝自縊煤山。善于見風(fēng)使舵的許定國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歸順李自成,不料緊接著李自成就在山海關(guān)慘敗給了滿清八旗。
多爾袞順勢入關(guān),占據(jù)了京畿地區(qū)。
這下許定國有些為難了。
他名義上是大明天子封的援剿河南總兵官,歸德府也尚且算是明廷治下。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如今是李自成的大順軍和滿清的八旗軍在爭奪河南。
許定國決定坐山觀虎斗。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但不論是誰勝出,都不會允許在河南有軍閥割據(jù)存在。
幾個月觀察下來,順軍屢戰(zhàn)屢敗,整個地盤已經(jīng)萎縮至豫西一隅。怎么看,都是滿清一統(tǒng)河南的可能性大。
是以,許定國做出了決定,他決定剃發(fā)降清!
在這年頭手中有兵說話就硬氣。
許定國身為河南總兵,手中還是攥著萬把兵卒的。
只要他帶著這只萬人軍隊降清,便一定會受到優(yōu)待。
他本來對明廷就沒有什么忠誠可言,此前之所以遲遲搖擺不定,無非是在李自成和滿清之間挑一個主子罷了。
既然已經(jīng)做了決定,許定國便不會再有任何猶豫,立即派出信使奔赴北京,將投誠歸順的想法稟奏清廷攝政王。
但讓許定國大感失望的是,信使一去十日,竟然如泥牛入海杳無音訊。
若是拖下去,等到衛(wèi)輝總兵官祖可法、懷慶總兵金玉和率兵打來,再行投誠效果可就完全不同了。
就在許定國急的似熱鍋上的螞蟻時,他的長子許爾安一路狂奔至總兵衙門,穿堂過院來到許定國所在的書房。
“父親,好事,天大的好事??!”
許爾安人未至聲先至,引得許定國側(cè)目觀之。
“哦?可是北京方面來消息了?”
許爾安三步并作兩步走到許定國面前,恭敬的拱了拱手道:“啟稟父親,是清廷派人來了?!?p> “?。 ?p> 許定國直是驚得目瞪口呆。
他本以為最多是從北京傳來消息,誰曾想竟然是清廷派人來了。
“現(xiàn)在人在何處?”
事關(guān)他一家一族的榮華富貴,許定國自然十分重視。
“都安置在花廳了,兒子叫人好茶好水的伺候著。”
許爾安十分得意的邀功道:“就等父親一舉定乾坤了。”
“恩。”
許定國對兒子的奉承十分滿意。他漸漸恢復(fù)了鎮(zhèn)靜,一邊捋著下頜短髯一邊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絕不可讓外人知曉?!?p> “兒子曉得,若是有人敢亂嚼舌頭,便把他的舌頭割下來下酒!”
許爾安惡狠狠的說道。
許定國稍稍定了定神,沖許爾安吩咐道:“你派人守在花廳外面,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
“兒子遵命!”
......
......
總兵府花廳之內(nèi),坐著十幾名精壯男子。
這些人都是一身戎裝,顯得十分干練。不過他們腦袋上都是光禿禿的,只在后腦勺留了一條很細(xì)的辮子,多少顯得有些滑稽。
他們一路打馬而來,好不容易能夠歇歇腳,自然是鯨吸牛飲起來,總兵府仆從準(zhǔn)備的茶水剛一倒?jié)M就被喝了個精光。
“貴使駕臨,有失遠(yuǎn)迎。實乃許某之過也!”
許定國施施然踱步而入,滿臉堆笑道。
“這位便是許總兵?”
為首一名信使騰地站起身,兩眼瞇起細(xì)細(xì)打量起這位援剿河南總兵官。
“正是在下,敢問貴使怎么稱呼?”
“我只是個粗人,名字無關(guān)緊要。倒是許總兵急著接攝政王的令旨吧?”
這信使眉毛一挑,十分輕蔑的說道。
許定國卻是不敢怠慢,連忙道:“貴使說的是,許某這便接旨?!?p> 說罷跪倒在地,以臣子禮接旨。
“大清攝政王令旨:援剿河南總兵官許定國,若果能棄暗投明,擇主而事,準(zhǔn)許其保留所部駐守睢州,仍任原職?!?p> 他念完多爾袞的令旨,皮笑肉不笑道:“許總兵可愿棄暗投明,做大清的臣子?”
許定國心中隱隱有些失望。
他原本以為率部投誠,至少能夠有些封賞,誰曾想只是留任原職。
但既然已經(jīng)決定,自然不能再隨意反悔。不然清廷一怒之下調(diào)兵來打,他恐怕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臣愿為攝政王,為大清效犬馬之勞!”
許定國沖北京的方向行了三拜九叩大禮,急著表態(tài)道。
哼,又是一個搶著做奴才的賤種!
那信使鄙夷的夾了許定國一眼,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如此,許總兵就等著朝廷的調(diào)令吧。相信不久王爺就會做出安排了。”
“貴使一路勞頓,還請在府上多住些日子好生歇息一番,也好讓許某盡一番地主之宜?!?p> 許定國此番全然不顧姿態(tài),近乎是獻媚了。
“那便不必了。還請許總兵給我們準(zhǔn)備些馬匹,我們歇息一夜,明日一早便要走?!?p> “啊!”
許定國差點驚掉了下巴。
這些人是瘋子吧,賣命也不是這么個賣法啊。
“貴使急于向朝廷復(fù)命,許某自然不該挽留。不過...”
“許總兵恐怕弄錯了。我們不是要回北京復(fù)命,而是要繼續(xù)往南去?!?p> 繼續(xù)向南?
這下許定國徹底糊涂了。
難道這些人不光是來睢州傳旨的,身上還有別的任務(w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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