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延恩宴
過了一會的功夫，殿外的楊建終于把名單宣講完畢。本次殿試三十位中進者具在延恩殿內(nèi)殿門外集結(jié)。此時延恩殿內(nèi)門轟然打開。
“走吧。隨吾進去?！睏罱ó?dāng)先邁步，帶領(lǐng)眾位進士走入延恩殿。
田襄放眼望去，好家伙，科舉不愧是大魏皇朝一等一的大事?；实?、太子、內(nèi)閣、六部尚書及侍郎都在其列。主座上威嚴(yán)端坐的是身穿金黃龍袍的鼎元帝曹靖；在他一旁左側(cè)是太子曹毅、右側(cè)則是內(nèi)閣三位閣老；六部尚書、侍郎在曹靖的下方依次立著。
等待眾人站定，楊建向前一步，向曹靖稟報道：“啟稟陛下，鼎元二十五年春殿試中進者宣講完畢，俱在于此！”
眾人齊齊行李：“臣等參見陛下！”
曹靖滿臉喜色，長笑出聲：“甚好！卿等皆是我大魏未來的股肱之臣，免禮平身！”說罷曹靖大手一揮。趙德領(lǐng)意，宣道：“諸位臣工、進士入座，上膳！”
“謝陛下！”
田襄坐定，其實他很不喜歡這些個宴會，古代宴會講究太多了，吃個東西也講究這、講究那。終不如幾個朋友相聚吃的熱鬧。不大一會功夫，御膳房便將早已準(zhǔn)備好的膳食一一上到每個人身前的矮桌上。田襄看著膳食，不僅吐槽。果然是朱門酒肉臭，玉盤珍饈不值錢。延恩宴算得上大魏比較重大的宴會了，所以各個菜品很是豐盛。山間野味、江河海鮮應(yīng)由盡有，皇家可是不會吝嗇這幾次的宴會。
敬過天地、先祖之后，宴會氣氛終于熱鬧了起來。眾進士還是比較拘謹(jǐn)，當(dāng)然田襄不在此列。只見田襄舉著碗筷，小口小口的吃起來，嗯，不能放過填報肚子的機會，渾然不覺田安已經(jīng)在上方狠狠的瞪了他幾眼。
此時王然舉起酒杯站起身來，這是延恩宴的傳統(tǒng)。由當(dāng)次狀元代表中進者禮敬皇上，以謝本次題名之恩。
曹靖當(dāng)然滿嘴歡笑的一飲而盡：“王卿，朕本次點你為狀元，不知你做何感想？”
王然傲然而立：“理所應(yīng)當(dāng)，當(dāng)仁不讓！”
王然的回答顯然出乎曹靖的意料，他微一愣神，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王卿此言倒不是謙虛。”
王然躬身說道：“回稟陛下，古人曾言懼滿盈。但是臣倒以為懼滿盈這不應(yīng)欺瞞陛下。臣鉆研異族數(shù)載，本次答題也是臣最滿意的一次。臣實在不想以謙虛姿態(tài)欺瞞陛下。”
“哼！”
田襄聽到萬修的冷哼聲，不禁啞然失笑。王然此語當(dāng)可贏得圣心大悅，不過他在這群進士中可就沒有人緣了。
果然曹靖聽得王然這樣說，果然龍心大悅；“好！殿試得卿，是朕之福！哈哈?！?p> “恃才傲物、目無余子！”張永看著王然如此姿態(tài)，便出聲訓(xùn)斥。
聽得張永所言，曹靖為之側(cè)目：“嘉平倒是對王然有些意見？”
張永起身回道：“陛下，意見臣倒沒有。只是覺得王狀元有些太過目中無人些。以臣所知，本屆殿試中，不乏才華錦繡之人，像萬修、田襄臣等也有耳聞！”
“萬修、田襄？朕差點忘了，朕對這二位的答題也是極為滿意！”曹靖想起萬修和田襄的答題來，便贊同張永的話語，覺得王然確實有些狂妄自大。
張永見狀，不由說道：“陛下，三十位英才俱在殿中，不若讓他們比試一二。一來以悅陛下，二來也可讓吾等臣工了解他們的文采！”
“此事不錯！對了，田襄、田襄呢？”曹靖對張永的提議也是挺感興趣。
田襄聽得鼎元帝的呼喚，無奈起身：“見過陛下?！睜敔?shù)?，曹大爺千萬別讓我和他比試，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小爺才不想干呢！
“田襄，朕對你今次的答題念念不忘，深感你的才華。正好張閣老如此提議，不若你和王卿比試比試？”曹靖叫來田襄，果然是讓他與王然比試。
大哥，你是皇帝耶。你都這么說了，我敢不答應(yīng)嘛？我雖然是穿越來了，但我也只有一個腦袋呀！田襄無法，只得說道：“臣謹(jǐn)遵陛下旨意！”轉(zhuǎn)而反過身去，對王然抱拳施禮?！巴跣忠娬?，還望不要將今次結(jié)果放在心上?！?p> 王然聽見田襄如此說，氣上心頭。田襄的話里話外，無非就直指王然必敗。對此王然倒是并不在意，回禮道：“田兄客氣了！還望田兄手下留情！”
田襄詫異的看著王然，以王然的心中傲氣，聽得自己如此說，還能保持如此冷靜，看來此人果然卻有奇才。想到這里，他不禁對提出這次比試的張永看去，再看看王然，由不得田襄不謹(jǐn)慎。別不是自己已掉入別人甕中了！
王然、田襄齊向曹靖施禮：“請陛下出題?！?p> 曹靖略一深思，開口說道：“不若就比對對吧。一人出聯(lián)，一人對對，一炷香為限。誰未對出，便是誰負，如何？”
“諾?！?p> “那好，便有王卿先開始。趙德，點香！”趙德忙在殿中香爐中重點一只檀香。
王然轉(zhuǎn)身正對田襄，拱手一禮：“田兄請了?！?p> 田襄心思百轉(zhuǎn)千回，越發(fā)覺得此事好像是別人給自己設(shè)的圈套，目的是打擊田府之威望。田襄偷瞄上座田安，見田安對自己點頭，心思大定。便回禮王然：“請王兄出題。”
“田兄請聽，我出上聯(lián)佳山佳水佳風(fēng)佳月，千秋佳境。”
田襄略一思索：”我對下聯(lián)，癡聲癡色癡夢癡情，幾輩癡情。”田襄也不待曹靖評論，徑直說道：“王兄請聽，我出上聯(lián)：綠綠紅紅處處鶯鶯燕燕?！?p> “我對下聯(lián)花花草草年年暮暮朝朝。我出上聯(lián)看山，山已峻?！?p> “我對下聯(lián)望水，水乃清。”
。。。。。
幾番對試下來，兩人旗鼓相當(dāng)，互不相讓。
田襄偷瞄一眼燃香，發(fā)現(xiàn)快將燃盡。娘的，非要逼我出絕對。便出言道：“王兄果然大才。小弟幼時曾隨吾父巡查江南已故將士的遺孀，當(dāng)年心有所感，偶有一聯(lián)，至今吾不曾對上。今日吾觀王兄之大才，便以此聯(lián)試之。王兄請聽，上聯(lián)為寂寞寒窗空守寡！王兄若能答上，小弟便認負。”
王然聽得田襄上聯(lián)，細細品味。不過一分，頹然之色便現(xiàn)于臉上：“田兄高才。此聯(lián)甚妙，我怕是輸了！”
田襄見王然略一品味便干脆認輸，不由對王然刮目相看。此人寵辱不驚如此，為何剛才會出如此狂傲之語？田襄將這一切的疑問記在心頭，看來要和祖父商議一二。
曹靖見王然認負，便出聲說道：“王卿不必如此。田襄的這一份上聯(lián)，恐怕再坐的各位也都毫無辦法。田襄自己也說自己沒有對上此聯(lián)。以朕之意，便為平局如何？”
“尊陛下旨意?！碧锵逡裁靼滓姾镁褪盏牡览恚荒馨淹跞坏米锖萘?，便同意了曹靖的話。
“好！朕得三十位英才，心情甚好！趙德，奏樂！”曹靖叫來趙德，讓宮廷樂師與舞女上殿演奏。
眾籌交錯之間，延恩殿氣氛越發(fā)的熱鬧了。但是田襄卻將目光時不時的在張永和王然面上掃去，來確定心底的思慮。
一場宴會經(jīng)歷了一個時辰之后，終于散場了。由狀元帶著進士們祭孔、拓碑的行程自不細表。一場熱熱鬧鬧的殿試終于在最后一人拓下的名號中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