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封筱黎看著夜琴杳從七十出頭的體重長到接近八十斤，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生怕夜琴杳是得了厭食癥。
夜琴杳對此只有一句回復：那是窮病。
封筱黎今天起得早，七點多就開門了。夜琴杳還沒起。
封筱黎躺靠在椅子上，懶懶地打著日常。一大早的也沒人一起組團下本，這個點不是通宵已經沒有精力的人，就是游戲工作室了，散排是不靠譜的。
等到八點多的時候就有客人上門了，這也是熟客，才知道來太早沒有用。
封筱黎沒有想到的是，經過一個月的治療，徐峰竟然堅強地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其實也沒什么大問題，就是他們太操心了而已。早就沒事了?！?p> 封筱黎看都不看他一眼，“我什么都沒問，就算你不說，其實我也知道?！?p> 徐峰忘了這茬，內心受到了暴擊，他捂住胸口趴在桌面上十分悲傷。
夜琴杳這時候已經醒了，但是不太想起來。
本來還嫌棄封筱黎不回家的她，沒出三天就墮落了。她在某種意義上，和封筱黎同居了。她也選擇在網吧后面睡下。
“一會給你介紹一個新同事。”封筱黎道，他才不會說出一些“類似，應該，可能剛起床”的話去表明自己無法獲取夜琴杳的信息。
他只需要告訴徐峰，不管是哪個員工都是一樣的，什么時候起床來上班都沒問題。
只不過夜琴杳的工資比他高很多很多很多......
夜琴杳果然沒有拂了封筱黎的面子，沒有多久就出現(xiàn)了。
徐峰呆滯了片刻，對封筱黎豎起了大拇指。顯然他誤會了這兩人的關系。
“大哥，你是我大哥！”
封筱黎看了夜琴杳一眼，后者輕輕點頭。
“那就不多介紹了?！?p> “我們有點私事要處理一下?！币骨勹玫?。
“去吧?！彼p易放行。
“不用。這里就行?！币骨勹米叩叫旆迕媲?，徐峰坐在椅子上后退。
“江湖規(guī)矩，欠債還命。”
徐峰差點跳起來，“還命就太過分了吧！我都已經補償你了，我還能怎么樣啊！”
“一命換一命?！?p> 封筱黎這就看不下去了，大家也同事一場，何必動刀動槍的。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還是要和平相處好。
徐峰心里大喊救命，渴求的眼神死死盯著封筱黎。
“我覺得琴杳說得很有道理。”
徐峰，猝。
今天生意不怎么樣，快開學了，有些人終于想起還有一個叫暑假作業(yè)的存在。
但是在高三以前，夜琴杳的假期作業(yè)只做前后各三頁。從未被發(fā)現(xiàn)，一直順風順水。
高三那一年的寒假作業(yè)，她知道不能不寫。于是代寫作業(yè)的人出現(xiàn)了。
“九街就要開啟了。血還沒干吧?！?p> “這不用擔心。不過你是怎么知道的？”封筱黎有些好奇。
“我的能力而已?！?p> 封筱黎點點頭。
“最近不太平啊?！狈怏憷璋l(fā)自內心地感慨，最近白天都有不少客人。
“整個S市都不太平，最近我們那可是忙得要死。三天兩頭死個人，要么就是什么門派幫派天天械斗，不打個焰火絢爛就不肯罷休?！毙旆逦嬷X袋哼哼唧唧。
“你不是在養(yǎng)病嗎，知道這么清楚？”
夜琴杳一發(fā)話，也不管說什么，徐峰條件性反射就往后躲。
徐峰怕鬼，可是夜琴杳比鬼更讓他害怕。
封筱黎默默地微笑，他不想管這兩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他現(xiàn)在在等客人上門。
很快，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就上門了。
“歡迎來到蜚影，只需要付出代價，無論什么問題都可以獲得答案?！狈怏憷璧拈_場白就已經讓人退避三舍了。
“你說付出代價，這個代價又是如何判定的?！?p> “這取決于答案對你的重要性，如果不重要，也不比拿出什么貴重的東西。如果很重要，就需要你拿出同樣重要的東西來交換?！?p> 封筱黎的答案很簡單，他已經回答過這個問題不知道多少次了，但他依然不厭其煩地講解。
封筱黎自詡不是惡魔，客人應該有知道這一切的權利。即使事實很殘酷，現(xiàn)實中絕大多數(shù)的人還是會選擇答案。
“是......”
“你問問題我可以告訴你代價，你自己選擇聽不聽答案。如果選擇了答案，之后想要反悔，蜚影會以三倍代價收回。童叟無欺?！?p> “好吧。容我考慮考慮?！?p> 封筱黎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一小時五塊，身份證登錄?！?p> “你是魔鬼吧？”夜琴杳吐槽。
對方似乎不覺得有什么問題，精神有些恍惚。
“我說老板，”夜琴杳等那人走遠了才說話，“我怎么感覺好像得了白內障，算工傷嗎？”
徐峰附和，“我也看不清那個人，只能說能看出來那是個人?！?p> “被寄生靈附身了，造成一種類似鬼遮眼的效果。上次我就覺得奇怪，后來去查了一下，和我猜的差不多。那些東西是有人在養(yǎng)著，而且那個人有辦法控制這些低智商的東西?！?p> 徐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藏在柜臺下面的手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動作。
“不要輕舉妄動。”封筱黎制止了徐峰的動作，徐峰想要用能力抓住那東西。上次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看見那個融合了五個寄生靈的東西自爆的威力。
如果那天追寄生靈的不是他，十有八九會被炸傷，更甚是炸死。
這東西就是個不穩(wěn)定的炸彈，封筱黎怕惹了那東西引起自爆，白白讓一個人死去。
那個人坐在凳子上大概發(fā)呆了半個小時，他又起身走向這里。
“你無所不知，定然也知道我的問題?！?p> “知道。”封筱黎也不神秘，簡簡單單地就說了。
“十年健康?；蛘邇赡觋枆郏簿褪墙酉聛砟阕钅贻p的兩年。亦可以選擇你的一個情緒，開心，難過，恐懼，絕望，只要你不想要且能說得出來的?！狈怏憷鑸蟛藛我粯訄蟪隽怂茏龀龅倪x擇。
“就這樣嗎。那我選擇兩年陽壽?！?p>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很平靜，似乎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了，早死晚死一個樣。
“她沒有背叛你也沒有騙你。你想要的那東西也救不了你。你想要活下去只有一個辦法，將你自己獻祭了。”
三個答案對應三個問題，兩年壽命，聽上去很吃虧。但如果自己去尋找答案，或許兩年后才會發(fā)現(xiàn)，一開始的方向就已經錯了。
“謝謝?！?p> 夜琴杳震驚了，因為這個聲音聽上去就已經有明顯的區(qū)別，之前聲音更加清亮青澀，現(xiàn)在這個聲音變得渾厚成熟了許多。
“為什么現(xiàn)在的人總有一種自以為拿了神器就能解決一切的想法。神器也不是萬能的啊，無知真的是可怕?！狈怏憷鑴倓偰闷馃熀校捅灰骨勹脫屪吡?。
“喂，給我抽一根唄?！彼?。
“出去抽?！?p> “有人來了怎么辦啊?！?p> 夜琴杳不屑，有客人來了你會不知道，裝什么裝。
關鍵是外面熱啊，封筱黎才不愿意出去。
“就一根，好不好？”
“不好！”
徐峰顫抖地戴上耳機，這兩個人都是大佛，惹不起惹不起，還是默默地玩電腦好。
封筱黎很難過地放下打火機，別過臉去小聲嘀咕：“辛辛苦苦工作的是我，發(fā)工資的也是我，沒有一點地位，煙也沒得抽，辭職算了?！?p> “那你走吧，把夢網留下來也是一樣的?！?p> “喂，要不要這么絕情啊?！?p> 封筱黎窩進了最里面，女人真的是不可理喻。
九街又拖了一個月，依然沒有穩(wěn)定下來。和一個月之前不同的就是S市的異人更多了，和徐峰說的那樣，異人之間的對戰(zhàn)也越發(fā)頻繁。
“二十個異人，在西區(qū)二街，那個商城準備搞一些事情，叫你們那邊做好準備，最好現(xiàn)在就出發(fā)?！?p> 封筱黎的話徐峰不會質疑，這種顯然要搞恐怖活動的情報，提早一些做好準備能減少無辜的傷亡。
“多謝。”徐峰將情報傳回雪禁門，文林安排下去。
封筱黎在這個世界立場不清晰，不管是哪一個勢力和他都沒有合作，他一個人如今自成一個勢力?？墒撬麩o論在異人這一邊有什么立場，他對普通人的重視確實不可置疑的。
雪禁門雖然不了解封筱黎的想法，但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們情報網再嚴密，百密終有一疏。
文林返回的消息中，對今天這個行動已經有了準備，但是他們的情報總不是實時的，很有可能對方動手后他們才出發(fā)，這樣子的話，傷亡是不可免的。
“有人已經按耐不住了，我也要做好準備了?！狈怏憷韬鋈徽f道。
九街之所以不開啟，不穩(wěn)定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就是沒有人知道要怎么把九街的通道打開。
除了手持鑰匙的封筱黎，沒有人能淡定地等待九街徹底穩(wěn)定下來。
“什么按耐不住了？”夜琴杳問。
“有人要在這個城市，搞一些血祭……他們找不到鑰匙是誰，他們就一個個地試。直到找到鑰匙，或者六道輪回的人出手，或者我出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