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翼見過很多喝醉酒的人,那些醉漢或是走在街上,看見自己不爽的東西就隨意地吼一聲,要么就是拉住身邊的人,開始絮絮叨叨和對方講自己這輩子經(jīng)歷過的大風大浪,要么就干脆呆呆地躲在一個安靜的角落里,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流眼淚。佘翼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打算一個晚上都在這里陪著這只喝醉酒的狐貍,但是玉藻前顯然,或者說,就目前看來,玉藻前顯然和他見過的那些醉漢都不太一樣,玉藻前只是自己一個人待著,閉上眼睛,臉上掛著的都是幸福的笑容,看樣子就真的像是他自己說的那樣,喝醉酒之后就回到了過去的日子。佘翼有試探性地問了幾句話,得到的最靠譜的一個答案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與早前究竟把那塊石頭藏在了什么地方,佘翼還是不清楚,但是他卻覺得,能得到這些答案就算是不錯了,畢竟如果是在玉藻前清醒的時候問出這些話來,說不定玉藻前這只蠢狐貍還指不定會怎樣防著自己。
佘翼看著玉藻前的狀態(tài)還算不錯,于是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玉藻前只是特工局的一個妖怪特工而已,有時候能接到任務,有時候不會接到任務,沒任務的時候他甚至可以在屋子里呼呼大睡上一整天,但是佘翼不行,他可是特工局的局長,最近他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些腐朽的老一代特工對他怨言頗深,說不定就會在自己不在特工局的時候給自己整出些事來,他可是一天都不能離開。
佘翼離開了玉藻前的屋子之后,玉藻前下床了,他把那空壇子放在了桌子上,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一點酒都沒有了呢,可是我還沒有喝夠,哎,真小氣,就給這么點酒,夠誰喝?不行,我要再出去找點酒……啊,對了,我認識一個人類,讓她給我找好酒喝,呵呵?!?p> 此時,夜晚很安靜,洱洲育壇大學的夜晚也很安靜。此時校園里只有在接受軍訓的大一新生和一些暑假不離校的人在,不離校的人忙著比賽,忙著科研,夜晚又是做事的最佳時間,出來的人少,再加上大一新生在白天的時候被訓得狠了點,各個洗完澡之后都上床賴著了,校園里此刻安靜得像是一個人都沒有的樣子,就是這樣的夜晚,賴彌生走了出來,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在操場上走。
白天的時候,她會宿舍,宿舍里的人說輔導員給她請了假,說她生病了,接下來的軍訓都會缺席,所以干脆給她取消了這次軍訓,但是洱洲育壇大學的軍訓是要算入學分的,不參加軍訓拿不到畢業(yè)證,因此賴彌生必須在明年的時候和下一屆的學生一起參加軍訓,賴彌生知道,輔導員一定是在整自己,可是她又能說什么呢?那件事那么丟人,即便做錯事情的人不是她,她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再加上那些和她算不上親近的舍友一個兩個都用著鄙夷、幸災樂禍、曖昧的眼神看著自己,如果真的什么都感覺不出來她就是個傻子……宿舍太壓抑了,她根本就不想再待著了,她想起了住著佘翼和玉藻前的那個屋子,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和妖怪在一起比跟人在一起舒服多了。
就在她這么想著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了她的視線中,她眼睛一亮,就看見那個身影踉蹌地朝自己走過來,渾身都是酒氣,卻不難聞,他笑著,喊道:“嘿,有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