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的事情后,墨痕對清顏一直記掛在心,這陣子,清顏也沒去劇組,今天收了工,特地去清顏家看看,沒想到開門的竟是清顏的母親白素心。
“你是?”對于墨痕,素心是陌生的。
“您好!您是清顏的母親吧?我是墨痕,清顏在嗎?”
“墨痕?”素心隱約記得聽過這個名字,“顏顏就快回來了,進來坐吧!”
“來,喝杯茶?!彼匦亩藖砹藷岵?。
“謝謝您,我自己來?!蹦垭p手接過茶,起身彎腰點頭,盡顯家庭教養(yǎng)。
“不必客氣,不知墨先生跟顏顏是……?”
“阿姨,您叫我墨痕就行,我是顏顏的朋友,一起拍戲認識的?!蹦鄄]有把前男友的身份說出來,既然白素心不認識自己,想必清顏也不曾提起,自己自然沒有必要制造煩惱。
素心聽著,覺得這墨痕,定然與顏顏有些故事,便細細了解了下,知女莫若母,雖然墨痕沒有明說,但素心也能猜到,兩人之前定然是交往過的,這墨痕,看起來也是一表人材,雖沒有季晟希的靈帥,卻多了些沉穩(wěn)。
清顏下車后,一個人走了回來,一臉惆悵進了家。
“顏顏,回來啦?”
“嗯~,墨痕?你怎么也在?!?p> “我是剛好路過,就想著上來順道看看你,上次也是匆匆一別,這幾日看你也沒去劇組,就想問問事情怎樣了。”
“剛去了蘇州回來?!?p> “怎樣了顏顏?”
清顏直搖頭,“找到了晟希媽媽所說的那個看守,現(xiàn)在是洪山縣的處長,他說,當年來人的的確確是拿著爺爺親筆簽字的公文,才讓提的人?!?p> “這,這豈不是做實了爸的罪名?那晟希呢?他怎么想?!?p> “我不知道,或許他也這樣認為吧?!?p> “清顏,別灰心,總還會有辦法的,墨家在杭州也是有些人脈的,我現(xiàn)在就回去找人打聽打聽。”
“謝謝你,墨痕。”
“傻丫頭,謝什么。那我先回去了?!?p> “吃了飯再走嘛。”
“不用了阿姨,我先回去了,再見?!?p> “那你開車小心點?!?p> 季晟希的每一句話,都在顧清顏的耳邊回響,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堅持與執(zhí)著,是不是本來就不應該。素心看女兒心事重重,飯也不怎么吃,就窩房里,便知道清顏跟晟希之間定然有些不愉快。
“顏顏,可以進來嗎?”
“媽,您還沒睡???”
“顏顏在煩惱,媽媽怎么睡得著?!彼匦牡拇葠?,給了清顏很多安慰。“來,告訴媽媽,是不是跟晟希鬧別扭了。”
“媽媽~”,清顏委屈地靠在素心懷里,像個犯了錯的小孩。
“不怕不怕,媽媽在呢~”
“媽媽,我很怕,如果爺爺真的害了季家,那我跟晟希,可晟希哥哥,是顏顏等了十六年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十六年?顏顏,你記起了什么?”
“媽媽,我都想起來了,十六年前,晟希哥哥要回老家,我們約在山上見面,當時我去追車,遇上了山體滑坡,就被壓在亂石底下?!?p> “竟是這樣,我可憐的孩子,讓你受苦了?!?p> “不,是顏顏讓媽媽擔心了?!?p> “乖女兒,你是媽媽的心頭肉啊,這么說來,你與晟希,自小就認識?!彼匦幕叵氘斈昝象愎鸫蟀霑r間都在蘇州,她的兒子也只在襁褓中見過幾面,沒想到命運竟然這般弄人?!拔覀儍杉?,緣分可真是夠深,別想太多,萬事萬物都會它的緣法,若你們倆注定相守,那終究會在一起的,乖,睡吧~”
看著睡夢中的清顏,素心不由得感慨命運弄人,偏偏讓兩家的孩子相愛了,清顏對待感情那樣執(zhí)著,若真的分離收場,指不定還得出什么事呢,清顏可是她唯一的孩子,是顧家唯一的骨血,素心想好了,再去找孟筱桂談談,試試看能否有所轉機。
自打跟齊雷那事后,閆菲天天閉門不出,老爺子看著樣子,一反平日,定是有問題。
“菲兒,怎么天天窩家里啊,平日里讓你多待一分,你都不愿意?!眹绤栕哌M閆菲的房間。
“爸爸,您怎么來了?”
“爸爸再不來,我怕我的寶貝閨女就要在房間里發(fā)霉了?!?p> “爸爸~”,閆菲像個受委屈的小女孩,飛撲到嚴厲的懷里。
“告訴爸爸,是不是跟晟希吵架了?”在閆菲面前,嚴厲是個無可挑剔的父親。
“沒有?!遍Z菲搖了搖頭,心不在焉。
“不是晟希,那是誰?”
“哎呀,爸爸,沒有,沒有,沒有吵架,也沒有誰。您出去吧,我想自己待著?!?p> “好好好,我出去,還想說跟你談談訂婚的事,看來你是不感興趣了?!?p> “訂婚?什么訂婚?誰訂婚?”閆菲聽到訂婚,緊張了起來。
“還能有誰,爸爸就你這一個寶貝閨女,當然是菲兒跟晟希的訂婚啦”
“晟希哥哥?爸爸,你是說晟希哥哥?”
“怎么,不愿意啊?那行,不愿意就算了。”
“不是,爸爸,我~,可晟希哥哥說,他只把我當妹妹,沒有喜歡過我?!?p> “菲兒,男人呢,都是口是心非的,你與晟希自小青梅竹馬,他不喜歡你喜歡誰?”
“爸爸,晟希哥哥真的有喜歡的人,是顧清顏?!?p> “顧清顏?你是說最近很火的那個作家?”
“恩,晟希哥哥很喜歡她?!?p> “男人逢場作戲,很正常,菲兒你就放心吧,他們成不了,晟希只能是我閆家的女婿。”
“爸,那晟希哥哥,他答應了嗎?”
“我跟他媽媽談過了,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好好準備訂婚吧,爸爸的菲兒,一定要是最美麗的新娘!”
聽到這個消息,閆菲是開心的,她心心念念的晟希哥哥,就要成為她的丈夫??伤彩锹淠模上η孱伒母星?,是那樣深厚,斷然不是爸爸所說的逢場作戲。再加上齊雷的事,閆菲這心,已然不止七上八下了,千萬思緒交織在一起,閆菲這一條筋的,倒是想得開,什么也不管,只當晟希是愿意的,而自己不久后便是季晟希的太太。
素心約孟筱桂在繡坊外的咖啡館見面,刻意避開晟希和清顏。
“來了,坐吧,美式,給你點好了?!懊象愎鸬膼酆?,素心一直記著,
“沒想到你還記得,還記得以前,第一次喝咖啡,明明很苦,還裝的一臉享受,生怕被旁人看穿笑話。”孟筱桂端起咖啡,小小地喝了一口。
“我還記得那會你回去,把繡坊的糖蓮藕都吃光,被師傅發(fā)現(xiàn)了,罰你一個月不許吃糖?!?p> “是啊,那會兒日子多簡單,多美好,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p> “筱桂,放下吧,十六年了?!?p> “是啊,十六年了,我恨了十六年了,你現(xiàn)在讓我放下?我怎么放得下?素心,我們姐妹的情誼,我沒忘,可家仇也是無法忘記的。”
“筱桂,可你這樣活著,真的不累嗎?”
“累,我很累很累,可是也是這種累,時刻提醒我,季家的仇,季家的怨。好了,不說了,今天你約我出來,若是還想勸我,那大可不必?!?p> “筱桂,我今天約了出來,是想說兩個孩子的事的,顏顏跟晟希,他們倆真心相愛,我們做父母的,又何苦拆散他們呢?”
“素心,今日,若清顏不是顧仲賢的孫女,我是一萬個愿意的,老實說,清顏這孩子,我很喜歡,眉目中有你當年的英氣,知書達理,端莊大方,換了誰家當兒媳婦,哪個會不愿意?可她偏偏是顧仲賢的孫女,你讓我怎么接受她?”
“筱桂,你就不能當做是這兩個孩子在化解我們兩家的仇怨嗎?”
“化解?顧仲賢害了季家兩條命,讓他顧仲賢的孫女嫁進季家,我怕我公公跟丈夫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寧,我怕將來沒面目去見季家的祖先?!?p> “筱桂,很多事情真的不是我們所認為的那樣,退一步海闊天空,何苦這樣為難兩個孩子呢?!?p> “素心,對不起,我做不到,對清顏,我只能說抱歉,我這個阿姨,只能對她狠心了。至于晟希,他會跟閆菲訂婚,也就不會有將來的事了?!?p> “訂婚?筱桂,晟希同意了嗎?”
“他會同意的,這是最好的結局,不管是對晟希,還是對清顏,斷了兩家的聯(lián)系,對彼此都好,我相信你作為母親,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深陷泥潭無法自拔,這種注定沒有好結局的感情,我想你會懂得怎么為自己的孩子選擇。”
“筱桂,我們就不能再好好商量商量嗎?”
“我想沒有這個必要了,代我跟清顏說聲抱歉……”
孟筱桂的態(tài)度,加上晟希的訂婚,素心知道自己再怎么多說也無濟于事,或許孟筱桂說的對,一份注定要以悲劇告終的感情,為何還要讓清顏繼續(xù)深陷呢?作為母親,她不忍心。
“媽,您去哪了?”
“沒有,就出去走走”,素心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清顏,這丫頭,早晚會受傷,哎~。
門鈴響了,是墨痕。
“清顏,阿姨,您也在呢?!?p> “進來吧。什么事,這么火急火燎的樣子?!笨茨垡荒槾颐Φ臉幼印?p> “清顏,我托人去查十六年前的案子,確實當年顧爺爺在公文上簽了字,也蓋了章,材料都有上報也存了檔。這是印影版,你看看。”
“我看看,這的確是爺爺?shù)淖舟E,還有印章,看起來沒什么問題,照爺爺所說,當年他確實也是蓋了章簽了字?!?p> “是,這文檔沒什么問題,可問題在另一份,你看,這是另一份存檔,也是同期的上報材料?!?p> “這份內(nèi)容看起來跟爺爺那份沒什么區(qū)別,不過不是爺爺簽的字,而且也不是HZ市的公文?!?p> “對,這是當年同期上報的公文,同屬浙江,所以歸在一起上報,可你看,這份正式上報的公文,只有一個人的姓名,可是我找到它的備稿,是有兩個人的名字的。也就是說,本來寫著兩個人的名字,到最后只上報了一個人,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而且這公文編號也不對,每個地方都是按省級市級縣級排序的,可這份,中間間隔了一個數(shù)字,也就是說,缺失了一份。檔案室的人找遍了,都沒找到缺失的那份。”
“你是說文件缺失了一份,可能是有人故意做手腳,抽調(diào)了,但也有可能是遺失,畢竟這么多年?!?p> “是,不排除這個可能?!?p> “那這跟爺爺那份有什么關系嗎?”
“本來沒什么關系,可巧就巧在,這份公文跟爺爺那份,是同一天遞交的,而且,還是歸檔在同一個目錄下,我記得顧爺爺說,當年是指定名額的,也就是說,如果這邊抽了一個人,那勢必要有另一個人補上?!?p> “你的意思是,有人貍貓換太子,還嫁禍爺爺?!?p> “這只是我的猜測,還需要更多的證據(jù)。”
“證據(jù)會有的,走,墨痕,我?guī)闳€地方?!?p> 兩人說完就準備出發(fā)。
“顏顏,小心點?!?p> “知道了,媽~”。
素心心里總有不好的感覺,擔心再這樣下去,清顏會出事,離真相越近,就越危險。清顏對當年的事有多在意,對季晟希的感情就有多深,只怕到頭來,還是要受傷??粗畠阂徊讲缴钕?,她卻無能為力,人生路便是如此,總要自己去體驗過,才算真正的人生,她的一生,是自己所選擇,現(xiàn)在她的女兒,也是走著自己選擇的路,沒有誰能干預誰的未來,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