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顧家,清顏跟墨痕窩在書房,一遍遍查看監(jiān)控錄像,顧仲賢瞅著有點眉目,就過來問了幾句。
“顏顏,你們這是?”
“爺爺,早上我跟墨痕去了學校,偷偷拿回來的監(jiān)控錄像?!?p> “哦~,見到你爸沒?”
“沒有,我們?nèi)サ臅r候正開內(nèi)部審訊會?!鼻孱亾u了搖頭。
“清顏,等會,這個。”墨痕指著電腦屏幕其中一個畫面,“再倒回去一點,對,就這里,放大一點?!?p> “這個人,好像并不在剛剛那些助理里面?”清顏疑惑的指著屏幕。
顧仲賢湊了過來,戴上眼鏡,仔細瞧瞧,“這不是徐磊嗎?”
“爺爺,您認識他?”清顏一臉疑惑地問道。
“他啊,是你爸爸的同學,也是德安大學的教授,我記得他是三年前學知的項目啟動時加入學知的團隊,還是學知再三邀請進團隊的,你爸爸對他是很信任的。”
“三年前?您是說他以前不在爸爸的團隊,是三年前才加入的?那他為什么要加入爸爸的團隊,您知道嗎?”
“是你爸爸邀請他加入的,他也是這方面的專家。學知一直想跟他合作,三年前終于有機會,就邀請了他,我記得當時他還來過家里,對,照片?!鳖欀儋t走向書柜,從書堆的下方放紀念冊的那排,找出了一張有七八個人的合照。
“就是這張,”顧仲賢拿給清顏看,“這,你爸爸隔壁,就是徐磊,當時一起的還有學知的幾個學生,七八個人?!?p> 清顏若有所思,這個徐磊手上拿著的資料,應(yīng)該就是影印版,那之后呢,是他交給了汪卓嗎?如果是他拿了,他又為什么要交給汪卓,這樣對他有什么好處?爸爸這樣信任他,難道真的是爸爸看走眼了?
“清顏,”墨痕看清顏呆住了,叫喚了一聲。
“墨痕,你覺得他手上那些資料,會不會就是研究成果的影印版?”
“有可能,但是就算有這個監(jiān)控錄像,也證明不了什么,他手上那堆是什么資料,也無從說起?!?p> “那臺機子!走,回學校!”
清顏拉著墨痕,轉(zhuǎn)身就跑,爺爺一臉茫然,“顏顏,去哪啊?你慢點。慢點?!?p> 氣喘吁吁的清顏跟墨痕前腳剛到實驗室,卻發(fā)現(xiàn)原本的打印機不見了,工作人員說壞了,修不好,就放到機房的雜物間去了。看來有人先他們一步了,這更加證實了他們的猜想。
“走,去機房?!?p> 雜物房的雜物成堆,各種電線,零件,還有舊的機器,里頭只有葛大爺一個人,平日里學校退下來的這些東西,都堆到這里來,由葛大爺集中處理。
“葛大爺!”
“小丫頭,你怎么來了,小心小心?!备鸫鬆斂辞孱佉徊揭豢幼哌M來,“小姑奶奶,你慢點,這里都是電線,我好不容易理清了,可別再給我整亂了?!?p> “葛大爺,您這有收到一臺打印機嗎?剛送過來的?!鼻孱伡鼻械貑?。
“那就不知道了,今天送來的東西太多,這里堆不下,我讓他們?nèi)爬镂萑チ??!备鸫鬆斨钢鴻C房后面的小房間。
“我去瞧瞧。”清顏跨過雜物堆,左翻右翻,終于找到那臺打印機。
“這,燒成這樣……,清顏,你確定還能查嗎?”墨痕看著清顏,滿眼的無奈。
“看樣子是有人故意破壞,這么嚴重的傷殘級別,當然要找大雷子啦,走!葛大爺,這臺機我借用一下,您可別告訴別人,用完馬上送回來。”
“行行行,這破爛的東西,擱著也沒用處,拿走了我還省了處理功夫?!?p> “謝謝您,走了~”
“慢點,別摔了,這娃娃,真是的,急急躁躁……”葛大爺這頭還在碎碎念,清顏跟墨痕早已飛奔往顧家。
閆厲在辦公室等著林成,左右來回踱步。
“董事長,您找我?”
“怎樣了,我的人回來說那丫頭開始查了,這樣順藤摸瓜下去,定能挖到底?!?p> “是,已經(jīng)查到徐磊身上了?!?p> “這丫頭,可真不省事,本來想給顧家找點事做,竟然這么快就查到了?!?p> “您放心,我給她擺了一些彎道,讓她多走幾步,內(nèi)審結(jié)束前如果沒有證據(jù),那顧學知抄襲的罪名,就坐實了。退一萬步,就算她查出來了,解了顧學知的困,那也能讓顧家跟季家,增多兩分仇?!?p> “你啊你,還真有一套!顧仲賢那邊,該做的還是得做,別讓他看出點什么來”
“是的,差不多時候,我會給顧家透露點消息,不管怎樣,結(jié)局對我們來說,都是好的。”
齊雷接到清顏的電話,火急火燎,趕到德安鎮(zhèn)。
“顏顏,怎么了,這么著急找我?”
“大雷子,有個事拜托你?!鼻孱伳贸瞿桥_燒焦的機子。
“哎呦喂,我的乖乖,都這模樣了~”
“怎樣,還有救不?”
“重度燒傷,救嘛~,難,難,我盡力試試吧?!?p> 說罷,齊雷便提著那家伙進工具房倒騰起來。
墨痕拿著一堆資料,急忙忙進門來。
“清顏,過來看看!”
“查到什么了?”
“你看,這些是徐磊這段時間的行蹤,除了大學,家里,基本沒去過其他地方,也沒接觸過其他人。”
“這就奇怪了,難道是我們多心了?哎,剩下的只能靠大雷子了”
小姐,墨先生,吃飯了,劉媽走了進來。
“來了,劉媽,爺爺跟媽媽呢?”
“太太去學??聪壬?,老爺子去找樸先生了,說是探探上面的口風?!?p> “走吧,墨痕,大雷子干起活來六親不認的,不用叫他,給他留點就行?!?p> 諾大的飯桌上,只剩清顏跟墨痕兩人,不免有些冷清,清顏撐著筷子半天,飯也沒下去幾口。
“丫頭,人是鐵飯是鋼,吃飽了才有力氣。”墨痕幫清顏夾菜,一筷子芝士焗大蝦夾到清顏碗里,清顏看著芝士發(fā)起呆來,墨痕一臉茫然,旁邊的劉媽解釋道
“墨先生,小姐不喜歡吃芝士,就先生跟太太喜歡。”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吃排骨,來?!?p> “沒事,我自己來?!?p> 劉媽緊著又說,“上次季先生來,也是這樣?!?p> 提起季晟希,清顏的臉色顯然有些沉重,清顏的心里,還是放不下季晟希。齊雷突然沖了過來,拿起碗筷,狼吞虎咽起來。
“你慢點,餓死鬼投胎樣兒~”
“你還好意思說,吃飯都不叫我,餓死我了~”
“我還不是知道你這個人,干起活來六親不認,哪敢打擾你呢?”
“顏顏果然懂我,來,再來碗飯。”
“我說齊大少爺,您這飯一碗接一碗,那重度燒傷病人,到底治好沒?”
“你放心,我出手,哪有救不回來的。”
“真的?”清顏欣喜若狂,“那趕緊的,去看看,走?!?p> 拉起齊雷就走,齊雷的嘴里還塞著兩口飯呢,可把一旁的劉媽樂壞了,到底還是個孩子。
“哎呦,顏顏~,我飯都沒吃完呢?!?p> “好啦,回頭我讓劉媽給你燉碗糖水,快快快,看看里頭的記錄還能不能查到?!?p> 齊雷把那臺燒焦的打印機接到電腦上,還擦出點火星,差點把自己嚇到。
“沒事沒事,剛剛是練練手,練練手~”
清顏撇了一下齊雷,“別回頭把自己烤焦了?!?p> “這丫頭,怎么說話的?來,見證奇跡的時候到了!”打印機接通了,齊雷三兩下恢復(fù)出之前的記錄,并用紙打印了出來。
清顏趕緊拿過來瞧瞧,“10月3號,這里顯示的記錄,正是項目的資料,底下還有一堆項目的數(shù)據(jù)。”
墨痕湊過來看,“真是他,資料就是這樣被帶出去的?,F(xiàn)在證據(jù)確鑿了?!?p> 清顏若有所思,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顏顏,怎么了?”
“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p> “可這打印記錄,監(jiān)控錄像,還有之前校門口的搶劫,打印機被毀,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墨痕把證據(jù)一一列了出來。
“什么?搶劫?誰?顏顏沒事吧?我看看?!饼R雷緊張得拉著清顏轉(zhuǎn)幾個圈仔細檢查。
“我沒事,虛驚一場而已。”
“好在你聰明,不然監(jiān)控錄像都沒了,要不明天就把這些資料拿給學校,這樣伯父的罪名也能洗清了。”
“等等!”清顏眉頭緊皺,感覺這一切都太巧了,可又說不出哪里有問題,“墨痕,我想去會會徐磊。”
“你是覺得哪里有問題嗎?”
“說不上來,可是,你想啊,按說這徐磊也是教授,又是爸爸邀請加入項目團隊的,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呢?對他有什么好處?”
“是的,這的確說不通,而且這些日子他也沒跟其他人接觸,這一點也是我想不通的。”
“所以我懷疑,這里面還有我們不曉得的內(nèi)情,或許是有人故意在引導(dǎo)我們?!?p> “行,那明天我們?nèi)粫@個徐磊。”
季晟希這段時間很少回繡坊,就算回去也就窩在房間,孟筱桂每每想說,還沒開口,季晟希扭頭就不見人影,福伯看這母子倆,也是揪心。
“太太,您別太跟少爺計較,他還是個孩子。”
“都說孩子是討債的,我們上輩子,定是仇人無誤了?!?p> “太太,您別這樣說,少爺還是很孝順您的,要不然也不會答應(yīng)訂婚?!?p> “我的兒子,我自然是懂他的,福伯,報社那邊怎樣了?”
“已經(jīng)提起訴訟了。太太,這樣,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我等這一天等了十六年了!憑什么他顧家興盛不衰,卻害得我季家家破人亡。我并不想害誰,我只是想討回公道,我只是想討回公道。福伯,你明白嗎?你明白嗎?”
“太太,我明白,都明白,這些年,您受的罪,太多了?!?p> “那些都不要緊,只要能懲治顧仲賢,我做什么都愿意,要了我的命都可以,只是,我對不起素心,對不起我們之間的感情?!?p> “哎~,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太太,您這又是何苦呢?”
“我不后悔,欠素心的,我只能下輩子再還了。福伯,這件事,記得悄悄地辦,別讓晟希知道?!?p> “放心吧,太太?!?p> 孟筱桂原本并不想讓季晟希知道,不想自己的兒子知道自己在做見不得光的事,特別是對他所愛的女人,可這一切,卻被屏風后的季晟希聽得真真切切地。
季晟希沒有出來與孟筱桂對峙,他只是靜靜地聽著,想知道自己的母親到底做了些什么?;蛟S此刻的當面對質(zhì)并沒有任何意義,留待他查清楚事情原委,再做打算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