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初杜君還是采取了最常見的方式,推脫是一個閨中密友的問題。
可老人那是什么人,從杜君的只言片語,心情煩躁的表現(xiàn),很快就知曉了就是眼前杜姑娘的親身問題。
生父不詳,這姑娘依舊還是要生下孩子,言語中,更多的是擔心這個孩子的成長。
這是個堅強的姑娘,只是鉆了牛角尖,一時想不明白而已。
聽完了杜君心中所念,周院子提出了一個問題,“杜姑娘,你覺得一個孩童長大最需要什么?”
杜君一時愣住了,最需要什么?父母的關(guān)愛,富足的生活,良好的教育,志同道合的朋友,有個好的事業(yè).......
這些都很重要,但是那一項是最需要的?
“孩童只需要活著,活著,才有以后。”
周院長自問自答,意味深長的說道。
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閃過片刻哀傷,轉(zhuǎn)瞬即逝。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杜君,并沒有察覺到老者的變化,而是在體會老者的那一句話。
孩童只需要活著,活著,才有以后。
活著,才有以后。
杜君所煩惱的事情,在這句話面前蕩然無存。
既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生下這個孩子,那么孩子以后面對的問題,就一起去面對,還有什么可糾結(jié)的。
杜君豁然開朗,感激地看了一眼老人,笑的非常燦爛。
“真想明白了?”老人問著杜君。
“嗯,想明白了!”杜君鄭重回答。
“那想明白了,就不用陪著我這個老人家啦,回你的農(nóng)場吧。”
嗯?環(huán)看四周,還真的快到農(nóng)場了。
“沒事,我陪您走走,就當謝謝你的那一番話?!?p> “不嫌我老人家走的慢就行?!?p> “就當陪祖父散步了,周院長,你怎么知道那個農(nóng)場是我的?”
“前天那么大陣仗,我就在旁邊,怎么會沒看見?”
“您過來了?我怎么沒看見您啊!”
“你當時正跟幾個掌柜模樣的人說話,怎么能看見老夫!”
......
兩人一問一答,杜君攙扶著周院長的胳膊,如同真正的祖孫一般,慢慢向安縣縣城走去。
等折返回農(nóng)場時,已經(jīng)過了午時,放下了心事的杜君,轉(zhuǎn)進了屋子,開始了新的一輪工作規(guī)劃。
這個孩子的意外來臨,把近期的行事安排都打亂了,還需要再調(diào)整一些。
想到孩子,又摸了摸小腹,這孩子還真的夠頑強的,這四個月的折騰,又是打架,又是翻墻的,楞是一點都沒讓杜君知曉。
晚上,吃過飯后,杜君摸到鄭氏房間。孩子的事情瞞不住,還是親自告訴她吧,自己也能在一旁看著點。
果然,杜君的一句話,我有孩子了,就讓鄭氏整個人癱軟,趴在地上。
上前把鄭氏抬回床上,杜君挨著鄭氏,說起了這個孩子的來歷。
聽完杜君所說的話,鄭氏一臉震驚,眼淚啪嗒、啪嗒滴落,伸手抱住杜君,我這苦命的閨女啊!
杜君倒是很平靜,還在拍著鄭氏的后背,勸說著。
良久,鄭氏擦了眼淚,看著平靜的杜君,“那這個孩子,你怎么.....想的,你要是想.....娘去找大夫。”
“娘”杜君伸手幫鄭氏擦掉眼角的淚珠,“這孩子,我決定把他生下來?!?p> 鄭氏登時急了,指著杜君的肚子,厲聲說道:“你這孩子,你知道你說的是什么么?這孩子,是個孽種,怎么能生下來呢?你還沒嫁人呢,有了孩子,以后怎么嫁人!”
“娘,你不用擔心女兒,若是有好男人,他不會嫌棄女兒有個孩子,自然還是會來娶我。若是那不好的男人,嫌棄我有個孩子,想娶我,我也不會嫁。”杜君用平淡的語氣,輕松的對鄭氏說道。
鄭氏使勁拍了杜君一巴掌,“你這傻丫頭,那里會有這樣的好男人,你給娘說說,娘就是求他,跪地上求他,也要把你娶回去!這種事情,你怎能還打趣你娘?!?p> 語氣一轉(zhuǎn),哀痛地說道:“丫頭啊,我知道你要強,可是這生孩子不是你要強就可以的,這孩子長大以后的事情多著呢,就你一個人怎么能都做的過來啊,聽娘的話,還是落了吧!娘知道你不舍得,但是你要為你以后著想??!”
看著娘那雙透著心疼的眼睛,杜君嬉皮笑臉的抱著鄭氏撒嬌,“娘,如果碰不到那樣的好男人,女兒就陪在娘身邊,一輩子不嫁,到時候娘可不能嫌棄我?!?p> 看見鄭氏還有話要說,杜君連忙說道:“娘,我的話是認真的,除非你打算不要我這個閨女了,這個孩子對于外人來說,是個孽種,但是對于我來說,他就是我的孩子,我舍不得,就跟娘一樣,也舍不得我們?nèi)忝靡粯拥?。?p> “那怎么能一樣呢?我有你們的時候,旁邊還有你爹在呢。你呢,就只有你一個人!”
“我不是還有娘在么?娘你也說過,要給我們姐妹帶外孫的,怎么現(xiàn)在就不算話了?”
“可是,那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都是你外孫!”
好話軟話說盡,也沒有說服鄭氏,杜君也不禁心浮氣躁起來,語氣也沒有了剛進屋時的柔和。
鄭氏被杜君的話堵在哪里,拍著胸口,指著杜君,眼圈含淚,“君子啊,我是你娘啊,我是為你好??!你怎么就不能聽娘一次,就一次行不?”
“娘,別的事情我都可以聽你的,但是這個孩子,我要留下。我們都不要再說了,先彼此冷靜一下?!?p> 杜君冷冷地說出這番話,回身出了屋子。
這是杜君和鄭氏四個月來,第一次爭吵。
回到自己房間的杜君,冷靜下來后,也知道自己語氣不善,鄭氏的每一句話,也是為了她好。
可是,就這樣放棄自己的孩子,杜君自問,做不到。
第二天,所有人都發(fā)現(xiàn)杜君和鄭氏的不對勁,平時親親熱熱的母女倆,一個冷的像冰,另一個則沉默著,一句話都不說。
母女倆徹底冷戰(zhàn)起來,連著三天,都是如此。
急的趙妍,趙秀抓耳撓腮,問大姐,問娘,兩個人還都不說實話。
直到一個男子到來,在這個家里,又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