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凡見事情終于有了眉目,便打發(fā)離歌下去,喚來石鐵,讓其派門下可靠弟子打探那魔宮刀堂堂主劉承業(yè)的消息,若有離開魔宮本部的舉動,立馬來報。
石鐵對與刀谷并不了解,不知這劉承業(yè)的往日身份,雖然心中疑惑,但楊志凡再三強調此事事關重大,不敢怠慢。便起身離去,尋找數名消息靈通,八面玲瓏的弟子,一一吩咐下去。
山中無歲月,明劍山遠離城鎮(zhèn),除卻日日不曾停歇的打鐵鑄劍之音,便再無其余市井之聲。
今日明劍山上下,眾弟子人來人往,臉上帶喜意。各處房屋院落門前皆張貼春聯,山門前滿地的鞭炮殘余,鋪了厚厚一層。原來已是春節(jié)。
好在近日以來,天氣不錯,山路也難得干爽,并不難走,省了眾人許多功夫。
這月余以來,明劍山最大的一樁事,莫過于明劍山師祖攜山主楊志凡與離歌下山前去峨眉,據說是要商議離歌婚事。雖然知曉確切消息的明劍山長老等人并未刻意的傳播此事,但卻對眾弟子的八卦,睜只眼閉只眼。
數日前師祖與楊志凡等人回山,卻獨獨未見離歌的身影,更加坐實了離歌與峨眉任小師太的婚事。
“哥,這石師伯也太不近人情了,過個年還不準你下崖?!睏顬t盤腿坐在劍窟洞口,口中還叼一根帶著兩片泛黃竹葉的細小竹枝。
“往日也有弟子犯錯,被罰劍窟,碰到過年佳節(jié)的,也不是沒有,也沒見誰能趁著過年下崖?!睏钔ポp輕擦拭手中的長劍,沒好氣的說道。
“娘親昨夜上崖,跟哥哥吃了團圓飯。夜間山風大,娘親也不通武藝,近年來身子骨也大不如前,聽小翠說,到這時還未起呢?!?p> 楊瀟口中的小翠乃是楊夫人的貼身侍女。
“娘親怎么樣?沒生病吧?”楊庭,眉頭微皺,擦劍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急聲問道。
“現在知道著急了吧”楊瀟微微吐槽道。
“沒事兒,應該是昨夜睡的晚了,精神不濟?!?p> 楊庭聞言,放心下來。
“聽說離師叔,此次并未跟著回山,而是在峨眉山住下了?!?p> “看來師叔跟任姑娘的婚事,應該也差不離?!睏钔ツ樕蠋еσ?,說道。
“沒想到,離師叔這般游戲風塵的人物,也終究不免不了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杯具?!睏顬t臉上帶著‘悲天緬懷’的神色,搖頭晃腦道。
“前段時間,也不知道是誰被莊小姐迷的五迷三道的,這個時候卻來說風涼話。”楊庭將長劍收起,悠然道。
“喂,打人不打臉,懂不?”楊瀟老臉一熱,喊道。
楊庭見楊瀟還有心情吐槽,心中微微一松。
“再有十幾日,你便要動身去蘇州了,都準備好了嗎?”楊庭岔開話題道。
“也沒什么準備的,一匹馬,幾件衣服,一些銀兩足夠了。”楊瀟身子一揚,整個人靠在洞口的山壁之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說來也怪,深冬時節(jié),這劍窟的石壁卻不冰冷,一道道充沛的熱意布滿石壁,卻是舒服的很。
“小弟你莫要不在意,此番聚會乃是南楚青年一代第一次這般齊聚,少不了有人為了名利,無故生事。你代表的是明劍山青年一輩,莫要墜了明劍山的名聲?!?p> “知道了,老爹回山這幾日,已經跟我嘮叨了好多次了,好容易來你這里躲清靜,卻沒想到被你念叨,也是無語?!睏顬t撇撇嘴,無奈應道。
“實在不行,我就把你先司徒嵐一步,破入真氣外放之境的消息放出,讓那不開眼的人驚掉大牙。不就行了?!?p> 楊庭微微一愣,搖頭失笑。自己這弟弟這些時日以來不僅武功突飛猛進,就連這臉皮也厚了起來。
兄弟兩人也不再提蘇州天池山之事,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些閑話。
此時被獨自留在峨眉山的離歌,面對這滿堂的身穿衲衣的女子,看著那時不時偷偷看來的好奇目光,頭疼欲裂。
也不怪這峨眉弟子這般作態(tài),峨眉山已經有些年頭沒有男人留宿了,上次還是四年前,南少林的本心大師攜弟子,上峨眉與心絕師太坐而論經。
一個老和尚帶著一群小和尚,跟名滿南楚,毀譽參半的明劍山小師叔離歌誰的吸引力更大,可想而知。
當日剛上山時,離歌便將自己的打算,直言相告。心絕師太聽聞那劉承業(yè)乃是魔宮刀堂堂主,心生不滿,不知內情的師太,怕離歌若是以此為借口,拖延時間,最終苦了自己的弟子。
離歌無奈只得隱晦的點名自己與那劉承業(yè)有著深仇大恨,必然會早日解決此事。一旁難得離開明劍山,離歌的師父,楊塵老人也在一邊做保,這才打消了心絕師太的懷疑。
卻仍舊是定下了一年之期,后年年關之前若是還不定下婚期,心絕師太便會親自追殺離歌。
讓在一旁靜聽的任靜,膽戰(zhàn)心驚,為離歌擔憂起來。只是此時有他派長輩在此,便決定私下里再向師傅求情。
而這四人對于離歌有沒有能力殺掉魔宮刀堂堂主,卻都沒有疑問。分歧只在于時間而已。
離歌這段時間寄身峨眉,與任靜的相處時間也多了起來,兩人雖然之前相處不多,卻有一股不為他人道也的默契。性情雖然南轅北轍,難得的頗為契合。漸漸的相處起來,讓離歌不自覺的有些心動。
年后便要回山,著手處理劉承業(yè)之事,歸期漸近,讓離歌心生不舍。
三日后,年還未過完,楊瀟便告別明劍山諸人,帶著上次為他‘偷馬’的江魚,向蘇州天池山趕去。
原本楊瀟打算獨自一人下山的,但楊夫人見楊瀟一人上路,放心不下。便讓江魚跟隨。
江魚乃是二十年前,野人渡,江老漢獨子,當年楊志凡怕魔宮日后追殺江老漢一家,便與江老漢商議,將一家三口遷到了明劍山。六年前江老漢夫婦雙雙離世,拜入明劍山的江魚因武學資質不佳,雖然此時仍在內門,但再有兩三年,年滿三十五歲之時,便會下放外門,成為外門長老執(zhí)事。
江魚感念楊志凡對其一家的恩惠,這些年來便時常幫楊夫人和楊瀟楊庭做事,與楊家的關系頗為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