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寒、楊瀟兩人冒著狂風(fēng)暴雨以及洶涌的海浪。勉力渡到這白沙島上,期間幾次那破船差點被海浪打翻,若不是兩人應(yīng)對及時,怕是早已葬身海底。
楊瀟臉色微白,不知是凍的,還是有些驚魂未定。駱寒將船拖上岸,防止被海浪帶走。來到楊瀟身邊,拍了下他的肩頭,示意向島內(nèi)行去。
此時離歌與劉承業(yè)兩人,已經(jīng)是戰(zhàn)的難解難分。
蒼淚刀上藍光消退,布滿虹光,正是兩斷刀意。刀式之中,充滿凌厲的兩斷之意。離歌的青蓮劍青光乍現(xiàn),并不懼怕。與蒼淚刀硬接。
“你這兩斷刀意,雖然霸道,但卻跟你藏頭露尾的行徑不符。簡直是玷污了這兩斷之意?!彪x歌眼中帶著不屑,森然說道。青蓮劍上濃郁的青光漸漸壓制了蒼淚刀上的紅光。
話音剛落,離歌手中青蓮劍上的青光離體,在離歌身前凝聚為一朵青色的蓮花,而后猛然消失不見。
下一刻便突兀的出現(xiàn)在劉承業(yè)身前,青色蓮花凋零,片片蓮瓣悠然落地,融入劉承業(yè)周身三尺的雨地之中。蓮花凋零原本是一個緩慢的過程,但此招卻在瞬息之間完成,劉承業(yè)卻看的一清二楚,但自己的身子卻似乎在另一段時間線上,不得阻止。
而后道道青色劍氣,從劉承業(yè)周身三尺的地面之上,爆發(fā)而出,將劉承業(yè)籠罩其中。散發(fā)出的莫大威能,讓圍觀的眾多墨宮弟子,心中膽寒。
“厚土”
突兀青色劍氣之中,一道冷意盎然的聲音傳出,籠罩劉承業(yè)的青色劍氣似是微微鼓脹一分,而后猛然爆裂,四散而出。
劉承業(yè)的身影隨著青光散去,漸漸顯露出來。蒼淚刀橫與劉承業(yè)身前,其上一道玄黑之色若隱若現(xiàn)。
離歌見劉承業(yè)除去衣物之上有幾道破口之外,安然無恙,心中微微詫異,而后無聲輕笑。
青蓮劍上一道凄苦的劍意傳出,讓眾人莫名的鼻頭一酸。
石鐵心中一嘆,看了眼身側(cè)的俞繡璉,想起兩人的過往種種,感同身受。俞繡璉雙目微紅,撇過頭避開了石鐵的目光。姜夜月卻好似不受影響一般,眉頭微皺,卻不看向場內(nèi)爭斗的兩人,目光隱晦的環(huán)視四周,探查動靜。
“生離”
離歌在心中輕聲說道,臉上卻愈發(fā)平靜起來,只有那無人看清的眸子中,隱隱有著痛苦之意。
青蓮劍上青光斂去,露出青蓮劍本來面目,寂靜無聲。而后青蓮劍脫手而出,直射劉承業(yè)。
青蓮劍的去勢不快,眾人皆能看的一清二楚。心中莫名閃過一幅畫面,仿佛這柄青蓮劍化為了一位看不清容貌的女子,正緩緩遠去,跟離歌分別。
劉承業(yè)心中警兆大響,面沉似鐵。蒼淚刀上玄黑刀光猛然大作,與夜色混為一處,籠罩劉承業(yè)全身,厚重之意壓迫的眾人心中一滯。
這‘厚土式’乃是奈何刀意中唯二的更加偏于守勢的刀意。用來防守,借以厚土之勢,布下層層厚重的防守,防御對手的攻勢,以厚德載物之意,消融一空。若用來攻擊,則刀式之中夾裹磅礴大勢,以勢壓人。
離歌看到此狀,臉上的冷色更甚。
“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此乃奈何刀厚土式真意,以君子之胸懷折服于人?!?p> “劉承業(yè)你連真小人的稱不上,勉強算是偽君子,怎能理解這厚土之意。看我破了你這虛有其表的厚土刀意?!?p> 離歌說到此處,眼中流露出不屑之意,那離手的無聲青蓮劍,突然化作一道青光,向著劉承業(yè)飛去。
青蓮劍在接觸到劉承業(yè)真氣外放構(gòu)筑的厚土防御之時,‘?!囊宦?,那看似厚重磅礴的厚土之意,如雪般消融,青蓮劍此時仍舊是無絲毫光澤,如情人的愛撫一般與尚有一縷玄黑之色殘余的蒼淚刀相接。
‘?!?p> 一聲清脆的聲響傳出,并不刺耳,反而有些讓人舒服,但這聲音卻傳出去甚廣。穿透雨幕,讓在海邊剛剛往島內(nèi)行進的楊瀟、駱寒兩人聽的真切。
劉承業(yè)隨著這一聲輕響,渾身一顫,拿著蒼淚刀的右臂更是劇烈顫抖起來。而后整個人便向后一揚,跌坐在雨水之中,臉色變得蒼白,嘴角一絲鮮紅之色被雨水沖刷,沿著脖頸而下。
青蓮劍在與蒼淚刀相接之后,借力調(diào)轉(zhuǎn)劍身,打著旋兒,回到了離歌手中。
“蒼淚刀不愧是一鑄成便躋身天工之列的神兵利器,若是一般名器,此時怕已經(jīng)被青蓮擊出了窟窿?!?p> ‘生離’之式,乃是離歌自創(chuàng)的離恨劍法第一式,以當年青竹遠赴西涼刀谷,與其分別之情為引。劍意內(nèi)斂于青蓮劍內(nèi),不顯露絲毫,就如當年離歌面對青竹離去之時,滿腔的愛慕心酸藏于胸腹,絲毫不顯露。但與敵手相接之時,劍內(nèi)的劍意猛然爆發(fā),凌厲非常,借青蓮劍之鋒利,可洞穿尋常名器,一如離歌那時,隨著青竹離去,破了一洞的內(nèi)心。
原本奈何刀的厚土式蘊含的厚土刀意,最為磅礴厚重,用來防御之時,跟‘生離’乃是‘矛盾之爭’,不會這么不堪,但厚土刀意跟劉承業(yè)一向的行事作為,相違背,遠未大成,雖然借助自身高深的境界,尋常敵手幾乎不可能破去,但此次劉承業(yè)面對的乃是明劍山小師叔離歌,如今明劍山上下為最鋒利的一柄劍。
“在你之手,卻是埋沒了這柄天工?!彪x歌青蓮劍未垂,瞇著眼看著剛剛爬起的劉承業(yè)說道。
劉承業(yè)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我與你有何仇怨?刀谷當年因為齊銘與明劍山楊志凡交好,雙方關(guān)系不錯,但并未聽聞你離歌與刀谷有什么舊情?!?p> 一旁的石鐵聞言,向劉承業(yè)投去憐憫的神色,當年青竹嫁入刀谷并未刻意宣揚自己出身明劍山之事,再加上青竹不通武學(xué),劉承業(yè)不知,并不奇怪。二十一年前的離歌,且還只是一名在明劍山學(xué)劍的少年。
離歌青蓮劍輕吟,一股危險的氣機籠罩全場,讓墨宮眾人不自覺后退了幾步。
石鐵看了眼仍舊想要勸阻這場死戰(zhàn)的俞繡璉,輕輕拉過她的衣袖,示意其后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