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翔這幾日十分不好過日子,時常想要出門喝喝小酒,尋尋知己,偏偏老王妃已經(jīng)下了指令不許出王府,所以基本無望。加上心里還是對那有著一面之緣的杜家小姐有放不下的情懷,就更加郁悶。
小豆丁心里是覺得越發(fā)難伺候這位主子了,可是又不能明擺著哭喪,讓隔壁的小豆花見了嘲笑,所以還是整日陪笑著跟在余翔身后以免讓他偷溜出去好讓老太妃別找了把柄。但是余翔也不是一位善主,逃出王府與他而言小菜一碟,這不,趁著老王妃一大早找她的那群老姐妹聊天聯(lián)絡感情,一下子就搞定小豆丁來個金蟬脫殼。
余翔還是老規(guī)矩立刻去了珠璣茶樓一趟。
店里的小二還是認得這位有頭有臉的老主顧,于是熱情上前問候。
“侯爺,今兒要點什么?“
余翔心里竟然莫名的緊張著,想著也是這么多天過去了,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我……他憨厚一笑,搖搖手說,“老規(guī)矩了,你還問這做什么?帶我去聽丁香姑娘的曲子?!?p> 小二聞言,面露難色,吞吞吐吐,“這……怕是難得。“
余翔疑惑,忙問,“這是何意?難不成是姑娘今日病了?或者是讓別的人給訂了去?“
小二急忙擺手否定,“哎,哪里有的事,這珠璣茶樓誰人不知誰認不曉,丁香姑娘就是侯爺?shù)娜?,咱們茶樓斷不會做出這等事,而且姑娘也沒有傳出說生病之類的話……不過是突如其來的,整個人就那么,那么不見了?!?p> 小二說的神乎其神,像是見了鬼。
余翔心瞬間涼了下來,就像是一根風箏,握在手里的線就是這樣突然的斷了,可是你卻找不出任何斷開的原因,更可怕的是,這只風箏,你從未見過它的模樣,也不知道他即將落在何處,只知道這一輩子相見已是兩難,在這亂世時節(jié)。
“不見了?”
小二見余翔的臉色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蒼白,也不再多說什么,趕緊下去忙活了。
余翔癡愣愣的立在原地,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涌上來。他走出珠璣茶樓,腦子里突然亂糟糟的,他覺得好像丁香的角色在他的生命中是那么的不可或缺,有一塊空白,就像是一塊被時光和歲月忽略掉的玉米地,越到后來,她就越在余翔的腦子里發(fā)黃,發(fā)光。余翔又覺得很奇怪,他很明顯知道自己愛慕的女人是誰,可是現(xiàn)在,他自己正逐漸相信,他仿佛一直被那一名叫做丁香的女子吸引著,從剛剛見面時的那一曲《長門怨》。
余翔落寞的走在街上,甚是有幾分物是人非的感覺,街邊賣香料的大姐跟余翔打招呼,賣豬肉的屠夫跟余翔吆喝今天有他最喜歡的豬頭肉,麗人苑外的小茶館的老板娘又是端著一盆水,“唰”的倒在了地上,但是好像這些以前自己最關注的東西,今天全都沒了光彩。
想想自己當年還是這條街道的小霸王,吃喝玩樂的記憶全是在這條街上,如今居然全無興趣。心里悄悄感慨,很快就察覺找個理由說,“一定是母妃,凈想著關著我,看吧,這突然一下子出來了還不合群了?!?p> 想到這里,自己居然都不經(jīng)意笑了笑,然而突然一下子,余翔猛地覺得自己撞到了什么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名白發(fā)蒼蒼老婆婆,老婆婆被撞倒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哼”,余翔反應過來嚇了一跳,連忙道歉,“婆婆,你還好嗎?”
丁香聽到這個聲音猛地抬起頭,模樣又是激動又又是感傷,可是立馬,她又低下頭使勁的搖晃腦袋。躲閃著他的目光,她并不想要讓自己愛的男人看到自己年老色衰的模樣。
余翔將丁香扶起來,因為丁香一直沒有抬頭正式答復余翔,所以余翔就猜測是不是將老人家的身體撞壞了。
“婆婆,這是一百三十兩白銀,就當我補償給您吧?!?p> 丁香擺擺手示意不要,可是好像拗不過余翔這個熱情的年輕人,愣是塞進了她的手里,可是就是拿到這個錢袋的那一剎那,丁香怔住了,這個錢袋就是當初自己繡給他的,上面的圖案是用金絲線縫的鳳凰,當初得到這個錢袋時他開心的像個孩子。丁香緊緊握住這只錢袋,抬頭看看,人已經(jīng)走得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