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傳來消息,賀劍飛前幾日已經(jīng)聽命回宮打探了一番,說到宮里的局勢,朗家人已經(jīng)是要稱霸后宮,顛覆前朝的架勢。盛倓聞知,心中利害也是心知肚明,但是還是猶豫著不要這么快的和阿羅母子離開這處人間仙境。他一直把這里當成襲擊和阿羅的歸宿,但是事實往往會把美好遐想給撕得粉碎。
賀劍飛見盛倓猶豫的神情,對盛倓的想法已經(jīng)了解到了七八分,但是關(guān)系到大盛朝的根基,賀劍飛還是提醒著早點回宮比較妥當。
“你先下去吧,我會盡快回宮,但是現(xiàn)在阿羅的身體還很虛弱,我想,等阿羅和孩子情況好些了再走?!?p> “如果是和姑娘一起回宮,那么朗大人和朗太后怕動作要多了,還是快……”
賀劍飛本還要再說什么,只是盛倓已經(jīng)實現(xiàn)知道了似的,沖他微笑著擺擺手,“就這樣吧?!?p> 盛倓想了想,又說,“哦,還有,這件事先不要告訴阿羅,讓她好好養(yǎng)身體。”
阿羅自打生了孩子,身體就大不如以前了,時常就是一覺睡上一天,醒著的時間越來越少。玉秋說這是早產(chǎn)留下的病根,只要日后調(diào)養(yǎng)好,就不會怎么樣了。
出發(fā)前,盛倓放心不下母子二人,臨行時又迂回來看看。
盛倓走近,腳步聲沒有讓阿羅醒來,倒是讓搖籃里的小家伙醒來了,揉著眼睛,眨眼著的模樣和阿羅可愛軟糯的模樣十分相似!
盛倓沖他一笑,心里想到還沒有給這個孩子起個名字,如今趁著還在身邊,盛倓決定給孩子一個名字,也方便她娘叫喚。盛倓興奮起來,腦海里頓時閃現(xiàn)出來“高端”,“涵養(yǎng)”,“大氣”……諸如此類。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p> 盛倓走到桌案前,提筆在紙上寫了兩個字,不一會兒,筆鋒離紙,筆桿輕輕叩在筆架上,盛倓輕輕拿起案上的字,心中默念了幾番,覺得很是有趣。盛倓向床上半躺著的阿羅看去,她竟然不知是什么時候醒了,之間她側(cè)著腦袋,一臉笑容的看著盛倓。
盛倓帶著字去了她跟前,蹲在他面前,伸手輕撫著她的額頭,憐惜的問道,“醒了?”
她閉著眼睛,微笑著點點頭,用一口剛醒來時比較嘶啞的聲音說:”醒很久了,就想看看你要做些什么?怎么,你收著什么東西呢?也不讓我瞧瞧。“
她的聲音極輕,像是扯著力氣說完的,很是艱辛,盛倓心疼的在她臉頰上吻了一吻,將手里拿的字放到她面前,阿羅緩緩接過,細細讀來,秀媚不住擰在了一塊,看著阿羅仔細忍著不笑的模樣,自己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這是給孩子的名字,我想了想,覺得有趣,但是還是要看你的意思?!?p> 阿羅將這張紙輕輕握在手里,思慮再三還是說到,”其實都不礙事,只是……‘曾除’二字實在是……太不好叫了些,不過倓的意思,阿羅領(lǐng)會了,只是用作名字,為娘的還是要為他再斟酌斟酌才好。“
盛倓握住她握住紙條的手,”也好,你決定罷?!?p> 阿羅的笑容漸漸凝固了,她笑不動了,只是微微點點頭。
”聽話,休息吧,我知道你很累了,不用勉強陪我說話?!?p> 盛倓看著她努力讓自己睜開眼睛看著盛倓的模樣,盛倓心里一陣愧疚,在她這么需要自己的時候,偏偏不能與之相伴。
阿羅搖搖頭,眼底含著淚水又不愿意它掉下來的倔強模樣,”不,不,等我睡了,就看不到你了,我都知道了……你要回宮去,此時是來向我道別,對不對?“
盛倓一下子驚住了,他有些無奈,撫摸著阿羅蒼白的小臉,“傻丫頭,放心,我會盡快回來接你的?!?p> 阿羅起身將自己埋進了盛倓的懷里,盛倓抱著她,不住的安慰著。
“你可記得師傅年輕時嗎?師傅肚子在南漢生下孩子,回到宮中,已經(jīng)物是人非了,師傅該是多么寒心……”阿羅一個人幽幽的講起來,她想起來以前在普渡庵的夜晚,當自己從睡夢中醒來,師傅總是獨自站在月下,若有所思,情色悲傷,像是在追思,又像是在懺悔。幼時阿羅不懂,如今知道了這段不為人知的過往,倒是都明朗起來了,現(xiàn)在看著對阿羅愛護有加的盛倓,阿羅心里一痛,到底自己還是在騙他……可是她不是他的母親,她沒有他的母親那般有魄力,敢房主自己的幸福,很大的程度上,阿羅只是一個小女孩,小女人,她只愿意思考與自己有關(guān)的因緣際會,除此之外,她管不來,也不會管。如今聯(lián)想到阿南則,阿羅懸著一顆心,她害怕。
“倓,帶上我吧,還有我們的孩子,咱們一家三口一起回家,好嗎?”
阿羅突然抬起頭,懇求著眼神看向盛倓。
盛倓將她攬進自己的懷里,歉疚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讓你多心了,你放心,我不會這樣對你,你是你,而母后是母后,我答應(yīng)你,今生永不相負。”
盛倓輕輕在阿羅的額頭前一吻,唇瓣滑下來,貼在她耳邊,細語,“答應(yīng)我,好好照顧自己,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