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電短匕與花火長劍同屬帝國十大名劍之列,由斯坦汀帝國中將布雷斯于血笙歷元年初以國禮贈送至血笙王阿拉·克萊手中。
——《亂世神兵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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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糟鼻子木木地站在一旁不敢再說話,布雷斯不耐地擺了擺手道,
“好了,你們都走吧。我和阿拉先生有重要的事要談?!?p> “是!”
“等等,再去準備一桌晚飯,送到這里來?!?p> “是,是!”
酒糟鼻子哪里還敢不答應(yīng),帶著一隊人如獲大赦般地走了。布雷斯剛坐下來,門口又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進來的是一個肩披紅章的黑衣士兵,他的身份顯然要比剛才的那些士兵高一些,布雷斯看到他以后神情也變得鄭重了起來。
“將軍,總指揮處傳來了最新的密報?!?p> “哦?快說。”
黑衣士兵看了阿拉與樂芙一眼,神色顯得有些猶豫。布雷斯道,
“這兩人絕對可靠,快說吧?!?p> “是。總部接到消息。流放自治區(qū)已經(jīng)向尤涅大陸各國發(fā)出通告宣布獨立,不再為斯坦汀及各大陸提供行使監(jiān)獄職能?!?p> “沒想到流放區(qū)居然在這個時候宣布獨立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敵是友。還有具體情報么?”
“流放草原原監(jiān)證長尤彌爾因為內(nèi)部叛亂殉職。現(xiàn)在掌管流放草原的,是這些人新立的國王阿拉·克萊,又稱作血笙王。陛下的意思是要讓您充當(dāng)使者,請求血笙王為斯坦汀帝國提供庇護。”
“阿拉·克萊?”布雷斯立馬帶著疑惑將頭轉(zhuǎn)向了阿拉。阿拉只好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好兄弟,沒想到大半年不見,你已經(jīng)變成了一國之主了?!辈祭姿沟脑捳Z中不無感慨,“來,咱們先喝一杯,喝完再談?wù)??!?p> 酒是從鎮(zhèn)上最有名的酒館送來的。兩人都換上了橡木制的大酒杯,抬手將歲月變遷的感慨都灌進了肚子里。樂芙曾在太陽城工作,酒量當(dāng)然也不會小,但她只是禮貌性地喝了兩杯便坐在桌旁安靜地聆聽兩人的對話。布雷斯看了看阿拉身邊賢淑妻子模樣的樂芙也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阿拉就是因為安的死才消失無蹤的,此刻有樂芙陪在他的身旁自然最好不過了。布雷斯原有的一些擔(dān)心也逐漸煙消云散,作為兄弟,他打心底地為阿拉感到高興。
阿拉將自己離開歐比斯尼后的事情詳細地和布雷斯說了一遍,包括愛麗絲的慘死,自己遇到瓦倫,如何參加監(jiān)獄格斗賽,如何遇到密黨的查理曼,又如何化解了一場政變等等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兩人說到哀婉處時相顧無言,默默碰杯一飲而盡;說到暢快處時便撫掌大笑觥籌交錯。今天的阿拉說了很多話,這也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他一直是一個很豁達灑脫的人,只不過一件接一件沉重的現(xiàn)實讓阿拉變得有些消沉。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消沉只是一種選擇,一種讓生活變得越來越糟糕的選擇。困難磨難是真實存在的,他不會因為你的這種糟糕選擇而消失無跡。所以,每個人都應(yīng)該拿出勇氣面對這本就不易的生活。
酒盡,布雷斯將酒杯輕輕地放在桌上,然后突然站起用帝國標準軍姿半跪在阿拉的面前。
“斯坦汀專制帝國第一集團軍中將布雷斯,請求覲見血笙王?!辈祭姿沟纳袂橥狼也槐安豢?,軍人風(fēng)范顯露無疑,“龍族異類大舉入侵情勢迅猛,斯坦汀大軍連戰(zhàn)連敗已不得不退守東海岸;帝國南部有生可作戰(zhàn)力量已不足二十萬,后備資源兵械嚴重不足,根本無法抵抗異族。吾謹代表斯坦汀軍政部向血笙王提出聯(lián)盟請求,為人類之生死存亡共同抗敵!”
阿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只吐出了一個字,
“準!”
布雷斯緩緩地站起,恭敬地向阿拉鞠了一躬后拍了拍阿拉的肩膀,
“好兄弟。多虧你了。”
“說實話,我從不覺得自己是什么血笙王。別忘了,我可是職業(yè)的獵龍人?!卑⒗瓕⒆约盒厍暗奶僦频鯄嬚聛磉f給布雷斯,“這是暗精靈族給我的信物,你帶著吊墜去流放草原找暗精靈族的冷月族長,他們一定會同意的?!?p> “兄弟,那你呢?”
“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暫時回不去了。”
“準備什么時候動身?”
“明天?!?p> “這么快?”
“是?!?p> “好,助你一路順風(fēng)?!?p> “我會的?!?p> “好兄弟?!?p> “好兄弟?!?p> “這柄匕首,你拿著。”布雷斯從腿邊取下一柄約有兩尺長的短刀,“雖然比不上花火,但也可以湊合著用用?!卑⒗舆^匕首,兄弟之間本就無需多言。布雷斯最后拍了拍阿拉的肩膀便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小巷的黑暗之中。
月明星稀,可惜的是整個東海岸的氣氛卻不似夜空這般明朗。
這一夜,阿拉和樂芙睡在一張床上。
月光透過窗戶的縫隙剛好照在了兩人的臉上。這也許會讓人難以入眠,但對于這兩個年輕男女卻再合適不過;他們本就是彼此的星月。阿拉伸手溫柔地將樂芙額前的長發(fā)捋到耳后,在她面前,一切的動作都是那么自然而然。樂芙抓住了阿拉的大手道,
“你的手又變得粗糙了好多,比我上次握著的時候?!?p> “你看?!卑⒗瓟傞_自己疤痕和掌紋交錯的手,“看不見你的時候,我就在手上劃一條,每一天劃一條,時間久了,就變成這樣子咯。”
樂芙心疼地撫摸著阿拉的手掌,就好像那一道道疤痕真的是因為思念而烙印下的。
“我想好了,我還是在這里等著你。不論五年還是十年,二十年?!?p> “不!不!”阿拉就像不會游泳的溺水者用力地將樂芙抱緊,“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p> “可是我是你的包袱,有我在,你也許永遠都找不到巨人,也許我們就這樣到處跑了一輩子。”
“那樣不是很好么?”
“對我來說當(dāng)然是很好。但是你不會開心,我知道的。”
“不行,我不管,我已經(jīng)失去了她們,不能再失去你了,絕對不能。”
樂芙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愛麗絲和安都已經(jīng)不在人世,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真的是認真的愛著每一個女人:愛麗絲,安,還有自己。于是她像母親撫慰孩子一般攬過阿拉的頭輕聲道,
“你一定很難過吧。如果你想我陪著你,那我就陪著你,這輩子都不走了?!?p> “真的?”
“真的。”
樂芙終于感覺到懷里緊繃的身子逐漸柔軟,幾滴濕潤而又悲喜的眼淚落到了她的手臂上。阿拉忍了7個月,直到此時他才將自己的悲痛情感全部釋放。樂芙望著天上的繁星默默禱告:
神明啊,這是這個男人最后一次軟弱,請您以寬容的胸懷原諒他。